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翎心疼的看了看禾唐:“在我将紫荆宝剑传给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不会轻松,或许我应该告诉你,只有岛主才能驾驭这把宝剑。”继而又会心一笑:“不是师父选择了你,而是这把剑选择了你去完成这个任务。”
“什么!师父?”没想到岛主的信物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这怎么可能,她并不想当岛主啊!
吓坏了的禾唐拼命的想拔出腰上的紫荆,却拔不出来:“师父要是你早告诉我这把剑是只有岛主才能拥有的,我就不要它了!”禾唐有些欲哭无泪,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或者,自己只当一个普通人不行吗?
“那为师现在收回,你放到为师手上吧。”淳于翎笑着伸出手,看着禾唐焦急却拔不出来剑的样子的样子又说:“这剑有灵性,知道它的主人要舍弃它,怎么会乖乖的任你拔出来。”
“啊!师父……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禾唐最终也放弃了挣扎。
想着师父常说,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就是自己的使命,那么就应该去完成。
“孩子,也并非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注定的就该是注定的,凡事见机而为。”淳于翎冲禾唐做了个手势:“附耳过来,首先你要先去圣竺国找到这个人。”
圣竺国是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在中原以西,靠近苏枋国的一个国家。境内人少地多,有广阔无垠的草原,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有沧桑砥砺的戈壁,也有繁华如斯的城市。
只是禾唐要去的地方,既不是都城楼司,也不草原荒漠戈壁滩,而是圣竺国与苏枋国交界的蛮山——刚结束战争的地方。
按照师父讲的,先找到圣竺国世子尉迟旋续…
走的匆忙,而且又是绕路,路途遥远疲惫不堪,算了算日程,明日日中就该到了。
禾唐下了马,走到马儿面前:“踏雪啊踏雪,委屈你了,跟我赶了这么久的路,现在我跟你一同走一程吧,你也可以歇一歇。”
抚摸着它的鬃毛,踏雪温顺的晃了晃脑袋,禾唐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牵起缰绳往前走着,自顾自的抱怨:“虽说我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弱女子,但是师父也不派个人保护我。战争年代,什么事没有,万一我出点什么事呢?”况且多一个人她见到萧瓒才颇有气势不是吗?哎……孽缘啊孽缘,如今又要见面了。想到这禾唐又惆怅的叹了口气。
走着走着,听到后方一阵驼铃声响起,禾唐回头一看,是一个车队。
这种荒凉的道路,能有人同行实属不易,看起来这一行人像是做生意的商旅,因为车上驮着货物,为首的人是一个公子。他注意到了禾唐,远远的打了个招呼:“姑娘独身一人,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圣竺国寻亲,敢问公子是去哪里办什么事?”禾唐随意编了个理由,回过头冲来人和气的一笑。虽然此人看起来面善,但不得不防。
“拂晓?”来人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禾唐却是一脸疑惑:“拂晓?我从小到大用的名字都是禾唐,公子是认错人了吧?”
一阵沉默后,来人终于走到了禾唐的面前这才行了个礼:“姑娘莫怪,是在下认错了。只因姑娘与在下的故人有几分相似。”
“没关系。”禾唐笑了笑,又看了看这转眼间就要跟上来的车队,转头说道:“公子这是去哪?”
“在下是去圣竺国的都城楼司做生意,如此与姑娘顺路,我见姑娘是从东而来,不知姑娘是哪国人?”话语间,车队离禾唐已越来越近。
“翎安国。”想到了萧瓒是翎安太子,便随口一说,毕竟蓬莱是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独立的仙岛,与世无争,还是不要给师父找麻烦了。
“那太巧了,在下是翎安骁阳人,与姑娘是同乡,方值战乱,姑娘独身一人,不如与在下同行,可减少危险。哦,在下朱蕤禛,葳蕤的蕤,这禛便是以至诚感动神灵而得福佑的意思,据说是家父翻阅古籍三天三夜摸索出来的名字,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禾唐,很简略,禾是禾雀花的禾,唐就是那个唐。”禾唐尴尬的一笑,书到用时方恨少,忽然词穷了:“其实没什么说到我这名字,只是因为我父亲姓禾,我母亲姓唐,所以就就草草的起了这么个名字,让朱兄见笑了。”
“怎么会呢!这样取名字才能显出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呢!”朱蕤禛笑了笑,若无其事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天色已晚,车队也要休息,禾唐姑娘一起吧?”
