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华是一边吃早餐一边见的他们,“你们起来吧!”看着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吃的东西感觉都消化不好了。
莫安与金翠都和华容华在一起待过,知道她的脾气,闻言便站了起来。
华容华最先注意到的是莫安,莫安现在可不比当初在安平县了。那时候的他不说细皮嫩肉,但也算是养尊处优吧,可比现在的满面憔悴,浑身黑瘦好的多了。
“莫安,你这是怎么了?被派去挖煤了吗?”华容华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回少夫人,奴才是去庄子上做管事了。”莫安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冲着华容华施了一礼。
华容华愣了愣,这么正经的莫安让她还好不自在,记得以前莫安对自己可没这么有礼貌!“莫安,你没事吧?”
莫安愣了下,抬头看了眼华容华复又极快的低下了头,“奴才无事。”
华容华感觉挺无趣的,虽然她感觉莫安还是有什么事情,不过算了,人家自己都说没事了。她又转向金翠,发现这位好像也颓唐了不少。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再问,就算是问了,万一要是像莫安那样也挺无趣的。
连喝了两个八宝粥,华容华的肚子里不感觉到饿了,这才抬头问那二人,“你们来我这儿之前,公西楚都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莫安与金翠对视一眼,莫安回道:“少夫人,是老夫人安排奴才们过来的,并没见三公子。”
“啊?”华容华愣了下,随后就皱紧了眉,有些不情愿的道:“老夫人哪!”那老太太只盯着自己的肚子,她派人来不是打自己孩子的主意吧?
想到这里,华容华再看这两人便怎么看怎么可疑了。“那个,其实,你们也看见了,我这院子小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而且我也给不了你们多少月钱,现在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没有工钱的,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公西楚那里我会去说。”
谁知,听了她的话莫安与金翠全都扑通跪下了。
“少夫人,求求您留下我们吧!”莫安冲着华容华就是连磕了两个响头。
金翠也是直流眼泪,“求求少夫人了,我们不要月钱,只要能有口吃的就行。”
这二人弄了这么一出,直接将华容华给弄懵了,“喂,你们到是起来再说啊!”这两人,怎么感觉自己要是把他们赶回去就性命不保一样啊!
“少夫人,这是我们的身契,求你不要赶我们走!”金翠直接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华容华。
莫安也将身契取出来交了上去。
华容华看着面前的两张身契,再看看满面恳切的两人,驱赶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你们要留下也行,只是虽然我这儿暂时不能给你们开工钱,但规矩还是有的,如果你们做不到还是趁早走的好。”
莫安和金翠两人却齐齐点头,“少夫人放心,奴才一定会守规矩的。”
嗬,她这什么规矩都还没说,这两人就满口答应下来!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虽然华容华在心里嘀咕,嘴上却道:“我这儿的规矩说简单也简单,就一条,不许背叛!我不管你们先前在伯府也好,还是王府也好,也不管先前的主子有多了不起,但我这儿小院儿里的任何事都不许给我往外说半个字!能做到吗?”华容华的眼睛紧盯着明显怔愕的两人。
莫安率先表态,“奴才保证不会把少夫人的事儿透露给外人,要是说漏了嘴就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虽然嘴上发了誓,却在心里想道:老夫人和主子可不是外人。
金翠也有样学样,发了个毒誓。
如此一来,华容华便不好赶人了,而且她这里也确实是缺人。问过两人之后,知道金翠以前是兼管老夫人院儿里的小厨房的,华容华便将自己院儿里的灶房也交给了她;莫安负责家里的采买及零活,老吴头负责看家,秦山和牛丫随时跟自己出去,这样一算,这个家里的人员也算是配备齐了。
只是,她不能真的就这样一直不给人开工钱吧,就算这些人都同意,可她又不是真的黄世仁,而且,就算不要工钱,吃喝的花销也不少啊!所以填饱肚子的华容华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多赚点儿钱,首先当然就是把自己这个番务堂副执事的位置给坐实了,只有这样才能赚到钱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啊!
所以,此时的华容华无比想念那个给自己看病的御医,只盼着他说一句‘已无大碍’!
