“我知道,以后我会定居福州,爹就交给你们,知道吗!”
大妈一动情,只管流泪,金陵小声道:“大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大妈一走,金陵的泪水便无法控制,她哽咽着摸了摸梳妆台,想起自己从懂事起,就是大妈帮自己打理一切,而以后这里将空无一人,心道:大妈,以后,有谁还故意把头发弄乱了让你输呢.....狠心地转过身去,摸着墙壁走到兵器柜前,里面有一把小扫帚,是华叔当年亲自削了送给她的,金陵知他没有子嗣,也认他作了干爹,这么多年,主仆二人感情如同父,金陵泪眼朦胧:华叔,以后恐怕也没人陪你玩了,没人让你扫屋子了.....目光集中在那一锅羊肉,再想起叶大子:以后,谁会吃羊肉,叫你叶大子,还让你编麻绳呢.....
她瘫坐在上,抚摸着单,倒在柔软的丝絮之中,顷刻泪水便试了枕席:“爹.....我好怕生.....”
她心思过细,像看到了父亲在将来进了这屋子,也这样抚摸着单,睹物思人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才知道,自己最舍不得、放不下的不是她的天哥,而是年事已高的父亲,她怕父亲以后会思念她,想到今年初,她还去云雾山一个多月,离开父亲一人在家,小声泣道:“爹.....为什么我要背井离乡.....为什么我不多陪陪你呢?”
她起身来,开窗对着园,想起小时候,金士缘便是在这园中教她习武,打累了她跑到金士缘身边:“爹!以后我要永远永远陪在爹身边!”金士缘当时刚刚丧偶,有些身心疲惫,听了她这一番话,抱起她来:“乖儿,你不嫁人吗?”
金陵说:“儿不嫁人,永远侍奉爹.....”金士缘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金陵一阵激动,转身过去:这是我从小到大长大的环境啊.....不.....我为什么哭!爹让我过上好日子,忍痛送我走.....我不能只顾着自己,我要借助文家重建金家.....
凤箫吟、林胜南此时将事情跟厉风行分析了,厉风行也觉得事出蹊跷:“对啊,师父又不赌钱又不酗酒,怎么可能开销这么大!”箫吟道:“金陵身在局中,自是意想不到,金家之所以如此败落,完全是连府的阴谋,他们一定抓住了你师父什么把柄。”
“师父能有什么把柄?!”
“谁都会有把柄,你师父嫁儿是为了陵儿好,以后陵儿照样过富贵日子。”胜南说,“只不过,那文庭及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他对陵儿,可能还不及管泉州对金陵,文家是个大户!”“管泉州?甭提他了!一入新房就要我替他脱鞋!我看那个文庭及,搞不好会虐待金陵,做到‘言即遂矣,至于暴矣’!”凤箫吟纯粹吓厉风行。
金陵翻开抽屉,里面是一大些毒药粉瓶,她取出来漫无目的地玩弄着,眼前尽是幼年情景:5岁那年她发高烧,金士缘抱着她四处寻医,当下着大雨,不少大夫看她病重,不肯接待,金士缘紧紧夹住她,小声道:“陵儿,别怕!有爹在,爹永远在你身边......”终于得到救治的时候,金陵身上一丝雨痕都没有,金士缘却全身湿透,他后来拼命地钻研医书,怕儿再得病,而陵儿,在那次之后,再没有得过一次病......
金陵一失神,忽然手一抖,两种毒药搀和在一起,她一惊,知道出了事,赶紧俯下身去,只听嘣的一声,双耳一阵轰鸣,她被震晕了过去......
过了不久,门被推开了,她感觉被一双熟悉的手托住,她靠在父亲的怀里:“爹......”金士缘紧紧抱住她:“陵儿,别怕,有爹在,爹永远在你身边......”
她依稀听见金士缘的声音:“陵儿,爹不能把你关在笼中啊......”
她只喃喃道:“我只想在笼中,只想在笼中......”
“什……什么?陵儿出了事?她!”厉风行跳起来,椅子也被带翻了,叶大子道:“尚天,冷静点,好在陵儿机灵,只是晕了过去,没受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凤箫吟道:“厉风行,其实有一个皆大欢喜的方法,为什么你不用?”
厉风行小声道:“太快了!太快了!云雾山上,我对陵儿,还只是兄之情,现在,对,情况不同了,陵儿要嫁人,所以我感情很复杂,但是,我不能武断!”
“什么武断!再慢就来不及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希望她嫁管泉州,不希望她嫁文庭及,你怕叶文暄超过你,你气林胜南!假如你站在她哥哥的立场上,你可能这样吗?”
“可是……也许我是舍不得嫁人……我不习惯一个人?”
“你……你放屁!”凤箫吟才不管文不文明,“你干嘛只听你娘的话?对,你们是有兄之情,兄之情会转变的,有兄之情的夫感情更加稳固,你不小了吧?为什么没有对任何一个子动过心?因为你心里面,早就有了一个!你会后悔的,将来就算你娶了子,你在她身上找到的,也只是陵儿的影子而已!”
厉风行一震,胜南按住他的肩膀:“爱一个人,就要向她表示,晚了就来不及了,不能让你娘的话在几十年后从陵儿口中说出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会是同样的结局!假如我是你,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同她说。”
凤箫吟道:“对,我们不知道你娘的那段兄之情,但是如果有机会再发展,一定也是爱情的。珍惜现在吧!你们很幸福,为什么要去逃避幸福?”
厉风行下定决心:“对!对!我不能用兄两个字去逃避,我们又不是亲兄!凤箫吟,林胜南,谢谢你们!我……我这就去!”
“哎,陵儿还没醒呢!”凤箫吟笑道。
“我才不管!”厉风行一溜烟地往金府跑。
金府上下早已张灯结彩,厉风行三人想进去,门口侍卫将他们挡住了,三人十分吃惊,均道:“干什么?!”华叔出门来,摇摇头:“尚天少爷,让我传话出来,她对你彻底失望了……明天她会出嫁……”厉风行一愣,华叔叹了口气:“为什么一代一代,如此之象呢。”
凤箫吟一怔,猜到了什么,笑道:“华叔,你去告诉,她注定要演一出戏,叫做金陵三嫁!天哥,我们明天来捣乱如何?”厉风行点点头:“她今天不见我,那我明天再来……”
凤箫吟笑道:“厉风行,知道为什么陵儿叫‘陵’?”
厉风行一怔,凤箫吟道:“因为你娘口中的那个兄之情,就是和金士缘的初恋啊!”
胜南一惊,会意道:“原来,唐永陵和金士缘两位前辈,原来是恋人?怪不得华叔说,一代代如此之象。当初唐侠嫁给厉大侠,金前辈定然没有想通感情,所以才导致唐侠远嫁,这样说来,金陵的母亲很是伟大,甘愿给儿起情敌的名字?”
厉风行点点头:“说的对,故事我大抵清楚了,我不会让陵儿委屈,毕竟我不是师父,文庭及也比不上我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