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剥皮的杂种


本站公告

    “谢谢……”柳絮白对净教徒表示的敬意;她进屋前就做到了。她现在只想着走。

    “你!你要干嘛?还要往哪……”净教徒红衣僧人神色惊讶的按住木门,挡在柳絮白身前。

    “你是想出城吗?……如果能把求救信捎出去,‘瑟特流斯家族’同意欠你一份人情!”爬在草席上的那人,突兀的扬起满是血泥交融、珠汗渍痕的头颅。撕裂眼睑的红褐色眼眸,闪烁着红衣僧人曾刚点燃的酥油灯光焰;狰狞到了极点却充满了迫切!

    随即,那人忍着血肉模糊的后背所带来的剧痛,拖着一只残缺包扎过的大腿;奋力的挺身从怀中抽出了一块血迹斑斑的裘皮纸。同时,也携夹出了掩在怀中“颈链”下端的一环白森森地獠牙饰物,与衔接在一起的另一环翠绿如拇指般大小的数个镶金宝石;摇晃碰撞着发出了短促而连贯的声响!“颈链”的上端则在那人的脖子上套吊着。

    死气沉沉的众人,闻声率先窃语了起来。昏暗中一对对眼睛扑闪着,随着交头接耳的脑袋左瞟右视。

    “瑟特流斯家族……是‘吉斯特半岛’的瑟特流斯家族吗?”一个士兵装束的人疑问道。

    “废话!还有哪个‘瑟特流斯’!你没看见那獠牙吗……”另一个士兵应道。

    “哦,原来是‘北吉斯特人’呀!”几个士兵同时反应了过来,流露出贬义的意味。

    “该死的‘北吉斯特人’,剥皮的杂种!来这里做甚……”

    几个士兵暗自嘀咕着恶毒的语言,平民们则贪婪却又胆怯的盯着那忽跃而出的宝石。

    那人视众人反应,却丝毫不以为然;倒是几分得意挂在了脸上!他知道:这样的条件,简直是太优越了!

    一袭清新却湿冷的风儿,从被柳絮白拉开的木门处灌了进来,好悬没把酥油灯又吹灭了。

    “人情?我不需要。”柳絮白淡漠的神态,差点让所有人的下巴掉了下来。

    红衣僧人未及阻拦;他也听说过什么叫剥皮的杂种……但与士兵们不同的,仅是:他不会认为,居然还有人不想要瑟特流斯家族的人情。

    “你……”草席上的那人显得极其吃惊,不等柳絮白踏出木门他就嘶哑着嚷道:“站住!你知道你是在拒绝什么吗?‘瑟特流斯家族的人情’价比万金、信若磐石!多少显赫家族都无缘幸许,更何况你区区个人!即使你活着走出此地,今日之灾也少不了你份!不用多久,科姬那爵士或是戈雷斯大人获悉了求救消息,解救之时你的作为自会了然于世,德行尽失……”

    草席上的那人,仿佛率先抢占了道义的制高点,极具斥责一般地追击着步出木门的柳絮白;还嫌不够!那人又忿忿摔打出一物,摔打到木门掉落了地面,发出“叭哒”的一声。迟出木门一步的奚儿见状一怔,扭身看了一眼那人,便俯身拾了去了。

    “姐姐,你看这是啥玩意?”奚儿闪身从木门间隙窜出,手中拿着半个巴掌大铜塑的扁状物。

    “别吵!”柳絮白驻足间,不耐烦的回应道。似乎她的情绪被不太中听的斥责影响到了;但这并没影响到她去伸手接过奚儿的手中物,仔细端详那正面被雕以错金纹饰聚拢的鬣狗头徽,还有头徽周遭环绕的微密错金铭文的制作工艺。同时,还伴随着柳絮白念出的有关“戈雷斯”的名字;只有这么一点,是让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不过,好在最后,奚儿还是从柳絮白那里得知到:这是北吉斯特人贵族才有的符徽!上面错金铭文的刻着那人的名字——扎伊赫·瑟特流斯。

    “你以后不要随便去捡别人丢掉的东西!”出了石坯房木门的柳絮白,正朝着不远处的石堡走去。

    “他不是丢掉的,是扔出来的!我敢保证是经过他的同意,我才捡的!”跟在一旁的奚儿,不住的把玩着那个符徽愈发的喜欢,像个稚趣的孩子一样;把那人只是似乎授意的方式,解释的冠冕堂皇。

    柳絮白不想再讨论这个符徽到底是丢掉的、还是扔出的话题;这关系着她不想再提及的原因。现在,她只想着:“那人似乎是在向科姬那爵士或是戈雷斯求救……那么,他会来吗?”显然,这个“他”是指戈雷斯的。再没有比这个耳熟的名字更能让她认为:包括自己的这个设问都觉得有些好笑……

    很快,二人行至石堡;这是个被石堡横卧出的丁字路口。如果你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右边——也就是朝西面顺延的城堡石壁,与对过的一溜二层还高的石坯房墙壁挤出了一条不显眼、却深邃的陋巷,极其压抑的通到了楔岭门的大道。

    石堡的入口处,凸出的前庭不太完整的被矗立在九阶台上的基柱支撑着;有着继续保留前庭原貌遗迹的迹向。不过,前庭的顶部仍旧是能分析出,更符合于灵教古时候建筑平顶顶部的有力特征;除了这些,还有檐处的俯雕,更毋庸置疑的证明了这一点。

    奚儿跑上石阶,收了短剑触摸着湿漉漉的有着显著蚀痕的基柱,仰视着那古时侯灵教徒习惯于筑在横檐与每处基柱上端相连俯雕的神灵形象,些许的眩晕让他有些不适;尤其是在盯视那些每塑形象不尽相同,却总都是张牙舞爪透露着股股煞气神韵的双眸时刻。

    “哇!晕……姐姐,你快上来呀!”奚儿环视着有如集会广场却寂静的只剩下细雨不停淅淅沥沥的四周,叫嚷着!

    柳絮白信步登上台阶,望向远处:一条规整的石子路,连接着广场与前庭的一侧,紧挨着石堡边际与相对着的一排排齐整的石坯房,通向了“楔岭垛”的东门;回首广场的另一侧,则是一条来时走过的土路,连接着旧北门。之后,柳絮白穿过前庭,径直朝着黑漆漆的石堡入口走去。并且,她自言自语道:“人情……就算是还他的吧!”

    “姐姐,你去哪?”奚儿急忙跟了上去。

    “哒、哒、哒……”一段深邃高耸趋向狭矮的长廊,回荡着脚跟落地并不拘谨的声响。眼前朦胧的暗影,从最初进来时的模糊形状,也慢慢变成了狭长的身影拖在了身后。前方的尽头,弧形顶部的出口在暖红色的烛光映照下,变得愈来愈清晰可辨;青灰色的两边石壁,同时也抛洒下了斑驳仿佛晕染的光芒余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