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须菩提登坛讲道,斜月三星‘洞’一众弟子包括猴子都前来听讲。
所谓大神通者讲道,自然是异相纷呈。而须菩提又是佛道兼修,所以讲起道来不但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而且说一会道,讲一会禅,虽然分属两家,但是被须菩提拿到一块儿来讲,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而在须菩提讲道的时候,猴子在一边听讲,只能说猴子不愧是灵明石猴,资质不凡,须菩提这难得一次开讲真正的大道,纵然是一众‘洞’中弟子也大都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经常因为须菩提几句话便苦思冥想,而猴子却是听得有滋有味,听到妙处,更是喜得他抓耳挠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当然,这并不是说猴子就能完全听明白须菩提所讲的大道,只是猴子生‘性’乐观,听道只听自己能听懂的,这样一来,听起道来便无丝毫苦恼,只有无尽的收获。
猴子的情况,自然是分毫不差的落到了须菩提祖师的眼中。看到猴子这副样子,须菩提心中暗道一声孺子可教也——这一次讲道,还是在他准备教授猴子功法之前讲道,须菩提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里面的。
事实上,这一次讲道便是他讲给猴子一个人听得,目的就是为了考察猴子的悟‘性’以及心‘性’,而考察的结果也将会决定他对猴子的态度——毕竟,同样是教导,用不用心还是差别很大的。现在看来,猴子让他十分满意。
不过,虽然心中满意,但是须菩提等到讲完道之后,还是故意装作一副刚看到猴子的样子,板起脸来说道:“汝那猴头,你在殿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好好听我开讲大道?”
闻言,猴子一惊,顿时从听道中回过神来,解释道:“师傅明鉴,弟子并非不诚心听讲,只是听到师傅讲到妙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踊跃之状。还望师父恕罪。”
听到猴子这么说,须菩提微微一笑:“哦?这么说来,我所讲的,你都听全了?”
听道须菩提祖师这么说,再看到须菩提祖师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猴子猴脸一红:“弟子只是听了个大概,大概!”
好笑的摇了摇头,须菩提也就没有继续再打趣猴子。毕竟,道者,妙不可言。能够将其讲述出来的,无一不是大神通者,像猴子这般,纵然听得一些,也说不出来。
顿了顿,须菩提道:“悟空,方才你既然听得妙音,可见乃是可塑之才。我且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日了?”
闻言,猴子心中暗喜,然而却依旧恭敬道:“弟子本来懵懂,不知过了多少时节。只记得弟子闲来无事时,常去山后打柴,那山上有一山好桃树,弟子在那里已经吃了七次饱桃矣。”
听到猴子这么说,须菩提点了点头,道:“那山唤作烂桃山。你既然吃了七次桃,想来便是七年了。既然你已经来此这么久了,为师也该教你一些东西了。只是不知你今日想要从我学些什么道?”
猴子听到须菩提这么说,大喜之余亦是道:“但凭老师教诲,只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嗯。”沉‘吟’了一声,须菩提祖师便道:“道字一‘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不过虽是旁‘门’,但也皆能修成正果。不知你想学那一‘门’?”
猴子道:“凭老师的意思,弟子倾心听从。”
须菩提闻声笑道:“既然如此,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猴子问道:“敢问祖师,术‘门’之道是什么道?”
须菩提抚须而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抓耳挠腮片刻,猴子听不懂须菩提所说,便直接问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须菩提微微一笑:“不能,不能。”
懊恼的摆了摆手,猴子一听不能长生,连老师也忘了喊了,只是道:“不学,不学。”
见此,须菩提有意逗‘弄’一番猴子,便继续道:“那我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
猴子又问:“流字‘门’中又是什么道?”
须菩提道:“流字‘门’中,乃是天地之主,人族发展至今,其中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等百家之道,或看经,或念佛。”
猴子问:“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须菩提祖师摇头,猴子又道:“不学,不学。”
如此下来,连续几次,但凡须菩提所说之道,猴子必问长生,若不得长生,便皆道不学,纵能得长生,不能长久亦不学。几次三番下来,虽然是须菩提有心逗‘弄’猴子,但是也不禁有些小郁闷。
再一次被猴子拒绝之后,须菩提郁闷之余,也没了逗‘弄’猴子的心思,直接走下高台,手持戒尺,走到猴子面前来,板着脸呵斥道:“你这猴头,这也不学,那也不学,倒是想学个什么?看来为师是教不了你这个猴头了。”
说完,须菩提拿着戒尺在猴子头上敲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殿后,却是撇下了众人,不讲了。
见此,其余众弟子从未见过须菩提发火,不禁面面相觑,良久,回过神来的众弟子便不由得纷纷埋怨猴子道:“你这泼猴,这也不学,那也不学,还与师傅顶嘴。现在好了,师傅恼了,直接不讲了,看你还学什么去。”
然而,不管这些弟子怎么说,猴子都是一点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见此,那些弟子说教了半天,最后也不能真把猴子怎么样,只能无奈的离去。
等到众弟子离去之后,猴子这才忍不住偷偷地笑出声来——原来,就在须菩提用戒尺打他那三下的时候,一股明悟便涌上猴子心头,让他明白了须菩提的意思——须菩提祖师打他三下,乃是教他三更时分去找他,倒背着手走入里面,乃是教他从后‘门’进去,却是要‘私’下传他道法。
至于猴子是怎么明白了?当然须菩提让他明白的喽,不然还能靠猜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