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币宏成了学习小组的临时组长,安排几个人在酒店下榻后,便跟着江晏坐上了江家安排接人的车子。
“江少,今天这事儿真绝了!”高币宏陪着笑脸,恬不知耻的夸赞江晏。
江晏一边对着镜子处理自己被打伤的下颚,想用拙劣的化妆技巧,让伤势看上去更加严重。
“摆平他算得了什么?分分钟的事情!”江晏趾高气昂的说道。
“那是,那是,江少神机妙算,智珠在握,摆平一个叶贤就像是捏死一只臭虫!”
江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娘的,老子就是想骗叶贤出手。没想到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到现在我还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
今天这一切,都是江晏事先想好的。他故意挑逗叶贤,故意激怒叶贤。可他自己的愤怒和疼痛,确实真是无比无法假装的。
江晏郁闷的想到,早知道叶贤的拳头这么硬,还不如轻松点的方式。这他娘的可好,挨了打,生了气,也不算是大获全胜啊!
车子一路向凤凰城东北方向使劲,延绵大山,重叠万丈。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身旁便是万丈深渊悬崖峭壁。
吓得第一次经历如此长的盘山公路的高币宏,紧紧地抓着扶手,闭着眼睛身体抖如筛糠,完全没有了刚才“跪舔”的表情和笑脸。
随着车子前进,在半山腰上的一块儿偌大的空地上,渐渐地浮现出一座具有古西夏风情的城堡。城堡看山去坚不可摧,高耸入云,看不清上面具体有多少层。
城堡门外有大量穿着褐色西装,带着墨镜,皮肤被西北风吹得干枯的保镖往复巡逻。
嘎吱!
车子停在城堡门前,有保镖走上前拉开车门。
“大少爷。”城门就像先知先觉似得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复古西北皇庭似得奇怪服装的中年男人。
“毕管家,数月不见,你又年轻了许多啊!”江晏故作豪放大笑,语气中却夹杂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不过好在高币宏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自然没有听出江晏语气中的异样。
“大少爷说笑了,老爷听说你回来了,他在书房等你,先去随我换衣服吧。”毕管家不卑不亢,言谈举止中并没有流露出对江晏足够的尊重。“你的这位朋友先安排到会客厅,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江晏笑了笑,转身对高币宏说道:“院长,您先去会客厅喝喝茶,等下我就带您参观一下我们江家的城堡!”
“大少爷,这似乎有些不妥。”还不等高币宏点头答应,毕管家便开口说道:“老太爷有过吩咐,不愿意陌生人在城堡中随意走动,还希望您不要忘记。”
说完毕管家转身先行一步,留给江晏一个冰冷的背影。
江晏站在原地,表情难看,脸颊猛地抽动几下,眼睛里浮现出怒火,可很快又熄灭。
书房。
身高仅仅一米五的中年男人,穿着西夏宫廷服装,背对着门外。他正是西北江家的现任家主——江朴。
他仰头盯着墙壁上悬挂起来的画作。上面画着一头下山虎,可偏偏不巧的是老虎的尾巴被藏在石头后面的一头狡黠的饿狼盯上。饿狼伺机而动,贪婪的眼神笔直的盯着老虎的屁股,像是在看一盘美味的大餐!
“爸。”江晏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恭敬谦卑。他不像是个离家许久的游子,反而更像是仆人似得小心翼翼。
江朴转过身,圆脸,高鼻梁,地中海式的头发。他扶手而立,鹰隼般的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面前的江晏。
“跪下。”江朴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江晏眉头微蹙,心中划过不快,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喊道:“爸,我回来了。”
江朴满是冰冷的脸上,这才稍稍有些缓和。“起来吧,坐!”
“你弄进去的那个人是谁?”人如其名,江朴说起话来的样子,就像他的名字朴素无华甚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叶贤,是个小医生。”江晏老老实实的回答。
“什么背景?”
“一个小人物,能什么背景?”江晏满不在乎的说道:“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臭虫似得。爸,您怎么对他那么感兴趣?”
啪!
