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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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璞跟随张富贵来到后院,刚刚碧罗堂的两位商贾正坐在客座上等待,陈璞说道:“你去忙正事,完事儿再来找我,自家人,不必拘礼,正事要紧。”

    张富贵哪肯,说什么也把陈璞拉到主位上坐下,然后他坐在旁边的位子上,茶娜和桑柔没跟进去,在后院里走走看看。

    那两位商贾惊异于陈璞的身份,能让瑞福祥整个北方大掌柜亲自出迎,还强拉的坐到主位,这得是什么身份?张家的少爷?可是张家的少爷不是听说才十岁吗?

    张富贵介绍道:“这位是张家大小姐的夫婿,张家的姑爷,江南路的陈解元。”又示意陈璞,“这两位都是焦州城的做布料生意的翘楚。”

    两位商贾惊异于陈璞的身份的同时,听到张富贵的话,都苦笑连连,那李姓商贾说道:“张大掌柜,就别往我们脸上贴金了,本来我们的布料都是卖往乡下村寨,那些个瑞福祥顾不上的地方,还能赚些钱。现在冒出个碧罗堂和瑞福祥打对台,连乡下人都知道来城里买布更便宜了,我们是没有办法再做下去了。”

    “李兄说的对啊,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如今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池鱼已经无力支撑了。”王姓商贾也附和道。

    张富贵笑容和煦,“两位又不是不知道,碧罗堂不顾经商规矩,一再的压价,就算我们瑞福祥不跟他们对上,你们一样没有活路,不把这样的商场害群之马打败,以后这布料成衣的行当岂不是被他们霸占了?到时候他们想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价,那样的局面你们愿意看到吗?”

    “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今后我们也不做这布料生意了。”李姓商贾说道,

    “李兄此言诧异啊,你们要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了,碧罗堂他们以这种无耻的行径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以后,他们以后还会守规矩吗?李兄和王兄眼前是可以放弃布料生意,去做别的,茶叶、瓷器、米粮、药材都可以。但两位可有想过,当碧罗堂真的有一天把瑞福祥挤出了布料行当,他们会怎样?安心经营布料生意?换做你们,你们会怎样?你们想过吗?”张富贵当头棒喝。

    王姓商贾眉头皱起,“张大掌柜的意思是,碧罗堂很可能还会涉足其他的买卖,用这种无耻的方式继续抢夺?”

    “如果他们真的尝到甜头,你以为他们会停下里吗?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天下商贾都在看我们瑞福祥和碧罗堂的热闹,其实一把刀早就悬在了所有人的头上,我们如果败了,下一刀落在谁头上?却没人能醒悟。”张富贵语气颇为沉重。

    李姓商贾叹了口气,“就算我们知道又能如何,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支撑,我恐怕就要去要饭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这关过了。我把我所有的库存,以低于今天瑞福祥售卖价全部卖给瑞福祥,这也算帮了瑞福祥吧。”

    王姓商贾也说道:“我和李兄一样,算是尽我们的绵薄之力,为瑞福祥摇旗呐喊一把。”

    张富贵起身作揖,“张富贵替我家张老爷,谢谢两位的高义了,两位可以马上清点布匹送来此处,我们现银支付,绝不拖欠。”

    送走了两位商贾,张富贵回来会客的堂屋,陈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都是张富贵在应付局面。

    张富贵重新落座后,陈璞问道:“你这是打算,把种子撒下去,等着慢慢发芽,变成参天大树?”

    “什么都瞒不过姑爷,现在我也只能想到这个静待发芽的办法,对方太过强大了,只有让整个武阳的商界都敌视他们,才能真正的遏制住碧罗堂背后的人。”张富贵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是商人绝大部分是只在乎眼前利益的,在没有切肤之痛的时候,期望他们能够站出来反抗,是不可能的。”陈璞说道。

    “我也没打算能够立竿见影,先埋下种子吧,没准什么时候能够用上呢,反正也不损失什么,只是动动嘴皮子。”张富贵也不气馁。

    陈璞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如今的局面如何?”

    “往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还是多亏了姑爷你,老爷现在不遗余力的鼓励裁缝创新,你有创出了纽扣,每天都在出新样式,还有那套装内衣,利润很大。如果碧罗堂只有靠布料降价这一个手段,那我们赢面大很多。”张富贵说道。

    陈璞还是提醒道:“也不能这么乐观,对方毕竟有渤浪王在背后,保不齐还有什么大杀招,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是,富贵谨记。”张富贵说道,“不知姑爷是专程前来,看看瑞福祥的情况,还是有别的事情?”

