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测变换困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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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啊师兄,你去哪里了啊,怎么还不回来?”禾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的搓着。

      突然看到床上的毕澄扶着头坐了起来。禾唐激动的上前去,扶住毕澄:“师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小师妹?就你一个人吗,我记得大师兄……”话未说完头一阵剧痛。

      “大师兄刚才出去了,可是我找不到大师兄了,因为他一直没有回来。”禾唐焦急的说着,眼中似乎有泪水打转,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怎么办呀师姐?”

      “哎呀……”毕澄起身要下床,被禾唐拦住:“师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下床走动了,你先休息一会。”

      “我没事,只是大师兄他……”毕澄欲言又止。

      “大师兄到底去哪了!”禾唐眼中的泪水快要滴出来,有点无助。

      “小师妹,你听我说,我们这样。”毕澄转过禾唐的头,让她看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假如明天日落之前大师兄还没有回来,我们俩就要启程回蓬莱,事情紧急,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等。”替禾唐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你别哭,别急,我们留下一封书信说明我们的去向,如果大师兄回来他便知道,如果大师兄不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虽然,虽然我也很担心他……”毕澄说这话的时候脸红的不自然。

      禾唐似乎没有注意,点头:“好,就按师姐说的做。”

      韩子玠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岸边,一旁是溪流,一旁是树林。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是杂草丛生,草蔓蔓延,溪水缓缓,偶尔有猿猴啼叫,十分幽静。

      竟然被水流冲到了一个看起来人迹罕至的地方。站起身来,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弥苓。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来,注视着闭着眼睛的她。

      不可否认,她真的很美,轻轻的替她拿下来粘在脸上的叶子,可能触碰到了她,浓密如蝶翼的的睫毛轻颤着。

      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那绝世美颜,那目光也注视着自己,原来这世上当真有美过女子的男人……突然缓过神来,弥苓猛的推开离自己距离如此近的韩子玠,慌乱的站起身,一脸警戒,双手护胸:“你想干什么?!”

      听闻此话,韩子玠也站起身来:“当然是看看你有没有死了。”

      “你救我干什么!”愤愤的开口。千岛弥苓偏过头去:“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就别再装了,你对我有防备,也对东瀛人恨之入骨。”

      “我无所谓啊,那你想怎么样?一心求死那你请便啊,别死在我眼前就行。”韩子玠话语间有些许的不屑。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有点不客气,毕竟毕澄是她放走的,但是现在救了她这恩情也算抵消了。他本是一个极温柔的人,但是对待东瀛人却有敌意。

      “你!如此看不起我!哼,你不杀我下一次我一定杀了你!”千岛弥苓想要拔剑,摸了摸腰侧才想起来,剑还在那条巷子里的青苔路上……

      “可是下一次见我杀了我?”韩子玠皱眉,东瀛人整天开口闭口就是杀不杀死不死的么。

      “没错!”千岛弥苓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士可杀不可辱。

      “那若是从此刻开始你走不了了呢?”韩子玠突然挑起她的下巴。自然,对于自己这个动作他也有些许的惊讶,但种种的理由也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气氛似乎静止了些,千岛弥苓一阵慌乱,竟十分紧张:“你杀了我吧!”

      四目相对间,气氛有些许微妙。

      韩子玠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你打不过我这一点上你确实有自知之明。”往旁边走去,忽然又停住只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只因为你救了我门中弟子;

      只因为你放了毕澄;

      说完便扬长而去。

      千岛弥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脸红,摸着胸口,不明白刚才不知名的心跳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韩子玠搬来一堆木头,点起火,冲她招手:“到这里来。”

      千岛弥苓靠着树,坐在地上,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紧紧的自己抱住自己,头在膝间埋得更深。

      韩子玠看着她的动作,无奈的挑眉,自顾自的添着树枝:“作为一个奸细,你的职业觉悟确实蛮好,认为自己背叛师门、身份暴露并落到敌人手中却逃不掉,就一心求死。可你作为一个人的觉悟又在哪里,你的父母给了你生命,你死以后如何跟他们交代?”韩子玠瞥了一眼她,慢慢的添着柴,继续说着话。