江晏的话音刚落,江朴扬起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嘴巴打的清脆利落,一下子打蒙了江晏。“爸……您,您这是做什么?”
“你个蠢货!”江朴眉峰微蹙,声音冷冽的呵斥道:“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我真的怀疑,我江朴怎么有你这样的孽障!”
“……”
江晏捂着脸,错愕委屈的盯着江朴。他很少见父亲动怒,仅管父亲并不待见自己,可还从没像这次一样一言不合抬手便打。
“你说他是小人物?我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江朴脸色铁青,怒冲冲的说道:“刚刚西北军区的首长亲自和你爷爷通的电话,让我们江家怎么把人送进去,再怎么把人弄出来!”
“西北军区?首长?”江晏惊诧的盯着父亲,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慌乱的说道:“这不可能啊!他……他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会两手医术,怎么可能和西北军区的首长认识?”
啪!
江朴扬起手,又狠狠地落下一巴掌。
“没脑子的混蛋!连人家是什么背景都不查清楚,就妄想着学人家当地头蛇?”
“爸,会不会弄错了?”江晏不死心的问道。他调查过叶贤的背景,学生,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叶贤有任何强硬的背景。
“弄错?”江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仅管他站着的身高,和江晏坐下时候刚好平视。
他指着门外,怒吼道:“如果你不是我亲生儿子的话,就凭你刚才那句话,老子就可以把你送去军区让他们结果了你!我告诉你,首长给的时间只有一天,如果叶贤不从警局出来,我就把你交给他们,是生是死,是打是杀,都要悉听尊便!”
“……”
江晏见父亲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吓唬自己,不由自主的便慌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他手足无措的问道。
“滚去祠堂跪着,直到叶贤从警局被带出来为止!”
……
凤凰城市局。
叶贤已经被关在审讯室两个多小时,没有人开门询问,也没有人送水。他心里清楚,外面的人恐怕正在讨论着,该怎么样处置自己,又该把什么样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流年不利。
叶贤满嘴的苦涩,自己想打个求救电话,可惜手机都被收走。
嘎吱!
审讯室的门第一次被人推开,没有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态度和蔼可亲的警察叔叔。反而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
“叶贤?”年轻男人大大方方的拉过椅子,坐在了叶贤的面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如意。”
“听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叶贤咧嘴一笑。
“你确实很不会聊天。”江如意摇摇头,说道:“也难怪会让我那个糊涂大哥上了你的恶当。以他的心性来说,你想要激怒他只需要一个小动作就够了。”
叶贤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聪明的男人,容易被算计。而眼前的江如意,给他的感觉便是深沉如海,静如处子。往往这样的人行动起来,便是狂风暴雨,动如脱兔。
“你想说什么?”叶贤收敛笑容,问道:“又或者说,你们江家打算怎么对我?先来几道‘开胃菜’,还是‘小灶’?”
所谓的“开胃菜”,便是号子里老犯人对新犯人的“教育”。“小灶”则是说,把新来的犯人单独关押,特殊照顾。
叶贤小的时候闲来无事,经常缠着邻居家的狱警叔叔讲故事。自然对监狱里面的规矩门清,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都不是。”江如意咧嘴一笑,笑容很干净,很舒服。“你可以走了。”
叶贤一愣,似乎突然之间的转变,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我为什么要走?”他有些生气的说道:“江晏冤枉好人,倒打一耙,把我弄进来关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让你过来简单的说上几句,就想让我离开?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们江家把人家当成什么?
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皮球?
叶贤气鼓鼓的想到,人家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不说负荆请罪吧,就算赔点精神损失费,应该也不过分吧?
“那你想怎么办?”江如意挑着眉头,饶有兴趣地说道:“不如让江晏跪在你面前磕头认罪怎么样?”
“不错的提议。”叶贤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样的把戏有点老套,不然我们换个新玩法怎么样?”
“你想怎么玩?”江如意眯起眼睛,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叶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江家人能够叫他在这里离开,就说明有人在外面运作了什么。索性放开手脚,把在江晏那里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我想你该知道,我除了学生身份外还是个医生。”叶贤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江晏脱得赤条条的,让我闭着眼睛练盲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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