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眉头皱得好像有一种力量使他无法睁开眼,面部僵硬的好像要随时迸裂破碎,嘴唇干裂好像要冒出烟来,他觉得自己已把自己推上了地狱的断头台上,他感觉现在觉醒恐怕为时已晚,自己接受地狱无情的审判已在所难免。
感情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情爱绝不是说断就能完结的,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它的后遗症会永远在你的灵魂深处慢慢的噬咬着你的良心,并在潜移默化中使你为以往的纵欲付出惨痛的代价,每想到这文都会觉得不寒而栗,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再伤及自己挚爱的人们,可这一切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若风脸上的那片迷茫让文提心吊胆不已,他怕若风发现他现在的彷徨不安,无论世俗在男女问题上的看法怎么样,他和若风之间有自己的标准,如果若风知道了他的不忠他只有死路一条,若风的一生也将彻底的被他毁了。
他尽情地享受了三个女人丰腴甜美的肉体,并完全的侵占了她们那块圣洁的爱的领地,他在欲望不停的升级中变得无比的邪恶,在三个近乎完美的女人面前,他既是她们的爱的全部也是掠夺她们爱的恶魔,他连在他们面前忏悔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在自己的心灵的地狱中承受那永远无法完结的折磨。
面上凝着一层厚厚的阴郁,不知如何摆脱如此可怕的现实,好像已经走到尽头的生活使文感到异常的寂寞和孤独,即使是收到稿酬也不能使文有一丝的兴奋和快感。
文恐惧于自己的那种假装平静的忍耐,那心底炙热的欲望烧灼着他的灵魂,他的眼渐渐变得狂热起来,对外部世界中的平静和清凉变得视而不见。
春天那甜甜的气息也不能让他轻松,潜意识中一瞬灵动的闪光告诉他自己仍是朝气蓬勃的年龄不能作茧自缚,可欲望的波涛却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清醒吞噬,象雕像一样平静的文的躯体里滚动着强烈的不可遏止的欲望。
文凶暴的对着那当空的太阳怒吼,狠命的用眼里的愤怒击刺着世上的一切,好像是他们挡住了他的路,束住了他的身体,使他不能自由的呼吸和运动,文咬着牙伸展着四肢,在虚空中像一个垂死的人一样胡乱的蹬着,文强烈的感到了自己的虚弱和痛苦。
文的天性是很柔和、很善良,不想伤害自己,更不愿意伤害他人,所以文总是很谨慎,与他人相处力求中庸,过于亲近则难免有时会过于自我伤害了对方,过于与人群保持距离也怕自己会受到排斥和孤立,只有相互之间保持住那种平衡稳定、若即若离的关系,才能人我两安、心安理得,而文和三个亲近的女人之间的关系却彻底混乱了。
在沉睡中,文有时也会在梦中的梦中突然惊醒,拼命的剥去身上积的厚厚的粘重的灰尘,拼命的向那无尽的黑暗尽头的一线光明奔跑,意图挣脱那沉重无比已经习惯了的黑暗的笼罩。
在无力的软弱下来之后,发现一切仍保持旧观,一切仍是那么暗淡,镜子里那双眼仍是那么疲惫无神,文的手仍无法推动那仿佛就在眼前虚掩的门,那是通往光明、快乐的门,文好像被一种邪恶无比的力量控制住了,文被牢牢地绑在那阴冷无比的孤独的床上。
文觉得自己异常的力不从心,就像一架大马力的直升机遁入了真空,文真不想自己的生活因为自己的放纵而轰然一声彻底的坍塌。
光很刺眼,文觉得自己很脏,脸上都是皱褶,尽管潜意识中知道自己很年轻。
文无法从那黑暗潮湿的忧郁的夹缝中挤出,文觉得自己在不断的枯萎干枯、收缩变小,文的内心一天比一天变得空荡,极致的空虚之后那充满邪恶欲望的火焰在文灵魂的深处燃起,文的内心充满了炙热的邪火,文异常的希望自己能在一场大暴雨中得到彻底的冲刷,希望能在冰冷刺骨的井底静卧。
那像针刺一样的痛苦在文的灵魂深处像沸水一样翻滚着,文甚至能嗅到生命深处的那种呛人的焦糊味。
鼻孔在一张一翕中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那是对自己变态的仇恨,文觉得自己被邪魔附身了,有无穷的力量却被关在一个有很好弹性的皮囊里,邪恶的力量每次爆发想挣脱皮囊的限制,最后只能是灵魂极度的窒息。
文不顾一切的伸展着疲惫酸痛的身躯,却无法平复心中和眼里的燥热。
文的烦躁好像已把这个世间的清凉都蒸发了,没有满足,只有那极度疯狂之后的仇恨,文完全的疯狂了。
也许文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边缘生命,也许那无尽的黑暗跟文有某种必然的联系,也许文就是从黑暗中走出的精灵,充满好奇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体验那永远不可能理解的在光明下存在的快乐和痛苦。