      “我们中原有句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所以,你能不能干点有意义的事?”顺便在火堆旁边用树枝搭了一个架子,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放在上边烤着。

      “我没有父母只有师父,对不起师父就是最大的错误。”千岛弥苓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一阵脸红,头埋得更低。

      “你不必解释了,死无非就是逃避,你我遇见两次也是缘分,明日天一亮你我分道扬镳。”生命如此短暂,你却毫不爱惜。“希望你以后可以重视自己的生命,别动不动就让人杀了你,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都要想活下去,不应该是这样吗?”

      良久,千岛弥苓感觉到一件干的外套落到了自己头上。

      “你先换上我的外衣,把你的衣服换下来烤干,我去旁边,但是会在你方圆几里的范围之内。”

      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禾唐叹了口气。回头对毕澄说:“师姐我们走吧,看来大师兄不会回来了,但是大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吧?”

      毕澄拍了拍禾唐的肩膀:“别担心,师兄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走吧。”放好了书信便出了客栈。

      骑上马,穿过拥挤的人潮繁华的街道终于走到了荣封陵的城门口。

      未出城门,就看到了远远的站在城门外的那个熟悉的恍若天人的身影。禾唐激动的跳下马快步走过去。

      对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冲她挥手大喊:“姐姐!”

      “小微微!”禾唐开心的除了喊他的名字想不到别的做法。他无事,无事便好!

      萧瓒皱了皱眉头,些许不适应,但还是装的极像。“姐姐~”跑着一把抱住了禾唐:“姐姐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才过来?”

      “好了好了,小微微乖,是姐姐的错。”禾唐拍了拍他的脊背,随*住他的胳膊盯着他看:“我还以为你跟你的家人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萧瓒想了想:“家人?”难道是甘胥和卫姜?幸亏她以为是家人。“我……我的两个哥哥,非让我回去!让我回家跟员外的女儿成亲。可是姐姐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啊,所以我就逃出来了!”说完这话萧瓒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都被膈应到了。

      “呃……这,这是,什么情况?”毕澄不解。

      这个身高八尺,英气逼人,长相帅气的男子是什么人?为何与禾唐师妹如此亲近?还有这男子的话语举止与他的外貌年龄实在是不符,难道是智力有问题?

      “啊!我只顾着开心了,我来做一下介绍吧,小微微这是我的毕澄师姐。”

      “姐姐好。”萧瓒努力的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呃,你好。”毕澄尴尬的答应着。

      “这是秦微,是我在蓬莱的时候……”

      “我们还要走多久?”千岛弥苓跟在韩子玠的身后,一直低着头。

      “一直走,顺着溪流走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这样子了……”韩子玠边走着,边攥住杂草用剑砍断。远远望去,这荒凉的地方竟被他们二人踩出了一条路。

      “你小心点,可能会有蛇。”韩子玠回头看了一眼千岛弥苓说。千岛弥苓点了点头。之后,韩子玠又回过头去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头顶突然传来了鹰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鹰飞到了自己面前,将爪子中紧握的竹筒松了开来。

      韩子玠顺势伸出来手接住了竹筒。鹰鸣叫了一声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又朝着来时的方向飞走了。打开竹筒,里面有一封卷着的信,是子瑜寄过来的。

      信中说,东瀛人已经开始行动,准备东渡蓬莱。

      子玠合上了信封,看了看一旁一脸茫然的千岛弥苓,不知如何处理此人。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千岛弥苓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许奇怪。

      “没什么,走吧,我知道路了。”韩子玠抬头望着鹰离去的方向。说完话竟出于本能的拉住了千岛弥苓的手往鹰消失的方向走去……

      已经到了黄昏,整个人都笼罩在黄昏的霞光中,暖暖的,又有微风吹过。

      路两旁的杨柳摆弄着枝条,一片树叶落在了禾唐的发丝间。

      “前面可能就要到黎丘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休息,这样走的行程应该是没问题的。”毕澄转头对后面骑着马的禾唐和萧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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