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踢夔牛的魂魄也自知闯下大祸,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喃喃地说:“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我看错了,”说着他猛地扑到门上,用力地伸出手臂想要去够夔牛,“你回来,你回来,我才没有把你踢出去,你进来。”可是红光一闪,他的身体被猛地弹了回来,他抱着的手荷荷呼痛,别的魂魄上前扯过一看,原来竟受了重伤。眼看着这一幕的夔牛和雷兽笑眯眯地绕了一圈又一圈,尽情地嘲讽辱骂了他们,最后两个小伙伴携起手欢快地跑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洞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然后众魂魄一拥而上,开始对着那道门不停地说了起来,可是嘈杂声中谁的声音也听不清楚,那道门也再没有打开。最后还是鸿天大帝看不下去了,他大喝一声:“住口!看看你们,还哪有天将的样子?都排好队,一个一个问。”他的威信还是很高的,这些魂魄立时安静了。鸿天穿过人群,宁天的声音问了同样的问题,鸿天一本正经地说:“我乃鸿天帝君,我出去最想做的就是赶走天界的敌人,让天界恢复和平。”宁天的声音忽然狂笑起来:“哈哈……,鸿天你还是这样心口不一,不过这是第一次,看在你们都是为了抗击天界敌人而死去的,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一定要说真心话,然后就可以出去了,不然你们就再在这里住上五百年吧。”说着那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呆板的声音地那边重复着两个问题。
终于一个魂魄鼓足勇气说:“我想出去,我在这里是呆够了。”大门一闪又打开了,那魂魄大喜之下向外就跑,可是这脚步为什么这么沉重,他回头一看,大惊失色,一串魂魄竟然都拽住他的腿,拚命拉着要出来。魂魄拚了命地用力,最后终于挤出了大门,大门红光一闪,将其它人毫不留情地弹回洞中。
其它魂魄也受了启发,他们也开始学着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一个又一个奇葩的理由被说了出来:“我要出去找我的尸骨,然后回到家乡。”说话的是天界的一名将军,他曾写下埋骨之处即为家,原来他还是不能释怀。“我要出去隐居起来,我已打够仗了。”这是天界的战神。“我要去看我的女儿。”这是曾经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一位将军。种种理由完全颠覆了他们平日的表现,原来他们也有柔肠百转,也有凡俗念头。众魂魄被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出了大门,很快地消失了。鸿天长叹一声:“皆战之祸啊!”最后他走到门边,清晰地说:“我想出去收拾天帝,这个将我们心血化为泡影的狗崽子, 要neng死他。”大门也打开了,望着眼前的一条坦途,鸿天沉默了,原来就这样就出来了吗?一切都这么简单,这样明快。他长叹一声,走出来,从此天高海阔。
天界的绝命杀阵忽然间光芒大盛,同心界众仙以为自己必然要死在这里,可是一阵强光后,众仙这才发觉原来除了双目刺痛,自己竟然活着, 由得欢呼雀跃起来。只有幽明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混沌一梦,那珠子大了一倍不止,而且光芒极为璀灿,显然是得了极大的好处。混沌一梦本与她心神相连,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法力充盈到极致,甚至一直让她觉得若隐若现的元君境界也似乎只隔了一线,她迷蒙地伸出一只手指,向着想象中的那张薄薄的膜按去。
噗的一声巨响,幽明的身体里仿佛响了一个惊雷,那层膜果然破了。混沌一梦中的法力、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一切的一切都复苏了,幽明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美妙的景象,天地初开,洪荒寂廖,然后有了人,有了万物,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如同一幕幕无声而迅速的戏剧在眼前上演。一瞬间之间幽明已经历了万世,而这时她的脸颊上流下一行眼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宁天哥哥送我的临别礼物吗?原来你的不辞而别,是因为你被关在天界中了吗?原来你也是不愿分别的,可是为什么你不出来呢?和我见一面吧,不管你如何尘满面,鬓如霜,我还是会认得你的,我知道,无论时光如何变幻,朋友风流云散,而你是没有变,你的心依然透亮如水晶,不惹纤尘。我一直在寻找你,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没有找到,我甚至都绝望了。太好了,我们可以重逢。我要告诉你,我遇到的事情,偶然相伴的朋友,还有我命中的爱人,你都来见一见吧,你不是说你是我永远的哥哥,永远的娘家人吗?
幽明拉拉极霞,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她,哪怕是面对着那一刻强光的洪流。她看看被八部天龙簇拥着的小青,只好向着逆天说道:“我要出去寻一个故人,请您告诉小青。”逆天看看她,微笑着说:“好的,我会告诉元君的。”极霞拉拉她的手:“我也去。”幽明回头望望他,微笑着:“当然,他是我的哥哥,我们一起去找他回来。”说着如同风一样地消失不见了。逆天笑笑,咕哝了一声:“幽明这是又突破了吧?看来是有人送了她一场大机缘吧,原来是她的哥哥,有这样的哥哥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时哪咤自率领着手下点查伤员,打扫战场,一切都井井有条。所幸这一次又是一次险胜,伤亡也并不大。可是看看小青那边人声喧嚣,众仙惊惶失措的模样。逆天又忍不住叹气了:“那个傻小子!”看看人群中小青难得一见的惊惶的脸,和她怀中那个一动不动,满是鲜血的身体,逆天也忍不住又叹息了:“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也在小青脑海中回旋:“烈火难道死了吗?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她低下头,看着那张平日爽朗微笑的脸,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中,心头巨痛:“你这又是为什么?你怎么这样傻?”这时青木他们还在将伤药流水一样地塞进他的嘴里,呼唤着他摇晃着他,可是那人却一点反映都没有,青白的面孔如同雕像一样。最后还是青木颓然地站了起来,摇摇头:“不要了,烈火他已经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