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日久,贡嘎拉、阿玉看出来了,四个头领是在敷衍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对付山顶下的北地猩猩。
贡嘎拉、阿玉带着勇士团的勇士们,围住了四个头领的议事大屋,向他们抗议,表达不满。
那些家里有老人牺牲的族人们也加入了抗议的队伍,抗议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四个头领有些惶恐,走出议事大屋,向人们保证,一个月内,肯定出击,消灭那些北地猩猩。
得到了四个头领的承诺,人们欢呼着,散去了。贡嘎拉、阿玉和勇士团的战友们,怀着兴奋的心情,每天打磨骨刀、石斧、石矛这些武器,等待着和北地猩猩之间的决战。
贡嘎拉扳着手指,数来数去,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四个头领给勇士团的勇士们提供了武器、粮食,让他们走下山顶,去消灭北地猩猩。
出征的那一天,四个社群的两千名族人,全都走出家门,欢送勇士团的勇士们出征。
贡嘎拉身为勇士团的团长,向族人们挥手致意,“大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杀光那些北地猩猩,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
人群里有人叫喊起来,“好样的,杀光那些北地猩猩,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下山顶了。”
一个小孩子仰着头,问妈妈,“妈妈,我们真的可以走下山顶了吗?”
妈妈露出了微笑,说道:“勇士团的哥哥、姐姐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他们一定能消灭北地猩猩,一定能让我们走下山顶的。”
小孩子高兴得直拍巴掌,“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走下山顶,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人们开始谈论起山顶下的世界,有人说山顶下有很多动物,其中有一些还可以吃,有一种叫牛的动物,长得比人还要大,味道非常鲜美。山顶下还有河,河里满满的全是水,水里还有鱼虾、乌龟这些小动物。
四个社群的族人们被困在山顶几百年了,这几百年的时间里,他们从来没有走下过山顶,没有见过牛羊,没有见过江河,没有见过很多很多东西。
对于山顶下的认识,他们依靠的只是祖先们口口相传的故事。
勇士团的勇士们来到了山顶边缘,对于这即将迈出去的一步,他们都忐忑不安。
身为团长,贡嘎拉毅然决然地迈出了第一步,走下了山顶,当贡嘎拉走下山顶的那一刻,身后的勇士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跟在贡嘎拉的身后,勇士团的九十九名勇士都走了出来。站在山顶外面,贡嘎拉和阿玉他们就觉得神清气爽,山顶外的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新鲜,草地是那么的柔软,哈,自由,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兴奋过后,贡嘎拉对战友们说道:“我们走下山顶是为了消灭北地猩猩,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听了贡嘎拉的话,勇士们全都攥紧了武器,绷紧了神经,四处张望着。
鸡笼山社群的族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山顶上,他们还没见过真正的北地猩猩,他们只是在代代相传的石板画上,看到过北地猩猩的凶残模样。
贡嘎拉爬上了一棵大树,向远处眺望,发现远处有一条小河,小河对岸散落着一堆白骨。贡嘎拉心想,这堆白骨会不会是北地猩猩留下来的?
贡嘎拉准备带着战友们过河,他向四个头领提出要求,要搭一座独木桥过河,并且让四个头领派出身边的护卫,守护独木桥。
族人们现在都非常拥护贡嘎拉和他手下的勇士团,四个头领不敢触犯众怒,只得组织族人,砍倒了一棵大树,搭在河的两岸,当做独木桥。
贡嘎拉率领战友们过桥了,四个头领留下来五十名护卫,守护独木桥,给贡嘎拉和战友们保住一条退路。
跨过了独木桥,向密林深处挺进,贡嘎拉、阿玉他们没了刚刚走下山顶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紧张。密林里到处都是可疑的声音,好像传说中的北地猩猩,随时随地都会杀出来似的。
贡嘎拉、阿玉他们走到了那堆白骨旁边,那是一堆野兽的骨头,骨头上面有很多牙齿的印记,说明这些野兽是被牙齿锋利的生物吃掉的。
光凭几根骨头,贡嘎拉也判断不出附近有没有北地猩猩。临近正午,烈日高悬,贡嘎拉命令众人停下来,吃饭休息。
阿玉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白骨,在白骨上面钻了几个孔,做成了骨笛,然后把骨笛叼在嘴里,吹出了美妙的声音。
贡嘎拉看着阿玉,露出了微笑,说道:“你吹出来的笛声真好听。”
“我这是和爷爷学的,”提起了爷爷,阿玉就黯然神伤。
贡嘎拉安慰着阿玉,说道:“别难过,等我们把北地猩猩都消灭了之后,就不会再发生那些悲剧了。”
阿玉叹了一口气,把骨笛揣进了怀里。
这时,一个勇士问贡嘎拉,“团长,消灭北地猩猩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下山顶了?”
