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却根本就没感觉到太后怒气似的,站起身掸掸袖子,“母后,那您就好生歇着吧。”
“等等。”眼见着韩王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太后忍不住又把他叫住,“那个监军是你门下的人吧?将他家里人好好安抚一下,莫要寒了手下人的心。”
“放心吧,母后,儿臣这就回去寻王妃商量。”韩王仿佛终于找到了事做,脚底生风一般出了慈宁宫。
太后指着韩王离去的方向,半晌,恨恨的摔了一直握在手里的串珠,骂了一声,“逆子!”
“娘娘,身子要紧。”旁边的嬷嬷赶忙帮着太后往下顺气。
“你说我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冷眼一看到是个精明的,却是个是非不分耳根子软的怂货!先前啊,他想争我还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能,可自打瑜儿残了,他这本性就越发的显露出来了,还想坐那个高位?哼,还是多活几年来吧!”身旁没了外人,只得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嬷嬷,太后将心里话都吐了出来。
嬷嬷一面抚着太后的身子,一面笑道:“娘娘也莫叹气,奴婢瞧着韩王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要不然也教不出永安伯那么出色的儿子不是?”
太后冷哼一声,“嬷嬷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永安伯自打出生他连看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要不是祖宗的规矩在那儿放着,当初请立世子时他就打算废长立幼了。这么多年,瑜儿一个人和那对母子斗,他就跟眼睛瞎了一样。现在瑜儿到底成了这副样子,寒了心远了他,他脑子里的草也都冒了头!”
身旁的嬷嬷只讪讪的笑笑没敢接话,有关韩王的话太后能说,她们身为奴婢的说了就是一个死!
太后念叨了好一阵,末了对嬷嬷道:“明日将永安伯宣进宫来吧,总不能让他们父子一直这么僵着。”
嬷嬷深垂下头,应了声是。
皇帝册封的圣旨很快就诏告了天下,华容华也在回京的途中接到了圣旨。
一年前刚把自己的六品俸禄给撸了,转眼就给了三品的?不过,她笑着问传旨的内侍,“公公,我这三品诰命有没有俸禄啊?”
传旨的内侍似是早就料到华容华会这么问,只笑着道:“华夫人放心,我朝的诰命夫人都是有俸禄的。而且皇上天恩,华夫人的俸禄是每年五百两纹银,由番务堂发放,禄米七百石有户部直接拨转。华夫人的俸禄可是比其他的三品夫人多出一百两银子来呢!”
“啊,这个,就我一个搞特殊不太好吧!”华容华有些受宠若惊,这皇帝给自己三品诰命是看在公西楚的面子上,可这多一百两银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因为公西楚?可这为什么又要由番务堂发放呢?没有听说番务堂给其他诰命夫人发放俸银啊?实在想不明白,华容华索性直接问了那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没想到谣传可点石成金的华夫人竟是这么一个不开窍的人,笑了笑解释道:“华夫人,番务堂赚了银子也是要上交国库的,您本身就在番务堂做事,不过是就近先得了银子而已,要不然交给户部,户部再转发给您也麻烦不是!”
“呵,要我我不能给番务堂赚取五百两以上的银子,那我这一年的俸银也就泡汤了呗!”灵光突至,华容华突然想明白,自己这五百两的俸银还是需要自己去赚的,如果赚不来,番务堂没银子的话,那她的俸银别说是五百两就是五十两都没辙。她抬起眼颇有几分委屈的问向传旨的内侍,“公公,别的诰命夫人也得自己赚吗?”
内侍不自在的别开了眼,干笑着安慰道:“华夫人,别的诰命夫人也没有多那一百两银子啊!”
“当我……”当我傻啊,一百两银子就得当牛做马的累个半死!好在华容华最后还是将这话忍住了,要不然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可就乐极生悲了。
“那个,公公里面坐吧。这驿站也没什么好吃的,我让人去街里要桌席面回来。”华容华侧开身子让传旨的内侍进到屋里说话。
“不,不用了,多谢华夫人美意,杂家还得回宫复命呢!”内侍拒绝道。
“少夫人!”莫安来到华容华身边将一个红封递给她。
华容华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应该给报喜的公公包个红包的,看来在伯府里当差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人情过往这一块,别说牛丫,就连自己都是远不如他。
果然,接了红封,内侍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华夫人留步吧,圣上说了,进了京以后直接去番务堂就行,至于进宫谢恩就先放一放吧!”
还要进宫谢恩吗?华容华心中疑惑,好在并没有问出口。待送走了内侍,华容华转身问一旁的秦山,“我还得进宫谢恩?”
秦山清清喉咙点点头,“皇恩浩荡,华夫人自当心存感激!”