在华容华望眼欲穿的期盼下,温御医终于在第七天到访果子巷。他先是给华容华诊了脉,然后一句话不说的就开始写方子,弄的华容华越发的心里没底。
“那个,大夫,我这没事儿了吧?”华容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御医提笔的手顿了下,一滴墨汁滴落在纸上将写好的一个字晕染开了,他颇为恼怒的将纸揉成一团,冷哼一声没答腔。
华容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提高了声音道:“御医大人,我的身体好了没有?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我还没有做完呢!”她也不想以太子压人,可这御医的眼眶子也太高了吧?
听她提到太子,温御医的手再次顿了下,又废了一张纸,只是,这一次他可没敢甩脸子,只板着脸道:“虽然身体现在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能过于奔波劳累,生产之前最好不要出家门。”
一听这话华容华的脸就苦了下来,“这么说,我还得在家里闷上三个月?”
温御医扫了她一眼,重新取了张纸继续写字,“你用不上三个月,再有两个月左右就差不多能生了。”
“啊?两月?”华容华满脸不解。
“双胎一般都会早产。”温御医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早产?”华容华的心一下子就揪到了嗓子眼,“早产可怎么办?孩子不足月可是会有危险的。”
可惜,这一次,温御医却是不肯再搭腔了。
华容华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他的冷脸,不停的追问,许是最后他被问烦了,没好气儿的说了句,“我又不是稳婆,怎么知道怎么办!”
温御医走了以后,华容华越想越害怕,万一真的一尸三命,她可能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啊!最后想来想去决定写信向太子救援,如果要不是怕出门奔波影响到孩子,她就亲自登门求救了。
这封信写的极其恳切,态度十分真诚,衰衰切切的词藻看的太子啼笑皆非,将信递给肖先生道:“乍一看这信,我还以为华夫人马上就要驾鹤西去呢!”
肖先生看完到是能理解华容华的担忧,“这也难怪,公西将军已经走了,华夫人又与婆家不睦,娘家又不在京城,担心也是再所难免。”
太子点点头,“虽说如此,可这事本王也是束手无策啊!生孩子那是女人的事,她求本王也是白求啊!”
肖先生想了下劝道:“太子殿下,肖某以为这事太子可以管。”
“我管?这事儿你让本王怎么管?”太子惊讶的问道。
“此事太子殿下自然是不能管,也不但管;但太子妃娘娘可以!”肖先生笑着道。
“你是说……”太子的眼睛也是一亮。
太子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太子妃就给华容华派去了两位嬷嬷,据说这两位一个以前专门给宫里的贵人接生,一个还略通医术,人虽然是华容华要的人,可一看她们那好似所有人都角她们钱的样子,满院子的人都不自在。
“麻烦两位嬷嬷了。”华容华扯了扯嘴角笑道,心想,好歹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太子妃派来的,多少得给点儿面子。
可那位嬷嬷却是丝毫不领情,一个高些的嬷嬷道:“不敢,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呸,意思是如果不是太子妃的命令的话,自己这儿还不配请到她们呗!
另一个稍矮的嬷嬷却对着华容华皱起了眉,“华夫人不是刚动过胎气吗?怎么还在地上站着?”
华容华笑了笑道:“我这不是为了迎接两位嬷嬷吗?放心吧,没事的,有牛丫在这儿扶着我呢!她……”
“不管为什么,华夫人都不应该作践自己的身体!您这样置奴婢们为何地?”矮个嬷嬷继续板着脸训斥华容华。
“我……”华容华咬了咬牙,算了,我忍,全当为了孩子!
高个嬷嬷道:“奴婢姓高,华夫人还请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吧,以后您的饮食和作息将由奴婢和雪嬷嬷一起负责。”
于是,从这一天起,华容华就开始了既放心又痛苦的备产日子。别说番务堂的事情,就连这宅子里的事情也被两位嬷嬷以自己要养胎为由全撒了出去。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转眼到了中秋前夕,华容华本还琢磨着要叫来牛丫和金翠拢一下府里花销剩下的银子,看够不够给府里每人一个红包的,却不想到突然就动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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