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这是要干什么?放着好好的驿馆不待,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窝在马车里遭这份罪?”梅御医的药童年纪小,本就因为给梧桐村的人送米送信累的够呛,结果回来连个觉都睡不成,早就老大的不高兴了,现在开始跟着自家主子念叨。
梅御医瞪了他一眼,“小点儿声,要不一会儿就把你给丢下!”药童嘟起了嘴虽是心里不高兴,到底是没敢再说话。
秦山也叫醒了莫安和梅御医,趁着几人在活动时直奔府衙,要翻墙出去时又被华容华叫住了。
“实在不行就算了,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秦山默默的看了她两眼,打从他执行任务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过,只是放火而已,这华夫人还当真是小看他了。
天色将亮时府衙里也是静悄悄的,就连巡逻的护院都去没人的地方打瞌睡去了。火势起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察觉,直到整个灶房全都着了起来全被起夜的下人发现,急忙喊人救火,可是灶房里本就多是干柴油脂的易燃物,何况发现的又晚,哪里有那么好扑灭。
于是在这宁静的夜里,知府的衙门的后宅乱成了一锅粥。
韩进睡的正酣被人吵醒窝了一肚子火,也顾不得再搂着美人儿睡觉,急忙起来调集人手来灭火,可还没等灶房的火被扑灭客院儿又开始着火了。
着火的客院儿刚好就是许杨住的地方,本来搂着两个女人酣战了大半宿累的够呛,正在呼呼大睡,忽然就着了火,而且火势凶猛让他连件衣服都来不及披就跑了出来,这一下救火的人大半的心思都散了,全都下意识的盯着两个光溜溜的女人身上看。
两个女人可没有许杨的厚脸皮,大庭广众之下光着屁股也无所谓,两只手抱胸的抱胸,遮挡下面的挡下面,挡了之后又觉得其他地方又露了出来,一面尖叫着一面四处乱蹿,偏就这时来救火的大都是提着水桶端着水盆的男仆,不管跑到哪里都是男人,顿时是又羞又恼又躁,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到底有人的的手没稳住,将自己手里的水直朝两个女人泼了下去,顿时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口哨声此起彼伏,许杨可没空管刚才还和自己温存的两个女人,直接命自己的小厮找了一套衣服过来就匆匆赶往韩进那里。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着火了?”许杨边朝皱着眉头的韩进走去边问,“是下人失职吗?”
“再失职也不能两处同时失火,怕是有宵小做乱!”韩进皱眉道:“偏赶在衙内空虚的时候,怕是来者不善呐!”
许杨一愣,“在曲州还有谁这么大胆子敢和姐夫叫板?”
韩进摇摇头,“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乱。把灭火的事儿交给下面的人,你带人去书房,把那帐本拿出来,千万别让外人得了去~”
“知道了!”许杨这边刚答应完,那边就见书房的方向起了火,这一下就连韩进的脸色也变了,顾不得火势越烧越旺的灶房和客院,将大半灭火的人都带着奔向前面的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前面,看着火势熏天,浓烟滚滚的屋子韩进和许杨的脸都僵了,急忙呵斥着下人赶快救火。
知府衙门里这么大的阵仗早就惊醒了周围的人家,不少人纷纷爬上墙头往衙门那边看。
火光冲天,将半个曲州城都照的亮了起来,不止被吵醒的百姓,就连四个城门处守门的士兵也远远的往衙门那边看去,不知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西城门守门的几个士兵还没等看明白就听见城门被敲的山响,城门外好像一下子嘈杂起来。
夹杂着怒吼的敲门声让几个守门的兵丁胆颤心惊,有一个胆大的扒在门缝那里往外看。
门外的钟将军简直是火顶脑门,华夫人和韩知府让自己来帮着剿匪,可是城门却怎么还没开?难不成是自己被骗了,可刚才远远看到府衙的方向确实是火光冲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贼匪知道自己要来特意把城门给关上了。
钟将军气沉丹田,冲着城里喊道:“我是守备大营将军钟科,是来帮着知府大人剿匪的,快将城门打开!”
趴在门缝那里看的兵丁吓了一跳,“真、真的是钟将军……”
另一个兵丁疑惑的问:“守备大营怎么会来咱们曲州城啊?”
第三个人道:“你没听他说是来帮着剿匪的吗?想来是知府大人最他过来的吧。”
第一个人道:“可是大人没派人告诉我们呀!”
