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对施廷说:“如果是出谋划策我也去吧,不然显得我对你没感情。”
施廷说:“你能说这句话就够了,你要是觉得感情有裂缝了等会我们回房间弥补。”
我们又商量了一会,把明天再与苏老板碰面可能遇到的枝节问题都考虑了一遍,然后散了各自睡觉。
姜荷发牢骚:“原本回来是想修养一下去新疆的,没想到惹上这样的事情。”
我只好装睡:“嗯。”
过了一会姜荷问我:“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敲地板?”
我装傻:“啊?”
姜荷瞬间明白了:“没事,睡吧。”
早上我醒来时姜荷已经梳洗得整整齐齐坐在窗台上看书,头发遮住了阳光,半张脸在阴影里,我看着她分明的唇线发呆。她发现我醒了,踢了我一脚:“起来吧!”
收拾完了施廷他们还在睡,我和姜荷出去吃了早餐,然后给他们带了两份。
回来时在门口碰到了苏老板,她若无其事的和我们打招呼,我也问她:“才九点多咖啡馆就要营业了?太早了吧。”
她微笑着说:“就这样还亏呢,中午你们过来吃饭吧,我请客。”
我笑着答应了。
施廷吃早饭时我把情况和他说了,他说:“吃饭归吃饭,谈事归谈事,既然丁瑶不参与,我们就不可能在餐桌上谈这些。等会我们主动过去把事情谈了,谈得好吃饭,谈不好饭都替她省了。”
饭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谈判的切入点和话题顺序,最后我和施廷出门,姜荷留下来陪丁瑶。
苏老板对我们的到来大表赞赏:“做大事的人就该主动积极光明磊落,装腔作势处处算计成不了气候。”
昨天那个男人也出来了,和我们热情地握手,苏老板介绍说他叫程天骄。施廷问:“是您的先生?”
苏老板笑着说:“不是的,我们是同事。”
既然是来谈判合作的,我们当然最关心的是权益和安全问题,这两点不先谈拢别的谈再好也是废话。
苏老板对我们的疑问露出一丝惊讶,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我想你们对我们的身份过度解读了,也误会了合作的性质。这是一项国家任务,你们所声称的权益我不能确定指的是什么,不过按照国家法律,这类性质的所得全部归国家所有。至于你们的安全,我们将尽力确保诸位在工作中的安全,尽量避免任何意外伤害。”
我和施廷面面相觑,半天接不上茬,我心里一阵高兴,既然确定是国家任务那还客气什么,老子不干了。
施廷一只手抬起来又放下,半天才说:“这让我很意外,我们也考虑过你们是什么部门的,比如文物、矿产、国安什么的,但还是更多地以为是……”
苏老板保持着微笑:“在共和国的土地上,只有政府有权利做这样的事情。”
施廷说:“那个人不是跟着瞎忙么?”
苏老板依然笑得动人:“”在国家利益面前,我们应该放下个人得失考虑问题,当然这也不能勉强。”
施廷说:“当然当然。”
既然是吃公家饭的,就没啥可紧张的了,这都是亲人啊,于是半开玩笑问苏老板:“能知道你们属于什么部门吗?执行公务不都得亮身份证件吗?”
苏老板说:“秘密部门。”
我说:“秘密部门?美国CIA、苏联克克勃、英国军情六处、以色列摩萨德,人家都有个名字,咱们国家的总也有个名字吧?”
苏老板微笑更深了:“有名字还算什么秘密部门,你们需要的话叫我们什么都可以。”
施廷摇着头嘟嘟囔囔:“你说你们这些无名英雄都处理不好的问题,我们能帮上什么忙。”看得出来他明显地开始打退堂鼓。
苏老板收起微笑把身体探向我们,很诚恳地说:“施先生第一次在井边考察后,我就将情况汇报上去了,上级相当重视,让我们密切关注并尽力争取合作。我了解施先生因为家庭历史有些不甘心,但是我们也要换一个角度看问题,现在是不同的时代环境了,这个地方没有可能再个人拥有,如果您不合作,还有机会进一步接近吗?”
