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伦说脏话俗语这件事,王大章是头一次见,心中暗道王大人往日的风度怎么统统不见了?却不知,此时的王伯伦精神已经几乎要崩溃了,若这件事再不快些解决,他不知自己会被赵洪川逼迫成什么模样。 X
王大章知道,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王伯伦肯松口吐出这些,他应该满足了。
“王大人放心,稍后我便升堂,开堂审理此案,定叫此案圆满结案。”
王伯伦这几日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回答,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道:“你,自己拿主意吧。”
王大章微微蹙眉,这人是怎么了?
这日下晌,凤阳府府衙开堂审理“般若寺十三命案”,这桩寻常百姓甚至没听说过的大案,巨案,就这么突然在凤阳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般若寺十三尼命案开审啦!”
“般若寺十三尼命案开审啦!”
“般若寺十三尼命案开审啦!”
凤阳府大街小巷都在传扬着这一句话,正在布庄闲逛的沈康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追出门去。
他撩着长袍往前追了好几步,一把抓住说话的小童,问道:“这话是听谁说的?”
小童一把扯出自己的衣裳,不高兴的道:“外乡人,瞧这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如此无礼啊。”
沈康笑着道:“好好,是我不对。”
王麓操与江柳追上前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小童斜眼瞟着三人,伸出手掌来。
沈康微微一怔,江柳却啐了一口,嘟囔道:“小子,还挺市侩。”说着,从袖口掏出几两碎银子,小童刚要接银子,脸上的笑容也展开了,江柳却收回手去,道:“银子可以给你,先和说,你方才喊的是什么意思。”
小童撇撇嘴,低声道:“铁公鸡。”
江柳低低的一笑,道:“小子,想要激小爷?你还嫩点。快说,说完银子就给你。”
小童气闷的哼了哼,然后没好气的道:“府衙那边的徐大麻子说的,般若寺发生了命案,死了十三个尼姑,他们官府已经查清楚了,今日要开堂审理呢。”
王麓操狐疑道:“抓到凶手了?”
沈康蹙眉,道:“你忘了那几个衙差的话了?”
“你的意思是...”王麓操道:“替罪羊?”
江柳问道:“替罪?这可是重罪,那凤阳知府不是就快要升迁了?这时候若是出了差头,别说升迁,他的脑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听他们说话的小童轻笑一声,轻轻一蹦,从江柳手中夺过了银子,道:“你们真傻,被人发现了才有罪,不被人发现,能有什么罪,切...还读书人呢,脑子都读傻了。”
江柳反手要去抓小童,一边喊道:“小贼,你不问自取是为贼!”
小童毫不在乎的道:“你说了给我的,怎么,你说话不算么?”
江柳扁扁嘴,胡乱摆摆手道:“滚蛋滚蛋。”
小童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我不愿搭理你”的眼神,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般若寺十三尼命案开审啦!大伙快去看啊!”
小童跑远了,江柳却还在置气,王麓操扫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对沈康道:“咱们去看看?”
沈康笑笑,道:“我也想知道,这替罪的人,究竟是谁。”
三人一起往府衙去,江柳嘴里还在嘟囔道:“你们说说现在的小孩儿,牙尖嘴利,胆大妄为,毫无礼数,也不知父母是怎生教导的,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沈康笑道:“江兄,你与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江柳故作成熟的模样,道:“我像他那般大的时候,已经开蒙了。”
沈康笑笑,回道:“你是高门大户的贵族子弟,他是市井里疯跑的孩子,这没有可比性。”
王麓操笑了笑,缓缓的以折扇扇着胸口,道:“可这孩子倒是聪明得很。”他顿了顿,接着道:“似乎,他对于我们说的替罪之事很是习以为常,甚至比我们看的还透彻。”
沈康点点头,道:“这才可怕。”
枉顾法纪之事,在百姓心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法,不成法,纪,不成纪,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若是人人都不遵守法纪,凡事以金银为尊,那国家离分崩离析还远么?
这些做官的,不就是大明最后的遮羞布了?
沈康想起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谢老鬼不过是个里长啊,一个里长也能和县官勾结,中饱私囊,当初他的心太小,只想着念着家里邻里的一亩三分地。
可到了今日,再遇上般若寺的命案,他才更加警醒了,从底层到高层,大明的官场渗透着令人发寒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百姓再也经不起这些欺压与折磨,便是大明倾覆之时了。
“徐大麻子来了,快躲开,快躲开......”身边的百姓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沈康抬眼看去,才发现已经快到走到府衙门口了,这条街正是府衙长街的拐角,而迎面走来的,是七八个皂吏,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高大,走起路来似乎带风一般,当他走近些,才见到他生的一脸的麻子。
一旁的百姓早就躲得远远的,这样宽的一条街道,只有沈康、王麓操和江柳一行人走在路中间。
徐大麻子嘴角微微向下,瞪大了眼睛喝道:“哪里来的小娃娃!还不滚开!”
说着“滚开”二字,已经下意识的一抬脚踹向王麓操。
王麓操没想到居然这应捕竟然会当街动手,跟没没想着躲闪,就这么被他狠狠的踹在了腹部,接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哼,无用。”徐大麻子笑嘻嘻的道,接着,左手右手一边抓起沈康一边抓起江柳。
“小兔崽子!”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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