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紫琪双手把着方向盘,稳稳地开着车子,从天空擦黑到逐渐昏暗,也就眨眼的事情。
沿路两边的银杏已经没有了12月时的惊艳,那片醉人的金黄终究在季节的交替的过程中失去了颜色。
林浅脑海里全是顾城骁在灯光下霸气拥吻郑紫琪的画面,那画面如同一个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算是逢场作戏,他也是真亲了她。
郑紫琪一边开车,一边说:“虽然城骁看上去不好相处,又凶又严肃,但他私下里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说得少,做得多,他对人的关心不是挂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
“城骁的工作很忙,碰上大案子,几年都回不了家,也回不了部队,但是,他的能力很强,只要他接手的案子,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成功完成,所以,上级对他也很重视。”
“他26岁就是少将了,别人都羡慕他有一个当过司令员的父亲,但是,他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他自己得来的。未来,他还将往上爬,他注定是要写入史册的人物。”
“那么你,他的妻子,你觉得你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分享他的成功和荣誉吗?”
说到这里,林浅才听出来郑紫琪话中的含义,她才没有那么好心,兜了一圈她的目的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林浅多厚的脸皮啊,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如你又怎么样,我不如你他还选了我呢。
“郑小姐,身份地位荣誉这些东西你不用跟我说,顾城骁在选择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没有这些,他以前不在乎,以后也不会在乎,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不在乎的事情而自行惭愧?”
郑紫琪淡定依旧,浅笑的侧脸越发自信动人,“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在向他父母对抗而已,他不想事事都受家里摆布,特别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你……什么意思?”林浅搞不懂她肠子里那些弯弯扭扭的东西。
“这么说吧,我是他父母选中的人,他想跟父母对抗,不想事事都由家里摆布,特别是他的婚姻,所以,他以前才会一直那么冷漠地对我。”
“他又是一个责任感很重的人,娶了你之后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他现在也很矛盾,是继续与父母抗争下去,还是跟随自己的心。”
“林浅,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不想看到他为难,这件事必须有一个恶人,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吧,为了他,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林浅分析着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些,越听越觉得心脏难受,她牢牢抓着车门上的扶手,斜睨了郑紫琪一眼,反问道:“他吻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你还当真了?”
郑紫琪转头看了她一眼,也传来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以为我们只是接吻?”
“……”
“当众接吻当然是逢场作戏没错,但关起门来没人的时候,他可不需要逢场作戏。”
强烈的心慌席卷了林浅整个胸腔,她最害怕的事,最不敢去证实的事,最不能接受的事,却在这一刻措不及防地在她面前强硬揭露了。
“你放屁!”林浅大声吼道,仿佛她的声音越响,这件事的真实性就越低一样,“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才不会相信你这种鬼话,你巴不得我跟顾城骁吵架,巴不得我自己走,不好意思,我不会如了你的愿。”
郑紫琪的面色始终淡定,她的这份保持淡定的本事,也跟顾城骁好像。
这让林浅真的有些崩溃。
“等顾城骁回来,我会把你的话一五一十问他一遍,到时候谁最丢脸谁最无耻谁心里有数!他敢作就敢当,他若没做,知道你在他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你说他会不会更加讨厌你?!”
郑紫琪面上闪过片刻的不安,不过转瞬即逝,情绪激动的林浅丝毫没有察觉。
反观林浅,虽然嘴上说着理智的话,但她脸上那掩饰不了的震怒的表情,还是将她内心的惧怕展漏无疑。
郑紫琪知道,这一招,她稳赢了。
她开着车,缓缓开口,“城骁左边人鱼线下面,有一颗红色的痣。”
“……”林浅的脑子一片空白,那种抓心挠肺的撕扯感将她撕了个粉碎,光是想想都觉得痛苦万分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裸地摆到了她的眼前。
她一直都介意着一件事,她一直连名带姓地叫顾城骁,可郑紫琪一口一个城骁,叫得比她还要亲密。
这种简单粗暴的谎言,等顾城骁一回来当面对质,一下就揭穿了,郑紫琪会愚蠢到用一个谎言来打击我吗?
一个女军人,一个女兵王,身份尊贵,人格高尚,不至于用自己的名节来开玩笑吧?!
人鱼线下面的红痣,多隐蔽的地方啊,要不是他们真有什么,她会知道吗?那不是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事吗?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果然啊,是我高估了顾城骁,顾城骁跟其他男人没有两样!
如果我是顾城骁,有一个女人这么追我,为了我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为了我不顾自己的生死与我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就这份坚持,我也会感动吧,顾城骁会无动于衷吗?
看着神情恍惚的林浅,郑紫琪又补充一句,“即便是当面对质,他也未必会承认,因为他并不想让我背负第三者的骂名,而我,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在乎,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们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一起了,我太了解他了,他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太深而不想随随便便开始。”
“他这么谨慎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闪婚,而且还选择了一个方方面面都差强人意的你,你真以为他爱你?说出来,你信吗?”
“林浅,你不要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我们家和顾家向来交好,说到挑拨离间,你才是挑拨离间的外来者。”
“是,城骁确实好几次说过,要我死了这条心,但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成为他和他父母对抗的牺牲品?”
“他拒绝我,逃避我,无视我,甚至用娶你来伤害我,我都可以承受,因为我始终相信,子女和父母的对抗都是一时的,等他走够了歪路,自然就会明白,他的父母不会害他,他的父母都是为他好,他会走回正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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