贡嘎拉说道:“那当然了,走下山顶之后,这整片山林、草场就都是我们的天地了,我们可以在这里自由地奔跑,可以随便种粮食、养动物,还可以下河去抓鱼,烤鱼吃。”
“团长,鱼是什么味道?”勇士们都凑到了贡嘎拉的身边,眼巴巴地望着贡嘎拉。
山顶上的四个社群用水靠的是搜集雨水,他们没有见过河,更没有见过海。
勇士们的问题问住了贡嘎拉,贡嘎拉支支吾吾,说道:“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等我们到了河边,我给你们捉一条鱼看看。”
贡嘎拉也没见过鱼,他只是听爷爷说过,说山顶下有很长很宽的沟,沟里面全是水,这就是河,河里面除了水,还有鱼虾这些小动物。
当年听着爷爷讲的故事,幼小的贡嘎拉开始展开了自己的幻想,想着传说中的河会是什么样子,传说中的鱼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贡嘎拉回忆童年的时候,身边的勇士低声叫道:“团长,有情况!”
贡嘎拉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握着骨刀,顺着勇士的手指方向望去。勇士团的勇士们全都屏气敛声,把目光投向了树林里,树林里树叶晃动,有一团黑影躲藏其中。
贡嘎拉悄悄地靠了过去,与那黑影四目相对,黑影目光凶恶,发出一声嚎叫,冲了出来,直奔贡嘎拉。
贡嘎拉握着骨刀砍了上去,锋利的骨刀仅仅是在这怪物的身上砍出了一道白印。
怪物皮糙肉厚,不能用刀,要用矛,贡嘎拉扔掉了骨刀,抓起了石矛,和勇士们拿着石矛,一起朝怪物刺了过去。
众人合力,将怪物的肚皮刺得千疮百孔,怪物挣扎嚎叫,倒在地上,吐着沫子,死掉了。
“太好了,杀死一只北地猩猩喽!”有的勇士振臂欢呼起来。
贡嘎拉低头打量着怪物,说道:“这不是北地猩猩。”
“这么凶残的妖兽,怎么会不是北地猩猩呢?”勇士说道。
贡嘎拉指着怪物,说道:“北地猩猩是和我们一样直立行走的,而这家伙是四肢着地奔跑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叫野猪。”
“忙活一场,原来不是北地猩猩呀,”勇士们都很失望。
贡嘎拉说道:“咱们没有白忙活,据说这野猪的味道十分鲜美,我们可以把它烤着吃了。”
勇士们盯着野猪,口舌生津,“对呀,我们可以把它吃了。”
山顶上的四个社群,除了头领们可以吃到鸡之外,其余的人几乎吃不到肉,偶尔尝点荤腥,那也是吃点虫子、小鸟或是老鼠。
不知是什么原因,除了人类之外,其它的大型动物从来也不上鸡笼山的山顶,像野猪这样的动物,勇士们别说是吃了,连见都没见过。
勇士们也不懂得怎么收拾死野猪,拿着骨刀一通乱切乱划,弄下来几块肉,串在树枝上,生起一堆火,架到火上就烤。
野猪肉被火焰熏烤,滋滋作响,鲜红的肉变得焦黄,滴滴答答,滴下了油脂。
勇士们在篝火旁围成了一圈,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火上的野猪肉,咕噜咕噜,咽唾沫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有的勇士问道:“这肉熟没熟呀?”
大家谁也没吃过野猪肉、没烤过野猪肉,也分辨不出这肉是生是熟。
贡嘎拉挥了一下手,叫道:“管它是生是熟,先吃到肚子里再说吧。”
贡嘎拉一声令下,众人抓起了野猪肉,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第一次吃肉的感觉,终生难忘啊。
贡嘎拉挑了一块金黄色的烤野猪肉,递给了阿玉,说道:“吃吧。”
阿玉接过了肉串,翻来覆去看了看,张开嘴巴,轻轻地咬了一口,撕下一小块肉,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
贡嘎拉问道:“味道怎么样?”
阿玉神采飞扬,点了点头,“嗯,好吃好吃,你也尝尝。”
贡嘎拉拿起一串烤肉,吃了一口,想起了多年前爷爷对他说的话,“野猪肉非常好吃,咬一口直流油,浓浓的肉香塞满了你的嘴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