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薪资非常少,毕竟大秦朝廷也不指望着依靠此处增加财政来源。
如今大秦驿站从南至北,从东到西,占地数百亩,庭院屋舍近千间,其中也有几座高楼,规格比平常游士所居住的无疑是要高贵一些,似原先的姬周天使赵累,奉上邓国全境归附大秦的姬叙,便是被安排在这几所屋子内居住着,经过宗府专门的修缮,这几所屋子,也是十分赏眼。
如今住在这里面的正是楚国的使者屈平和吴国的使者范离。
两人的驿馆临近,驿馆内也是余音袅袅,歌舞升平,看来这两位吴楚使者也是会享受的人,随身带着成行的歌舞之姬,其婀娜多姿比起来大秦公室所养的歌姬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传闻之中,吴楚之地的歌姬舞姬流行于中原诸侯,看来的确不是虚言。
楚国使者屈平和吴国使者范离分席而坐,仔细看上去,倒是吴国的使者显得拘谨一些,杯酒之中不失礼节,反观楚国的使者屈平,则是一副不羁模样,酒性起来竟然是随着舞姬翩翩起舞,一会儿又是随着歌姬和歌而唱……
似这般的酒宴,这几日在两人的驿馆内就没有停歇过,今日你来,明日我往,服侍的秦国小吏也是认为吴楚两国相交莫逆,实际上,吴国和楚国乃是世仇!
毕竟同是想要制霸江淮的强雄,没有战事往来,倒是奇怪了,但是也是不妨吴楚联兵,共同瓜分了荆国再说!
故此,无论是楚国使者屈平、亦或者是吴国使者范离,皆是一副言谈甚欢的模样,看上去相逢恨晚!
待酒宴行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两个主人屈平和范离皆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手底下的人也就是纷纷提出了告辞,酒席也就是撤了。
屈平烂醉如泥,被楚国的随从背回了自己的驿馆,待撤去了酒席,作为主人的范离也是被几名歌姬领回了驿馆房间之内休息。
其中一名歌姬甚是好看,明显在歌舞之姬中的威信极高,看着众人将范离抬到了床上,便是遣散了众人。
待众人走后,没有十数息的时间,只见原本喝高了难以行走的范离,居然是毫无醉意的坐了起来,看着身边等候的女子,也是说道:“郑旦,这位楚国屈平真非池中之物!”
这位名为郑旦的女子,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观这位楚国的使者,谈吐高雅,志向非小,虽是行为有些不羁,但不失为一位豪杰!”
“若是将你许配他,如何?”冷不丁的,范离突然是说出来这句话。
果然,范离说出来这句话让郑旦稍稍蹙眉,虽是不明显,但依旧让范离心头一震,不过……范离终究是一位心性坚毅之人,有些叹息着说道:“西子已经是嫁给了吴王,也是让你陪嫁了过去,你却是偏偏不愿,主公并不怪罪你,甚至是暗中让我救你出来,此番逃离了吴越之地,你若是看上了那一位青年才俊,某便替你兄长做主了,为你准备一场亲事!”
郑旦抬起头,看着范离许久才是说道:“难道兄长就是打算让这位楚国使者屈平作为我的归宿么?!”
范离摇了摇头说道:“若这屈平不是楚国人,倒真的是一位可以让你托付终生的人,但是吴楚之间,终有一战的,这屈平虽然是谈吐高雅,但是为政心志颇为坚定,此番若是促成了楚国的会师,楚国的三闾大夫已经是空悬许久,应该是此人无疑了,若是吴楚之间起了战事,此人的心性必然是不会顾着你的,你性情又是刚烈,某怎么会让你去跳这个火坑!”
郑旦点了点头,朝着范离拜谢道:“多谢兄长成全!”
范离伸出手摆了摆说道:“你不必谢我,这是主公的意思,你要是谢的话,不如好好地祈祷主公能够东山再起吧!”
闻言,郑旦露出来讥笑的意思看着范离道:“兄长,越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兄长还打算自欺欺人么?为了复国,他将西子送给了吴王,吴王点名要你出仕,越王不顾你隐居的想法,以你父母的性命威逼你出仕吴国,难道兄长还不明白么!”
郑旦一席话,也是让范离触动,这些事,他岂会不明白?!
但终究是为了心中那点羁绊不愿意就此背离越王离去罢了!
最终,范离还是对郑旦叹息着说道:“天下雄主能有几人?越王便是其中一位!”
“越王乃是雄主?那难道打败越王的吴王就是天下共主了么?!”郑旦反问道。
范离摇了摇头说道:“吴王得了天时,也是得了地利,先前也是得了地利,越王不敌乃是情理之中,但是如今,吴王穷奢极欲,人和已失,越王未尝不能够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郑旦心中叹息了一声,心中岂会不知晓兄长范离的心思,自己又岂能够说服兄长,只能说是明着说道:“兄长何必用这些话来诳我呢?此次兄长带着我出来乃是越王授意,岂会没有一点用意,兄长还是明着说吧!”
范离闻言,这位妹妹终究是性情刚烈之人,眼睛之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心思又是敏锐,如是,范离也是实话实说道:“越王本来的意思就是让你打入楚国,作为细作,但是只是吩咐让某便宜行事,某来大秦,原本路经楚国定下的人选,正是这楚使屈平,但是自从入了大秦边境之后,却是发现了另一个更好的人选……”
“何人?”郑旦的语气有些凄凉,但终究是愿意听范离的话。
范离抬起头,看着郑旦说道:“秦国的公子,赢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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