文的眼可以看见了阳光,文的心和灵魂却一天天的暗淡下来,外界的光明永远无法照亮文的内心,使文对生活渐渐的丧失了信心,文强烈的渴望心灵的解脱,可人性却使文越来越变得迟钝,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悲观和胆怯。
如果文真属于那完全黑暗的世界,文相信自己的心灵会像太阳一样大放异彩,这个世界的许多所谓的光明和幸福使文变得越来越迷茫和空虚,文渴望挣脱人性的束缚去获得那属于真我的永恒的光明。
在光明和黑暗之间,文受到了双重的挤压,却无法融入任何一方,文的心中燃起了黑色的痛苦的火焰,文的眼已不敢正视那活生生无比真实的世界,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一点神性,只不过自己不自知罢了。也许文过于敏感,人性和神性的对抗更激烈一些,文不想让那一点点的神性淹没在灵魂那不可触及的最深处。
时间是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希望,文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以创造一切,文回避现实,却无法回避永恒的时间,在时间的某一点上文只能做出唯一的现实生存选择,可在永恒的时间概念上文却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一方,文相信未来是无限光明的。
夜晚好像很漫长,文浑身上下都异常的疲惫,闭着的双眼酸胀的感觉使文的心也感到那种异常难受得无法渲泄的胀痛。
估计已是下半夜两三点钟了,文仍无法进入那无比渴望的梦乡,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的疲惫变得更加沉重。
若风在身旁睡得很安稳,若风是永远不可能知道文现在的心境的,文把手臂向上伸直,拼命活动着五根手指,好像烦躁能从手指的尖端挤出,文摒住呼吸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那黑暗中闪亮的手掌上,意念中好像心中的烦躁真的被力量挤出了体外,当一口气泄后,文缓缓地把手臂放回身旁,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若风,慢慢的合上双眼,默数着那逐渐减慢的心跳。
表面上光明与黑暗之间是对立的,实际上人只能生存在那若明若暗的中间地带,否则人类无论是在纯粹的黑暗还是光明中都要灭亡,在纯粹的黑暗中人类的精力会一点点的枯萎,在光明中人类的精力会膨胀蒸发。
眼界逐渐模糊不清,昨天的一切像发着荧光的黑色怪物一样不停的在虚空中浮现。当在本性的美感支配下满眼都是生活的阴暗面时,心里不禁像阴雨天是凉凉的。
文现在已无法很好的像过去那样把握自己的心情了,心情极度的狂躁,没完没了昏天黑地的,头嗡嗡的响,眼神变得呆滞。
在热锅里挣扎了太长时间,放弃后也许就是悄悄的死去。
文总是在伤感的闲暇时贪婪的呼吸着那天地间原始的纯净,那是文生命的甘泉,作为一种储备,以备精神感到极度焦灼时饮用。
文体内的邪恶和纯洁一样的主宰着文的生命,它们都能完全的主宰文的肉体。
那种沉重的感觉从文的眼皮上滴淌下来,一个洁净的躯体淹没在黑色的洪流中,那洪流中是文放大膨胀了的欲望和狂躁。
文已不再试图压制自己心中的痛苦了,文甚至希望会有一种意外的痛苦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文自以为这样会使自己心中那掐符念咒的魔鬼能平静下来,那是一种极度悲观之后的清醒,是一个在痛苦中抽搐的灵魂无奈的选择。
干裂的嘴唇抽动着,文还活着,吞咽着那若有若无的吐液,好像那能冲淡他心中那呛人的火气。
极度的烦恼使文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无依无助的飘荡在人世间,那种天使掉入地狱的感觉让文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奈。
心性变得异常的狂躁,可为了保持一种有优越感的现实平静,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很好的宣泄的痛苦使文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文那躁动的灵魂是无法获得安宁的,他那高速运转的思想在他身心极度疲惫的时候仍没有一丝停的意思,却永远找不出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的解决办法,无比的失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