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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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璞和茶娜回到家中,正赶上晚饭,所有人都齐聚一堂。



    澹台十方正在对澹台孔雀嘘寒问暖,“冷没冷着?有没有被陈璞欺负?有没有危险?”问了个遍。



    澹台孔雀无奈的道,“我回来就去洗澡,还是没有避过您老人家,我好的很,姐姐们都很照顾我,好了吧?”



    “哈哈,那就好,我说那小子也不敢欺负你。”



    冬轩丞把进宫的牌子抛给陈璞,“你就逗我玩,还让我进宫面圣呢,你都跑回来了,也没要我进一次宫。”



    “没有还不好,没有就证明无什么大事发生,你还盼着出事儿啊?”陈璞没好气的道。



    梁嗣道说道:“回来的正是时候,五日后,我娶亲。”



    “对对对,六日后,我娶亲。”冬轩丞也附和道。



    “那我明天得跟茂然说,让他安排在七日后,年前你们都把该办的办完。”陈璞说道。



    冬轩丞有些不舍的说道:“年后我就要去蜀川路做县令了,我本不想去,可我爹说必须去。我那么好的宅子,我都住不了几天。”



    “这么快就能外放做县令,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今年才十八岁,正好给你熟悉民情和政务的机会,有冬叔在,你还怕回不来?去锻炼个三年,也才二十一岁,对你大有好处。”陈璞说道。



    “我爹也这么说的,”梁嗣道说道。



    “冬叔和梁叔,今年在京城过年?”陈璞问道。



    “嗯,我爹在我的宅子住着,梁叔住在拍卖行的后院呢。”冬轩丞说道。



    “怎么不让两位大人住到这里来?”陈璞问道。



    梁嗣道苦笑道:“他们两人都说,主人不在,他们怎么可以随便的入住府宅,都不肯。现在栾大人没事儿就往炳辰的宅子跑,跟冬叔喝茶下棋。我爹在拍卖行的后院也能天天见到林叔,两个人一起鉴赏书画,都很高兴,这样也挺好。”



    “也好,他们自己高兴就行。”陈璞点头道,接着看向大家,“这一个多月,家中可发生什么事情?殷景琪他们有没有寻衅滋事?”



    陈璞这一问,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连夹菜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起来,陈璞敏感的察觉,出事了。



    “娘,您说吧。”陈璞看向母亲。



    李秋楠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委屈和不值,“殷少德被刺杀以后,皇上让蓝大人查案,最后查不出结果,可殷景琪坚持你是主使,皇上最后妥协了,让蓝大人搜查了咱们家。”



    陈璞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家是他心中最后的净土,不容别人触碰的地方。老子为了武阳带着妻子以身犯险,你杨湛却来抄我的家?



    李秋楠看儿子的脸色变化,急忙补充道:“不过皇上嘱咐了蓝大人,要以礼相待,不能惊扰。后来皇上也亲自登门,表示了歉意。”



    澹台十方这个时候插嘴道:“皇帝能亲自登门安抚陈府上下,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了,你有气我能理解,但还是收敛一点。”



    陈璞看向澹台十方,淡然的道:“是您亲自去皇宫了吧?硬给我要来的面子?”



    “这个,干嘛问这么细致嘛,皇帝来了,不就表明态度了吗?”澹台十方有些尴尬?



    “那我能不能问问,有什么证据指向是我所为?”陈璞脸色阴沉的可怕。



    澹台十方语塞,他是性情中人,当初冲向皇宫为陈璞要个说法,也仅仅是因为觉得杨湛的做法会让陈璞寒心,并没有想的多细致,后来皇帝答应登门安抚,他也觉得这事情虽然不算圆满,但至少可以了结了。他从来没有从证据和断案的角度去思考,现在被陈璞质问,他才意识到,好像事情并未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茶娜,跟我去换衣服,我要去大理寺击鼓鸣冤!”陈璞放下碗筷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中厅所有人都怔住了,张守阳最先说话,伸手向肖循,“肖大胡子,给钱!”



    “什么钱?”



    “你忘了,我们打的赌?我赌陈小子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你说皇帝都来了,还能如何?咱俩赌了一吊钱!赶紧给钱,别耍赖!”



    “啊?等会儿回去取给你就是。大烟袋,你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这眼看就要出大事!”肖循急道。



    “藏锋做事有分寸,以你的脑子,就别乱操心了,赶紧吃饭,晚上教你打广播体操。”王远山老神在在的说道。



    众人听了王远山的话,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是啊,陈璞什么时候吃过亏?



    大理寺衙门,就在白虎区,陈璞一身齐整的六品官服,茶娜也穿上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褙子长裙,两人一起来到大理寺门前,抄起大门右边鸣冤鼓旁的鼓槌,就狠狠的敲起来。



    陈璞那是什么力量,他全力击鼓,鼓声震天不说,敲到第九下,鸣冤鼓就被他敲破了。



    很快,大理寺的大门打开,从中跑出来十几位差役,各个腰间挂刀。



    为首的一位是个中年差役,看向被敲出一个大洞的鸣冤鼓,暗自咂舌,这是是多大力气?这牛皮大鼓,别说敲破,就是一个大胖子上去狠狠的跺,都不可能有丝毫的损坏。再看向陈璞的一身官衣,眉头皱起,好像要出事儿。



    若是百姓击鼓鸣冤,一通杀威棒下去,至少三个月起不来床,三个月后才可以受理案件,但这有官职在身的人,可就不能打了。



    “这位大人,为何敲击鸣冤鼓?”中年差役问道。



    “击鸣冤鼓,自然是要喊冤告状。”陈璞说道。



    “请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为何是喊冤?状告何人?”



