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如此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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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神山走上一步,目光森冷,几乎可以把人洞穿。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我的夫人肖天雪来到太原城,送嫁凌小姐是假,密会凌少爷才是真!”

    骆山富咽了好几口口水,那个已经浮起来的笑容到底还是没有维持得住。因为紧张,脸上的肌肉都痉挛了,他“哈哈”干笑好几声,尔后才飞快道:“我没这么说。”接着强调:“从头到尾,我都没这么说。”

    “没有,就最好。”孟神山瞥了瞥他,又横过目光去瞧骆海富。

    骆海富差点尿裤子,哆哆嗦嗦跟着大哥的话头往下说:“我不可能随便乱说有关孟门主的是非。”

    “假如有关于我夫人一个字的不好在江湖上被我听到,我就要你们俩的命。”

    骆山富、骆海富腿一软,双双跪倒。随着孟神山轻斥:“快滚!”他们俩连忙从地上爬起,屁滚尿流,离开引凤楼。

    打手们也撤出去。

    凌诗杰走了一步,牵动伤势,咳嗽一声。

    肖天雪已经被误会缠身,但还是迎上去。“诗杰!”她的这声呼唤,若马马虎虎去听,还真是不乏深情。

    孟神山冷哼:“就是我不来,他们也不会把他打死。”

    肖天雪刚刚被他救下,又得入他怀,还没来得及诉说委屈,就被他从怀中又推出来。她不知道骆山富、骆海富以及一个神秘人,为什么一定要联手闹出这么一出。但是,孟神山竟然把她和凌诗杰想在一起,这叫她愤怒!

    凌诗杰很惭愧自己的任性给肖天雪带来这样大的烦恼,不想再造成她和孟神山之间的不快,低低声音说:“我没事的。”阻止了肖天雪的搀扶,忍痛独自往外走。

    肖天雪不假思索,追上他。“天雪!”孟神山的怒吼,只是刺激得她越发坚定将凌诗杰的手拉住。

    好像孟神山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肖天雪拉住凌诗杰,柔声道:“诗杰,咱们就不要互相顾忌那么多。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凌家去。”

    明知道:只要跨出引凤楼的门,悠悠众口马上就会让不实的流言成真。孟神山哪能继续站住?他冲上来,把肖天雪拽回自己身边。不顾肖天雪挣扎,干脆把肖天雪抱起来,大步走出引凤楼,上马扬鞭。

    莫亦尘和周齐发这俩家伙这会儿总算出现了。

    他们围住凌诗杰,莫亦尘问:“怎么样、怎么样?事情都解决了吗?”

    周齐发则道:“真的只是骆山富和骆海富这俩软蛋在里面?”

    莫亦尘上上下下打量凌诗杰,点点头:“普通外伤,没有什么高手的样子。”

    周齐发却冷冷一笑:“孟神山怎么就怒火冲天的,抱了大小姐就走了呢?”

    “孟神山那是心疼自己的夫人受到了欺负。”

    “应该是出了问题,自己都解决不了,所以恼羞成怒吧!”

    “老周,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

    周齐发“哼”了一声,双臂环抱,鼻孔朝天,不作搭理。

    莫亦尘简直气疯,“噼里啪啦”开始数落,周齐发当然不甘示弱,高声回骂。

    凌诗杰眉梢、嘴角、脖子、肩膀……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好,到处疼,心情本就糟糕。他们两个老大不小闹成这样,凌诗杰抓狂大吼:“够了!你们都够了!”

    莫、周二人这才罢斗。

    周齐发目光闪烁,不多言语。莫亦尘叹了口气,对他说:“凌少爷,真的很抱歉。这事吧,我和老周还真就插不上手,不能管。”

    “骆家的打手,就把你们马道黑白杆子两大总把头给吓坏了?”

    莫亦尘和周齐发面面相觑,两个人皆有口不能言,最后只能面带羞愧:“凌少爷,凌记生意没有受到影响,这就是幸事!至于我们,”忽视一眼,然后齐齐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有缘,咱们再见吧。”竟是不顾凌诗杰的错愕,联袂而去。

    且说南郊三十里外,有一个叫刘家集的镇子。几匹马风一般刮至,来到一个酒馆,最前面一个穿深红色衣裳的男子飞身下马。紧随身后的几个人,有两个下马时的动作比较迟缓。不过,当酒保出来,为各位客爷把马一一牵过去,这两个人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脚步飞快跟着,一起走进酒馆去。

    一身蓝衣的苗非,正坐在酒馆的大堂角落。他低着头,就着花生米咪小酒。穿深红色衣裳的男子根本没朝这边看一眼,就往深处的雅间走。

    随从们都坐在外围的桌子旁,叫了酒菜开始吃喝。

    苗非数着花生米,喝着酒,足足半个时辰,外面突然响起三短三长鹧鸪叫。鹧鸪一叫,苗非便站起来。留了一粒碎银子在桌上,若无其事从酒馆里走出来。走出半里地,两匹马才从后面追上来。其中一匹马的马鞍桥是空的,苗非飞身上去,同另一个人一起奔回玄门。

    比苗非更早一步,孟神山连夜带着肖天雪回来。一进嘉禾园,肖天雪就被他扔进屋里。门关起来,没多久,紧跟着从太原回来的文竹扑在门上,一边拍门,一边哭求:“门主,你不要伤害小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冤枉的。你千万不要伤害小姐,小姐心里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人啊。”

    肖天雪坐在床上,好几次要站起来,都被暴怒的孟神山给推回去。

    文竹的拍门声刺激了他一样,孟神山居然发出一声怪笑。

    肖天雪气得眼泪夺眶而出。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吗?”孟神山问。

    肖天雪眼睛噙着泪,咬着牙齿道:“你已经认定了什么,就算那些都是真的好了,我不用解释,你也不必再问。”

    孟神山目光犹疑,思虑再三,还是问她一个问题:“天雪,认清楚把你扔下楼的人了吗?”