听着门钟将军怒气冲天的叫喊着开门,第三人说:“反正他是钟将军没错,咱们还是把门打开吧,万一误了事可不好。”
另两人也没什么主意,便将城门打开了。
城门刚一开,钟将军就纵马冲了进来,怒斥几个守门的兵丁,“你们为什么没有及时打开城门?万一让贼匪攻进府衙伤了大人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个兵丁傻了,怎么就有贼匪攻击府衙了?难道刚才府衙那边着火就是吗?
钟将军可没时间跟几个小兵在这里磨叽,一扯缰绳直奔府衙去捉贼了。
韩进眼看着书房的火势小了下来,正准备让心腹进去将帐本取出来,就听外府衙外人吵马翻的声音,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己面前白着脸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咱们府衙让士兵给围住了。”
“士兵?哪的士兵?”韩进的心跳有些加快,总感觉事情有些要糟。
“是、是守备大宫的士兵!”
小厮话音刚落,就听见四周喊杀声震天,随即无数个挽刀执剑的兵丁就冲了进来,钟将军一马当先,来到韩进面前,“韩大人没事吧?可有被贼匪伤着?”
看着一身戎装的钟将军,韩进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在充血,他气的脸色发白,怒声斥道:“你想干什么?带兵攻进我的知府衙门是想要造反吗?”
钟将军愣了,“不是你怕你自己人手不够,被贼匪害了性命才托华夫人向我调兵的吗?”
华夫人?韩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那个番务堂的华容华?我什么时候托她向你调兵了?”随后蓦地反应过来,这一切怕是华容华在背后搞鬼,只怕放火也是她派人弄的,不由脱口骂道:“那个臭娘们!”
“姐夫?”许杨也觉出不对来,担忧的叫了一声。
韩进现在可没功夫理他,直接冲着钟将军发火道:“一个女人随口说句话你就出兵,你的脑子被女人夹了吗?”
这话可是说的相当不客气,脾气本就不算好的钟将军也是怒了,“韩胖子放你娘的屁,老子是看见调兵手令才点的兵!当老子是你吗?一天不钻女人的卡巴裆就难受!”
“你……”韩进气的脑子嗡嗡作响,直觉得今天这事儿怕是要大发,而且钟科这一介武夫又掰扯不明白,最重要的是他跟自己并不是一个派系的,若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那自己的知府也是要做到头了。心里将弄出这等事的华容华恨的咬牙切齿,想着等摆平了钟科定要好好的去收拾她。
虽说韩进是心里恨的要死,还不能当着钟科的面儿说出来,他可是知道这武夫当初跟着华容华没少赚银子,简直就要把那女人供起来了。他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假,冲着钟将军一拱手,“有劳钟将军月下驰援,不过将军怕是白跑了一趟,是华夫人弄错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贼匪,只是府中的小厮不小心打翻火烛烧了两间屋子,灭了火也就好了。”
钟将军却是不信,“只是失火?”转头向左右瞧瞧,“华夫人怎么没在这里?”
“华夫人在驿馆。”说这话是韩进自己心里都没底,那女人坑了自己这么一出还能老实的在驿馆等自己去收拾她?
“嗯?”钟将军一愣,“华夫人不是带着人躲在府衙里吗?”
还没等两人对质完,那边后衙又有一处着起火来。
看见着火的方向韩进脸都绿了,许杨更是跳了起来,冲着一旁的男仆小厮怒吼,“还不赶紧去救火!”那里可是藏银子的私库,里面也有自己不少钱呢!说着话急忙率先跑了过去。
钟将军朝着火的方向看了看,“这也是府上的人不小心打翻了火烛吗?韩大人府上的下人怕是该换了吧?”
韩进顾不上答理钟将军的嘲讽,紧跟着跑了过去。钟将军冷哼一声,也带人跟在了后面。
“钟将军,府上现在乱的很恕在下无法招待,还是请回吧。”韩进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没好气儿的冲着钟科下逐客令。
钟将军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什么意思,大老远的把人叫过来然后连马都没下就又让人走吗?可还不待他发火,就听见前面有人惊呼,“什么人?”
“快来人啊,有小偷!”
韩进和钟将军都是一怔,随后顾不得别的快速往前面起了乱子的地方。
只见前面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和围攻过来的小厮男仆对打,却因为肩上扛着一个箱子有些捉襟见肘,而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银与珠宝。
钟将军看着黑衣人的动作自语道:“果真是有贼人,就这一个吗?”他从马上下来对黑着脸的韩进道:“韩大人,我看府上的下人应付不了这个贼人,还是让我的人来吧。”说着也不待韩进回话,直接一挥手,招呼身后的属下道:“去捉人!”
“是!”
“不用!”
伴随着韩进的怒吼声,几个身挂铠甲的的兵士直接抽出腰刀朝着那个黑衣人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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