    “我叫陈璞,六品御前行走,我府上前不久被大理寺的人无故闯入搜查,我要状告蓝庭和!”陈璞朗声道。



    此时已经有许多路过的百姓,或者是听到鼓声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往大理寺门口汇聚,陈璞的话一出口,这些百姓的激情瞬间就被点燃了!



    民告民见多了,民告官也偶尔得见,这官告官却听都没听说过,还是在大理寺状告大理寺卿,被誉为蓝青天的蓝大人,这热闹简直百年不遇!



    那中年差役脑袋嗡的一下好像瞬间变大了,这陈璞过去他或许没听说过,可是前一阵搜查陈府,他可是跟着去的。蓝大人亲自带队,他跟着一起,到了陈府以后,哪里是搜查,蓝庭和恭恭敬敬的把陈府所有人清出来,然后让差役进去转一圈,确认府中人都齐了,然后让那酒楼的掌柜和店小二辨认一番,确认没有疑犯,就离开了。



    他是蓝庭和的心腹爱将,被誉为京城第一神捕的韩仁贵,所以他跟蓝庭和是能说的上话的,事后还真问过蓝庭和,“蓝大人,这陈府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搜查,还恭恭敬敬的?”



    “我也实在不愿意跑跑一遭,恭恭敬敬是因为皇上吩咐的,不得惊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陈府中人与这刺杀案有关系,我心中有愧。”韩仁贵清晰的记得蓝大人当时无奈的表情。



    此刻,人家正主来了,还是击鼓鸣冤来了,蓝大人要如何自处啊。



    “陈大人,咱们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蓝大人正好在后院的书房,我带你去。”韩仁贵陪着笑脸说道。



    陈璞一手拉着茶娜,也不废话,迈过大理寺高高的门槛,然后直奔大理寺的公堂。



    大理寺的公堂一年也不见得能用上一回,有什么案子需要蓝庭和出面,也顶多是在洛城衙门,根本用不着在大理寺。大理寺的公堂是,要么是审问皇亲国戚,要么是审问朝廷重臣的,比如今天刚刚交割过来了周弼,如果审问,就一定是在这大理寺公堂之中。



    韩仁贵一路小跑跟着陈璞,“陈大人,这是公堂,书房在后面,您跟我来吧。”



    “我是来告状的,自然就要在这公堂之上,我去书房干嘛?麻烦你请蓝大人过来,他既是大理寺卿,又是我今天要状告之人,必须来此。”陈璞面沉似水的说道。



    韩仁贵没办法,“我这就去请蓝大人,陈大人稍待。”说罢就往后院跑去。



    工夫不大,一身官服的蓝庭和就从公堂外面走来,陈璞在上次朝会的时候就见过蓝庭和,国字脸,不苟言笑,三缕长髯梳理的一丝不苟,身材微胖,颇具威严。



    此刻的蓝庭和却有些额头见汗,一是跑的,二是心中惭愧,不知该如何应对。



    蓝庭和主动上前跟陈璞打招呼,“陈大人,我是蓝庭和。”下面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蓝庭和一辈子公正不阿,从不阿谀奉承,也从不徇私枉法,可以说把一辈子都献给了审案和查案。



    可在搜查陈府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他只是奉命行事。他曾据理力争过,可皇上也无可奈何,“蓝爱卿,殷太师丧子之痛下情绪激动,我也是没有办法,就请蓝爱卿帮朕个忙吧,走个过场就好。”皇上都这样说了,蓝庭和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人做亏心事,总会心神不宁,更何况蓝庭和,他一辈子也没做过亏心事,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寝食难安,都瘦了一圈了。



    “蓝大人,我想问你,你为何搜查我的府宅?我是杀人越货?还是偷盗财物?”陈璞直截了当的问道。



    朗庭和苦笑道:“我无话可说,我蓝庭和私闯了陈大人府宅,触犯了武阳律”



    “那私闯民宅,武阳律上要怎么惩罚?”



    “主犯杖二十,从犯杖十。”



    “那我问蓝大一句,你可是主犯?背后可有人指使?想好再说,蓝大人可是大理寺卿。”



    蓝庭和现在才真正体会了一把愣头青的厉害,他竟然矛头直指皇上,可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大理寺卿,知法犯法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若再说谎就是罪上加罪了,你陈璞要疯,我就陪你疯一次吧。如果能让武阳律更深入民心,我蓝庭和甘愿受罚,虽死无憾!



    “皇上吩咐我这么做的,皇上是主犯,我是从犯。”这话也就蓝庭和敢说。



    “好!明天我还会来,就在这大理寺公堂,我要状告当今皇上唆使你蓝大人,私闯我的府宅,我希望蓝大人可以把主使请来,一起受审。”陈璞说道,当真是气吞山河霸气无双!



    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陈璞堆起笑脸,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蓝庭和,“蓝大人,等下你要进宫面圣把?这封信,麻烦您带给皇上。”说罢,拉着茶娜的手扬长而去。



    蓝庭和被陈璞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弄的有些愣神,可这面圣肯定还是要面的,喝道:“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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