    肖天雪双眼通红,不发一言。

    孟神山再问:“真的不认得?”并且追问:“你竟然都不知道真正劫持你的是谁?”

    “你到底想要听到我的嘴巴里,说出怎样的答案?”从齿缝中钻出的冰冷的言语,刺激得孟神山情不自禁踉跄一步,向后退开。

    肖天雪坐在床边,怔怔直视。她也觉察出什么来,于是从事件一开始那会儿想起:那还是总坛大会召开之时,是柳馨园的漱儿给文竹带来有关诗雅成亲的请柬。她光顾看那大红喜庆的颜色,以及里面洋溢着喜气的句子,根本就没往别处多想一点点。

    现在见孟神山种种反常,肖天雪渐渐心寒起来。“你知道劫持我的是谁,对不对?”她一字一句,问得极为认真。孟神山没有开口,即是默认。肖天雪便又接着问:“那是谁?”

    孟神山额头爆出了青筋,显然脑中很难下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这会儿已经不是在太原城,面前也没有别人,肖天雪不急,慢慢等。直到外面传来了苗非的声音:“门主在吗?”文竹着急的声音旋即响起:“苗总管,你来劝劝吧。门主器重你,很相信你说的话,你告诉门主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不会对不起门主,门主一定会听!”

    孟神山拉开门。

    就在门口,苗非的声音很低,但是,传到肖天雪耳中,却十分清晰。

    “就是血煞门。柳馨园的丫头联络的他们,门主吴震威在刘家集亲会了夫人。”

    “谈了什么?”

    “说是——”苗非显然有所顾忌。

    孟神山知道肖天雪会听,叹了口气,对他说:“说罢,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

    苗非低下头,内容比较敏感的缘故,以至于他的脸色很不自然:“吴震威告诉夫人,夫人让他办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办好。夫人许了他好处,太原府的生意原本就不可能从凌记手里抢过来,吴震威从关外进来,瞄准的是真州府的生意。”

    “夫人给了哪些?”

    “茶庄,布庄。”

    孟神山又问:“你在哪儿,没有暴露吧。”

    苗非说:“我在夫人去雅间后才进酒馆,小庆在隔壁,装得筒听。今天约的是三长三短鹧鸪声。”

    孟神山点点头,目露赞许。

    苗非一揖而退。

    文竹几次想进房内,奈何孟神山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偏偏将门堵得非常严密。苗非走后,文竹求孟神山:“门主,让我进去看看小姐。”孟神山一声不吭,拦住她,接着把门关上。

    苗非和孟神山的对答,一字不落,肖天雪全部听真。

    孟神山走回来,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肖天雪一脸木然,好半天,才喃喃道:“一切都是圈套,对不对?我怀孕了,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我和别人的!”转过目光,这才和孟神山对视。

    孟神山没有就此生气,但是,他一副冷漠的样子,叫肖天雪瞬间心碎。

    “是柳茜儿吧,庄子上关于我和诗杰的谣言,都是从她院子那边传开去。你是玄门门主,如果有心,一定可以查实。诗雅要成亲不假,可是请柬不请你,只请我,而且还是柳馨园的漱儿通过文竹转交给我。马车其实也不是凌家派来的,孟家的马车送我走,娘和梦瑶都没出来送一送我。”说到这儿,肖天雪不由自主望天兴叹,“可叹我妄称江东大侠之女,面对此重重算计,居然一条也没看出来。我开心去太原,诗杰知道我去了,自然也就开心来接我。他是送我一支缠丝镶蓝玉嵌月光石的首饰,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成了心机叵测之徒泼我脏水、陷害我的铁证!真州府的茶庄,还有布庄,买通了多少人,就算你在引凤楼警告过骆山富、骆海富,但是,消息之前就传开了,想必你踏入太原府的那一刻,就听路人说过。所以才很生气!”

    “我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孟神山总算说了句话。

    ”可是你就是不想去拆穿啊!”肖天雪气急,失声大喊:“你不想拆穿当初柳茜儿其实看穿娘要撮合你我的事实;也不想告诉任何人,那天将我从嘉禾园带出去的,不是凌诗杰,而是柳茜儿的娘亲柳碧云;你更不会告诉娘,那天在废屋,我险些失身不相干的人。柳碧云和柳茜儿这对母女,机关算计,心狠手辣,你就算已经把她在背后干的那些勾当全部查得清清楚楚,你也不打算去向娘解释,同时昭告天下所有人。”

    “你就这么爱她!”泪,再也拘不住,滔滔从眼中流出,“为了她,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玄门变成什么样,你都在所不惜,也不在乎?”肖天雪抓住孟神山的衣服,痛心大吼:“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那你要我还能怎么样?”孟神山承受这么多天的压力,一朝被捅破最外面那层阻碍,顿时全宣泄出来,“把她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部捅出来?然后把她赶出玄门,叫她流浪江湖!“

    “她做出这些事,就算在江湖上流浪,从此饱经风霜,也是罪有应得!”

    “肖天雪!”

    孟神山的大喝,让蓦然站起来的肖天雪浑身一抖。肖天雪头猛地发晕,重新坐在床上。

    孟神山吼完便后悔。可是,当他再想伸出手,去拉肖天雪。稳住心神的肖天雪非常坚决,冷然将他挥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