    “我啊,刚办完事,路过。下个月就要前往京城了,用这最后的自由时光,转一转这大好河山。”陈璞笑道。

    “姑爷,稍待,”张富贵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往外跑去,不一会儿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锦盒,在陈璞面前打开,盒中有四只玉镯和一个玉戒指,“这是我去一个转行的布行商贾收货的时候看到的,因为那家赔的太多了,急需现银,我就底价买了过来,本打算在你娶亲的时候送给你的,可是你太急了,从你宣布成亲到接亲就十天,那会儿我还在东山路呢,就一直没送出去,压在了手里。”

    陈璞也不客气,拿了过来,直接把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又把在院子里瞎转悠的两女叫进来,一人戴上一个玉镯,剩下两个留待到京城在给另两位娇妻,陈璞说道:“很好的礼物,等你和冰凌成亲的时候,我也得费些脑力了。”

    “冰凌,还好吗?”张富贵难掩相思。

    “我们出发北上的同时,念云他们也出发去往京城,你的冰凌当时可哭的够呛,不过她现在已经能胜任大管家这个位置,做的很好,你一直没有回去吗?”陈璞说道。

    “从出来就没回去过,我怕对方再出招,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偶尔通信慰藉相思。”张富贵说道。

    陈璞就喜欢张富贵这种有一说一的性格,想念就是想念,“怪我想的不周到了,我出来的时候跟她要个香囊啊,手帕啊什么的,就好了。”

    张富贵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早就给我了,片刻不离身!”

    陈璞哈哈一笑,“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冰凌有福气。”停顿了一下,“这局面不会维持太久了,对面一定会想办法反击的,再坚持坚持,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就回去完婚。”

    张富贵也十分的喜欢陈璞这个姑爷,他从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到,一切的言行都发自肺腑,不虚伪、不做作,让自己倍感亲切,还有被尊重的感动。

    “姑爷,晚上找个酒楼喝一杯?”张富贵说道。

    “呀?做了大掌柜,酒量也见长了?”陈璞揶揄道。

    “我跟外人从来不喝酒的,你来了,我高兴。”张富贵真挚的说道。

    晚上的酒宴自然要叫上所有人,张富贵看到这么多人,很是诧异,这姑爷是办什么事儿,竟然还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还是一个小和尚一个焦黄皮肤,都不是一般的正常孩子。

    陈璞互相的引荐了一番,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拘束,都吃喝的比较尽兴。

    酒席结束,分别之际,陈璞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焦州了,还要向西行,就在这儿跟你道别了。你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回报云阳,或者联系我,又或者联系念云,可以去逐日车行和挽月楼,我已经打好招呼,你自报姓名便可。”

    张富贵表示记住了,目送陈璞一行人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再次出发,穿村过寨,穿山越岭,这一路的美食也从未断过,信襄的黄酒、玉带糕、辣汤;铜川的豆腐宴、裤带面;天水的酸辣里脊、烩麻食。

    这些都是孙流云带着众人一一品尝的,全武阳他没吃过的美食还真不多,为了吃美食,这胖老头儿可以说是足迹遍布武阳,说他是活地图也不为过。

    跟着孙流云,众人也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因为真正的老饕都懂,好吃的东西都不在大酒楼,而是在小街市。为了遍寻这些美食,孙流云带着陈璞他们走街窜巷,看到了许多过去都不曾见过的风土人情。

    最让人捧腹的一件事就是,在天水城时,一个专门做酱牛肉的老头儿,追着陈璞他们问,那黑牛多少钱卖?只要肯开价,他绝不还价!

    师弟闻言被气得牛眼瞪大,只想一头顶死这不知死活的老头,好在他记得和陈璞的约定,牛眼紧盯着那老头,大鼻孔不停的喘着热气。陈璞好说歹说的才绝了那老头儿的念头,转头还要安抚师弟。

    就这样一路吃,一路游,半月后抵达了汴京,同样是旧国京城,汴京却远比不上宁安精致,无论是城墙还是街道,又或是皇宫,都透着股子沧桑和粗粝,犹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蹲在荒凉的高原,俯瞰繁华。

    过去的五国之中,若论富裕程度,汉国是垫底的,皆因汉国禁止与西域通商,五国制衡的时代,中原与西域的商路竟然要走汉国和齐国交界处的靖安古道,然后向西绕过汉国,才能抵达西域诸国。

    陈璞读起这段历史的时候,真的很想扒开汉国皇帝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大粪,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竟然荒废一百年,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这一百年汉国开放边境,大力的发展与西域的贸易,汉国在实力上绝对可以稳居五国之首。那样的话,谁做这天下共主,还说不定呢。

    汴京最大的讽刺也在于此,作为一国之都的时候,极为的萧条,变成一路首州的如今,却开始逐渐的焕发生机。

    自从进入汴京城桑柔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喜鹊,不停的给大家讲述着汴京城的风土人情,“在我还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爷爷带我进这汴京城,那时候这里还是汉国的国都,这里的百姓民风极为剽悍,一言不合就动手,最开始我看到街上斗在一起的人,吓的我都不敢动。后来,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对他们视而不见,脸不红心不跳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孙流云也说道:“我也是在年轻的时候来过这汴京城,跟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比的,你们看这街上的行人,我那会儿来的时候,街上可没这么多人,想找个饭做的好吃的馆子都难,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想来这汉国了。”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三,还有六天,就是桑河图说的日子,一行人在客栈住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只得来上两桌麻将,连秀念和孙青牛都上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