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韩湛如今是安阳侯,但他毕竟年纪轻,因此在后院,他让所有人都称呼自己为公子,而不必叫什么老爷、侯爷之类的。他伸手虚扶一把,对众人说道:“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等众人坐下后,韩嫣兴奋地对大家说:“今天我大哥要讲故事,大家都安静了,听他讲的是什么故事。”
韩湛径直走向屋子中间的大圆桌主位,坐下后,抬头对站在四周的诸女说道:“大家不要拘束,都坐下吧。”
看到韩湛已经落座,蔡琰和夏侯云两人便在他的左右坐下,而韩嫣则坐到了对面。四人坐下之后,剩下的人才一一落座。
韩湛等众人都落座之后,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闲着无事,本侯今天给你们讲一个《女驸马》的故事……”
话还没有说完,坐在右下手的翡翠,就歪着身子,把头靠近阿暖,低声地问:“女驸马?阿暖,你听说过驸马还有女的吗?”
阿暖快速地瞥了一眼坐在主位的韩湛,低语道:“别说话,好好听公子讲故事。”
翡翠从阿暖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有心再问,但却怕别人也和阿暖一样,同样不知道女驸马是怎么回事。她只能坐直身体,望着韩湛,耐心地等他讲故事。
《女驸马》原来的故事情节,是冯素贞与李兆廷自幼青梅竹马,由她的母亲做主定亲。后来李家家道中落,冯母也因病去世,继母嫌贫爱富,竟逼李兆廷退婚。冯素贞花园赠银李兆廷,被冯父撞见,污李为盗,将其送官入狱,并逼素贞改嫁他人。
冯素贞男扮女装逃出家门,在京城冒充李兆廷之名应试,考中状元后被皇家强招为驸马。花烛之夜,素贞向公主表明了身份,并在公主的帮助下,为李兆廷翻案。后来皇帝收素贞为义女,释放了含冤入狱的李兆廷;并将招素贞之兄、前科状元冯少英为新驸马。两对新人同时喜结秦晋之好。
假如韩湛所处的时代是明朝,那么这个故事可以直接照搬出来。但如今的汉末,连科举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什么新科状元,中了状元被皇家招驸马这样的事情,自然就没法出现在故事里。否则,韩湛在选择故事时,就不会感到那么头痛了。
冯素贞离家出走之后的经历,韩湛将其变为了在某地投宿,遇到主人家的儿子得了重兵,素贞依靠她出色的歧黄之术,治好了对方的顽疾。为了向素贞表示感谢,那家主人收素贞为义子,并让顶替自己的儿子举了孝廉。
在汉朝当官的途径,除了被朝廷征召外,举孝廉是最好的途径。韩湛这么一改,整个故事就变得合理起来,他讲起来就更加流畅。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就变成了素贞被举孝廉后,到某县为官,不到一年,就把当地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并因为得到了天子的赏识,把她招到京师为官。在面圣之时,皇帝因为见素贞长得俊秀,又尚未婚配,一时欢喜,便将其招为驸马。
韩湛讲到这里,有些坐不住的翡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被翡翠这么一打岔,看向她的目光自然有些不满。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翡翠有些尴尬地解释说:“我是觉得这个皇帝太糊涂了,居然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早已听得入神的梨花,不满地冲着翡翠说:“若你是皇上,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大臣会是一个女子……”
梨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蔡琰打断了:“梨花,莫要如此说圣上,小心祸从口出。还是继续听公子讲故事吧。公子,你快点说,冯素贞被招驸马,那洞房花烛时不会被公主识破吗?”她急于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后面的两句话,是对韩湛说的。
“没错没错,大哥,你快点说。”韩嫣忍不住了,一个劲地催促韩湛:“冯素贞被公主识破身份没有?识破之后,她又是如何应对的。”
整个故事中最难的招亲过程,都被韩湛瞎编了出来,剩下的都是原作里的内容,讲起来自然是极为轻松。当讲到冯素贞被公主识破了身份后,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两只手臂被人抓住了,他不用看,就知道抓自己手臂的人,是坐在左右的蔡琰和夏侯云两人。
韩湛的心中不禁一阵暗喜,他很清楚,肯定是自己的故事讲得精彩,故事里的悬念深深地吸引了她们,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变得紧张起来。但他高兴了没多久,当讲到公主威胁素贞,说要去皇帝那里告状,把她处以极刑之时,忽然感到两只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特别是夏侯云这个武将出身的女子,力气之大,都快把自己的手臂捏断了。
韩湛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对夏侯云说:“云儿,能把你的手放开吗?本侯的手都快被捏断了。”
夏侯云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脸一红,连忙松开了韩湛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公子,妾身是听得太紧张,一时情不自禁,还请公子多多谅解。”在另外一侧抓住韩湛手臂的蔡琰,也慌忙放了手。
接下来的故事,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众人听完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蔡琰淡淡一笑,对韩湛说道:“公子,你今天所讲的这种故事,还真是挺别致的,以前妾身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故事,不知你明天是否还能继续给姐妹讲?”
“没问题,本侯最近闲在家里没事,就可以你们慢慢讲故事。”
蔡琰从韩湛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对劲,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转头冲坐在桌边的其她人说:“时辰不早了,公子肯定早就累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众人听到蔡琰这么说,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告辞。
蔡琰等屋里只剩下自己、夏侯云和韩湛三人之后,试探地问:“公子,妾身听你所言,近期似乎不打算上朝?”
“没错。”面前的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韩湛自然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点着头说:“本侯如今的权势过大,假如每天出入朝堂,恐怕会让更多的朝臣不安,索性称病在家不上朝,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蔡琰的父亲蔡邕,是死于王允之手,她的心里自然明白一个人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不过本朝把持朝政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因此对韩湛这种急流勇退的做法,她是非常赞同的。她点点头,说道:“公子考虑得是,少在朝堂出现,并不是什么坏事。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就麻烦你每天给后院的姐妹们讲故事了。”
韩湛的脑子里又冒出了来后院之前的那些念头,他试探地问蔡琰:“昭姬,你说说,本侯刚刚讲的这个故事,假如用戏曲的方式表现出来,是否会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韩湛原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蔡琰会立即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谁知自己的话说完后,蔡琰却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公子,妾身不明白何为戏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