施廷和我对视一眼,我打算宣布拒绝合作建议,反正朗朗乾坤之下,两个公务员能奈我等何。
这时旁边一直没出声过的程天骄说话了:“我明白现在贸然和别人谈奉献不合时宜,可我们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一生之中为国家为民族做点事情,留下一些骄傲自豪的记忆,不也是足慰平生的快事?你们有这样的背景,国家提供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轻易放弃呢?这种机会别的人穷其一生也求之不得。”
苏老板接下去说:“是的,我认识一个老专家,六十年代原本开启的任务计划让他参与,后来因为动乱终止了,他没来得及下去,一停就是三十多年。任务再重启时他已经退休,终生于此无缘。十几年过去了现在他已经年近八十,把这件事引为一生最大憾事。”
又是我反应不及,施廷已经直接表态:“我们参与,就这么定了。”
苏老板和程天骄兴奋地站了起来,和我们两一一握手,苏老板说:“我今天就打报告上去,等批下来我们就拟订行动计划!”
施廷握着苏老板的手没放:“还要审批?你们没有决定权?”
苏老板说:“这个层级的任务不那么容易开启,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出面审批应该比较快的,半个月左右应该能确定。”
“半个月就行动太草率了吧?这前期准备足够吗?”我还没忘了昨晚商量好的。
苏老板对我的质问似乎挺满意,她点点头说:“当然不可能草率行事,但是也不能太慢,接下去天冷水冷了,也影响行动,十月底最合适。”
施廷说:“好,就这么定了,接下去我可以叫你苏同志了?”
苏老板笑着摇头:“就叫我名字,也别叫什么老板,施先生那能不能提供点什么,我写报告时附上去也有说服力?”
施廷一脸为难,叹口气说:“苏小姐也知道我家那点历史,这件事我也不是能一手遮天,和政府合作我压根不敢和家里说,接下去怎么处理我还伤脑筋呢。我这次原本就是来探探路的,没想到就被你们发现了。另外我今天来之前也不知道你们政府派来的想,还以为是什么三教九流,当然也不可能带着什么,这样吧,”施廷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对苏小姐说:“这是我曾祖父画的图的一部分,先给你,其他的等你们计划批下来再说吧。”
苏小姐一把就把图接过去和程、(、天骄两个看起来,非常专注。施廷偷偷看我,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傻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政府的豆腐都敢吃,玩砸了别怪我到时候坦白从宽大义灭亲。
很久苏小姐才抬起头:“这张图的笔感、作图方式、标注形式都可以判断出是张老图,标记入口的动机非常明显,我相信你们,这张图我附上去。”
苏小姐接着说:“行动计划我也会附上去,届时参与行动的人员另外报上去审核。”
既然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还是搞明白点,我问她:“多大规模的行动?”
苏小姐说:“结合以往的经验,控制在十人以内,参加人员要经过严格的审核,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法最好先和我沟通。”
我们互相留下联络方式,婉拒了共进午餐,要出门时苏小姐突然问我:“姜荷小姐参与你们这次的行动,事先她父亲姜臣山知情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臣山就是姜锋,我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她特立独行习惯了。”
回去我们通报了情况,既然是为政府做事她们都松了口气,我对施廷说:“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要是这段时间找不到有用的资料,那就等着他们收拾你吧。”
丁瑶说:“他们能怎么样,还敢打击报复不成?”
姜荷说:“如果是公事公办当然也没办法追究我们的无能逞能,可是现在首先是我们欺骗了苏老板,加上她自己急于出成绩不免会在报告里进一步夸大其辞,弄虚作假欺骗上级可不是好玩的,等事情败露交不了差她的事业就毁了,她个人会不会打击报复就难说了。”
中午出去随便吃了点,到了三点我们商量后决定离开,已经没心情继续假期,想着在苏老板眼皮底下进进出出就觉得没意思。而且施廷必须得回去争分夺秒收集资料,丁瑶也说:“你回去掘地三尺,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话,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回去的船上我对施廷说:“有必要就跑一次马来西亚,你那些三代后的二鬼子亲戚中文都未必看得懂了,要什么可能还得自己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