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能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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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顾楠。



    “我欲倾六国,先生可以愿意帮我?”



    顾楠的眼睛抬起,落在了坐在座的那个人影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那双眼睛看到了一份野心,一份足以造一个新的世间的野心。



    她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固所愿也。”



    日暮的余晖晕染着半空,好像是一位美人用那红绸遮掩羞容,云曾舒卷,被浸得金红,半笼着那夕日沉入宫的高楼屋檐之后。



    顾楠从宫门慢步走了出来,无格随意靠在肩。



    走到宫边,从侍卫手牵过了黑哥。



    黑哥懒散地拍着自己的尾巴,慢悠悠地跟在她的后面。



    走在街,余晖照在顾楠的身有些发暖,她眯着眼睛看着那绯色的天空。好像是又看到了那个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乱世,人命很贱,贱如草芥。”



    “但若是平了这乱世,天下大治,这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安居,衣食无忧。男耕女织,田间小儿嬉闹,像为师这般的老者只该是坐在树下喝茶下棋。”



    “那般的世间,人恐怕才算是真的活着吧。”



    ······



    顾楠轻笑着,神情恍惚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只差一点点了,你看得到吧,老头。”



    没有人回答她,从宫门出来的街道冷清。



    只有一人一马走在街的声音。



    顾楠的眼睛慢慢垂下,面甲冰凉看不清她的表情。



    黑哥打了一个响鼻,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那双眼睛半合着。



    笑了一下,顾楠搂着黑哥的脖子,拍了拍。



    “哒哒哒。”



    一人一马在铺着斜阳的街道渐渐走远。



    和当年一样。



    嬴政准备举兵,韩国在七国为最小,实力最弱,但所处的位置却异常重要。它扼制秦由函谷关东进之道路,秦要并灭六国,必须首先灭韩。秦韩两国间的连续战争,韩早已无力抵抗,土地日小,沦为秦国藩国。



    说是名存实亡,绝非重言。



    但是即使如此想要灭韩,也还需要一番筹备。



    因为其他诸国都知道韩国的重要,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韩国覆灭。



    所以需要让其他的众国无暇来援,或者转移注意,随后即可灭韩。



    殿,李斯说出了他的计划。



    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燕。



    燕国与赵国接壤,但是两国常年相战,其间势如水火,一触即燃。



    用间插暗子,交好燕国,挑拨赵燕关系,使燕对赵举兵攻伐。待燕赵战起,秦国即借口援燕抗赵,开始对赵进攻。秦军从西面、西北面、南面三路攻赵,但把进攻的重点指向赵国南部,以陷赵军两面作战、腹背受敌的困境。



    到那时,最有可能援韩的赵国自身难保,各国的视线都聚在赵的这潭浑水。



    那时再向韩国施压,以韩王安那软弱无能之辈,自然不攻自溃,再起兵攻伐,进陷韩国,轻而易举。



    不过那之前,还需要一人去一趟韩国,让他们不过早的介入到秦赵的战事之。



    这人不可领军而去,若兵戈压境,只会适得其反,让韩王选择与赵国联合。



    但是又要有一定的威慑,让韩王不敢轻动。



    陷阵领将恰是符合这样的要求,丧军之名足够韩王慎重斟酌一番了。



    顾楠要去韩国走一趟,对于她来说,公费出游还是不错的差事。而且听盖聂说,卫庄也在韩国,此去说不定还能见到。



    咸阳城门的人言熙攘,两匹马从门走了出来。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布衣,背后带着一个行囊。行囊之装着嬴政写于韩王安的简书。



    李斯骑着马走在顾楠的身边。



    “顾先生,韩国此去如若有变,恐有凶险,为何不带几个亲卫去?”



    顾楠无奈地勾着嘴看了李斯一眼。



    “我又不是你这般弱,若是有我都脱不了身的困境,带着几个亲卫也没用。”



    李斯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仪剑:“先生可莫再说斯弱,斯也是阵杀过敌的。”



    “哦,那日撞死在你剑的乱军?”



    “咳咳咳。”



    “哈哈哈。”



    “送到这吧。”



    路边,顾楠看着李斯笑着说道。



    李斯勒住了缰绳,身下的马慢慢停了下来,在路边来回踩动了几下。



    李斯看着顾楠,认真地说道:“顾先生,此去还望多加小心。”



    思量了一会儿,他又说道。



    “小心一个叫韩非的人。”



    韩非,顾楠愣了愣,这人的名字分量可不小,战国时期的韩非子啊。



    “知晓了。”顾楠说道,甩了一下黑哥的缰绳,骑着黑哥离开。



    黑哥的马蹄微陷入松软的泥土里留下了一排足印。



    蕲年宫嬴政站在栏杆外眺望着城门,他看不到那里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只是站了许久。



    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随后不做声地走回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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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的尽头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等到那马蹄声走进。



    路出现了一个骑着黑马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袍,手拿着一块兽皮。



    嘴里叼着一块干粮,脸是一副郁闷的神色。



    昨夜下过雨,今早起来的时候,树枝受了潮,害的没法点起篝火。连做些热食都没有办法,只能吃着这些没什么味道的干粮果腹。



    这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管饱,一块下去基本这个午是不用再吃什么东西了。



    林间的小道吹过一阵凉风,空气带着潮气,两旁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看着手的兽皮,这是她路过一个城邑的时候和一个行商的人买来的,面画着秦韩两地的大致地貌和路途,按照那人的说法,这是他多年在秦韩两地之间的行商,根据经验画的。



    看这模样应该也还算可信,可惜顾楠是有一些看不懂,走了多日,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走到哪了。大概有一个感觉,应该是已经快要走到秦韩交界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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