“我感激个……”屁字被华容华咬在了嘴里,最后愤愤的说了一句,“有几个诰命夫人像我这么辛苦的,还得再努力才能赚到银子!”
秦山也无话可说,最后只干巴巴的劝了一句,“反正华夫人于赚钱一道也颇为顺手,想来也不会太过麻烦!”
切,这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每天想着赚钱的事,脑细胞死掉多少?
华容华扭过头,不再和这些理所应当的人说话,问莫安,“刚才那红包你包了多少?”
莫安笑笑,“奴才身上也没多少银子,凑了凑一共也才一百两,还有四十两是从秦护卫那儿借的。奴才是看少夫人好像忘了要给红封,所以这才……”
“行了,回头我把银子还给你们。”
“不……用了。”看着少夫人捧着那套凤冠霞帔急匆匆的朝屋里跑去,莫安推辞的话都没有说完。
“小七小八,你们快来看娘亲。”刚才内侍传旨时,小七小八正在午睡,华容华索性也没有叫醒他们,刚才她可是听见这两个刚睡醒的小家伙正和牛丫打赖呢!
一听到华容华的声音,他们甚至还没有看见人,就冲着门口张开了手臂,“娘亲!”
“哟,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家的两个宝贝了?”华容华原本将凤冠戴在了头顶上抱着七彩霞帔跑进去了,一看两个孩子撅着嘴,眼角挂着泪珠,就将凤冠霞帔扔到了一边抱紧了两个孩子。
“娘亲为什么没有陪着小八睡觉?”小八气鼓鼓的吼道。
小七也是满脸的委屈,“我还以为娘亲不要我们了呢!”
“傻小子,娘亲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们啊!”华容华说着话又用力的抱紧了两个孩子。
母子三人在一起温存够了,小八从华容华的怀里钻出来,伸手去够床上的凤冠上的珠子。
华容华被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哎哟,小祖宗,这东西你要是给我拽掉了,我的脑袋也就该掉了。”
“要,我要!”小八偏就看上了凤冠上的珠子,闹将起来。
一时间,华容华急出了满身的汗,到是有几分后悔把这东西拿来显摆了,急忙问一旁的牛丫道:“快,把那些东西收起来,放好,要真有个差池,咱们就都别活了。”
牛丫一边应着,一边抱起凤冠霞帔就跑了出去,小八一见自己拿不到凤冠上的珠子了,顿时委屈的嚎哭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不哭啊,娘亲给你买好吃的!”华容华为了哄小八,甚至连小七都不抱了,可小八仍是哭个不停。
另一边,小七见娘亲只抱小八不理自己,瘪了瘪嘴,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华容华哄了这个那个哭,哄了那个这个更是哭,一时间头大如斗,突然间感觉生个双胞胎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后,华容华实在没有办法,索性也坐在那里假意的嚎哭起来。
她一哭,两个孩子到是不哭了,纷纷看西洋景似的看着她。
华容华偷偷的透过指缝观察两个孩子,见他们终于不再哭了,自己还有些得意,看,还是她这一招好使吧,不由将捂在脸上的手拿开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两个孩子愣了愣,并没有如同华容华想像的那般咯咯笑起来,反而是嘴一撇,齐声的哭了起来,震的华容华的耳朵都嗡地一下。
“你们能不能别再哭了?”华容华的耐心在逐渐消失。
“两位小公子,奴才这里有小狗哟!”莫安在门外喊道,他也是听着两个孩子哭的难受,这才跑到驿丞那里讨了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过来诱哄两个孩子的。
听到有小狗,两个孩子的哭声总算是停下来了,最后在华容华的帮助下穿好了鞋子就蹬蹬蹬的跑到外面去看小狗了,至于刚才小八还在纠结的凤冠上的珠子,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哎哟,我的妈呀!”华容华一下子躺到了床上,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累停了。
一行人歇了几天后再次起程,又坐了一个月的马车,才远远看到京城的影子。
“可算是到了京城了!”华容华发誓,她再也不想坐马车了,简直是累的要死。
“少夫人,要不奴才先回去说一声,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莫安建议道。
“不用了。”华容华瞟了他一眼,“你就在这儿待着吧,万一两个孩子要是找你玩呢?”鬼知道他是回果子巷自己的家说准备,还是回伯府说准备,万一要真是伯府准备好了,自己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去了那里始终感觉不是自己的家,还不如就这样悄悄的回果子巷的华宅呢!
莫安有些失望,又一想,自己的行进速度和方位早就托人送信回去了,想来老夫人会有所准备的,可是让他十分意外的是,有所准备的竟然不是老夫人,而是康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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