“好。”反正这地方荒无人烟,再走下去也不知会走到哪里、遇到什么状况,但是身边有人总是心安的。
朱蕤禛遂寻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吩咐一行人生火安营。
靠近荒漠的地方,温差极大,夜晚格外寒冷。
“朱兄谈吐间倒像是文人,不像商人。”经过了一下午的了解,她对朱蕤禛的评价就是:是个好人。
“文人?”朱蕤禛不屑的挑嘴一笑:“我此生最痛恨的,一是皇族,二是官场。”在火堆的映衬下,他立体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为何?”为何他会说讨厌皇族?
“我曾因为皇族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东西,我也因为皇族才改变了当时的人生。”朱蕤禛不经意的笑却透过了一丝寒意,虽令人犯怵但姣好的面容还是让人倾心,但是在禾唐心里,除了萧瓒那种的容貌,别人似乎已经惊不起她内心的波澜的,虽然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看着神游天外的禾唐,朱蕤禛又缓缓开口:“区区商贾,地位不高,但也乐在其中。自六岁以后我便从不在乎功名,只是,偶尔也会拜读前人的典籍,写写文章。我真正想要的只是无拘无束的生活,借着经商的噱头,实则想走遍大江南北,领略大好河山罢了,要不是家父的家业在骁阳,这天子脚下的地方还真是我不屑于呆的。”
虽然在神游天外,但是朱兄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进入了禾唐的耳朵里,她点了点头,十分的赞许:“说实话,朱兄的想法跟我的梦想如出一辙,只是我现在还有重任在身,不然我定会随大哥一起游山玩水去。对了!朱兄你对这条路熟悉吗?”听着朱蕤禛的话,自己的心狠狠的动了动,乱世中,这种生活与世无争,多好啊……
“其实这条路我虽然熟悉,但是自己走却是头一次。”朱蕤禛往火堆里填了点柴火。
禾唐一边烤着火一边询问朱蕤禛:“所以朱兄这是第一次自己去他国做生意?”
看起来朱兄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算他是坏人,禾唐也颇骄傲的考虑到,像她这种善用毒术的人,一般人是无法奈何她的。况且,虽然适逢乱世,这天下应该还是好人居多……
“嗯,以前都是跟父亲一起,今年,父亲说要让我自己来,将中原的布帛茶叶瓷器丝绸来与别国交换香料宝马宝石之类的,哦对了,能遇到禾唐妹妹是种缘分,我有一物品相赠。”
朱蕤禛说着,便去了远处的马车中,好一会,拿了一个小瓷瓶,:“这是去年我从西域得的一种香料,是用薰衣草,迷迭香,佛手柑制成的。俗话说人生四喜中第二喜为他乡遇故知,我与禾唐妹妹一见如故。况且禾唐妹妹说要去蛮山,我的方向是楼司,明日一早,我便不能与妹妹同行了,特此相赠,不成敬意,还望禾唐妹妹收下。”
“朱兄如此相待,我离家匆忙,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相赠,唯有对大哥的祝愿,望大哥能平安,能够早日实现心中的理想。”
远处的月光照的大漠亮如白昼,只有“斯斯”的火苗声悠远的回响
………
一早,与朱蕤禛道别以后,禾唐又踏上了去蛮山的路,这个地方刚刚结束了与苏枋长达半年的战乱,很是萧条。
胜者是圣竺的世子尉迟旋续,立了如此多的战功,想来此人近期也应是春风得意的很。
今日该是他班师回朝的日子,禾唐只是希望能赶在旋续离开之前到达军营,或许自己选择了一个最复杂麻烦的路,但是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赶了好久的路,终于看到了一片挂着迎风飞舞、红边白底旗子的营帐,只是士兵们好像在拆帐篷。
见势,禾唐心里虽然紧张,但也义无反顾的加快了速度,她知道,此刻开始,她的生活就不在平静了,她的命就已经被自己置之度外了。
“什么人!”禾唐被守卫拦住。
禾唐,拽着缰绳,在马上坐着:“我有要事求见你们世子,事情紧急,顾不上礼仪,劳烦前去通报一声,请你们世子出营一见。”
过了一会儿,守卫走到禾唐面前:“我们世子说请姑娘进帐详谈。”
禾唐一笑,下了马:“好,劳烦带路。”难道这世子还怕营帐外有埋伏不成?
“世子就在帐中。”守卫撩开帐帘。
“多谢。”禾唐看着帐中背对着自己身着青铜盔甲的身影,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眼前之人先转身:“姑娘如此急切的找本王子所谓何事?”
此人可用妖魅来形容,浓密的睫毛如同画了眼线,一双丹凤眼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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