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女人呐,奶大屁股厚,摸着手感特带劲儿!你看那个女的屁股最大!”蟑螂蹲在公西楚旁边对站成一排的姑娘指手画脚。
言语粗俗,目光淫邪,直看的对面一众姑娘瑟瑟发抖,眼圈发红。
莫安在旁边脸色有些难看了,这可是自己找来讨好主子的,现在怎么什么都让这只死蟑螂说了,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话说的好像你有过不少女人似的!”
蟑螂也不恼,只嘻嘻的回道:“女人我到是没碰过,不过我看的多呀!以前我在街角一蹲,要是碰着一个上街的女人,身边的老乞丐能把她从头说到脚,听的多了也就懂了呗!”
牙婆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手下的姑娘竟被一个乞丐品头论足这么半天!转向一旁笑吟吟看着的公西楚,“这位老爷……”
公西楚一挑眉,“爷有那么老?”
牙婆一噎,顿了顿又赔笑道:“这位公子爷,您看你打算留哪个?”
公西楚扫了眼面前全都半垂着头的一排姑娘,有些索然无味,“就你的这么些货色还想让爷留?”
牙婆的脸上已经挂不住笑了,艰难的问道:“公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家的下人到我那儿去说你要挑婢女的!我这把人带来了又说不留,这、这是个什么意思嘛!”
牙婆知道轻易不能得罪人,到最后也没敢说出太过份的话,只恨恨的甩了甩帕子。
“怎么着?这是打算赖上爷了?”公西楚抬眼盯着有些愤怒的牙婆。
“呃,不,没,没有。”牙婆被盯的有些害怕,忙不迭的摆手,“那个,那个既是您没有中意的,我就先把人带走了。”
莫安在一旁见自家主子真的没有留人的打算,急忙引着一众人出了院子,将一角银子扔给牙婆,“行了,收了钱赶紧走吧。”
牙婆本来还以为今天白跑了一趟还有些郁闷,此时接了银子立时就笑了,“谢小爷赏,您看您有没有相中的?我可以便宜些卖给您!”
“行行行,你拿了钱赶紧走吧!”莫安不耐烦的挥挥手,开玩笑,主子现在都没个女人,他敢先找?
不过,这主子到底怎么想的?他成天找那华娘子的茬,又舍不得把人一下子弄死,难道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吗?怎么自己找来这些他又不要啊!
牙婆带着一溜姑娘往外走迎面碰上从铺子回来的陆老太和三柱媳妇。
陆老太抱紧藏在自己的钱袋,目光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一众人,自打家里的银钱都被抢走后,她谁也不信,每次出门都把家里仅剩的那点儿钱藏在怀里。
“娘,这是来谁家串门的?怎么净是女人啊!”三柱媳妇忍不住问了一句。
“串什么门?那些人都是要卖的。”陆老太白了眼什么都不懂的媳妇。
“卖?卖什么?”
“卖给人家做妾做小娘呗!”陆老太去过牙行,对那里的姑娘牙婆都有些印像,所以认出来了。
三柱媳妇倒吸口凉气,看着好好的姑娘以后就跟江兰一样任人买来卖去了!
“其实你家有福也能卖上不少钱呢!十四五的大姑娘,最少得卖上十两银子!到时在乡下盖个房子绰绰有余了!”陆老太越琢磨这事儿越是可行,“到时盖房子剩的钱拿来孝敬我,也成全了你们的一片孝心了!”
三柱媳妇脸色刷地一白,着急道:“娘,您说什么呢?好好的卖有福做甚?”
“看你那出,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陆老太瞪了她一眼,迈步往家里走去,“一会儿三柱子回来我跟他说!”
三柱媳妇好似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透心的凉,快步追在自家婆婆身后往家赶去。
傍晚,三柱子父子拉着半车卖剩的柴回来,陆老太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说了要卖有福的事儿。
“啊?”三柱子有些懵,现在既没招灾家里又不用钱卖了有福做什么?
“咋?我这个当娘的说这话不好使了?”陆老太见三柱子没有立刻答应她不由得把脸一沉就开始骂起来,“你个缺德丧良心的不孝子!老娘说话都不赶狗放屁是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给我从我家滚出去!”
“娘,我……”三柱子黝黑的脸上满是难色,看着躲在门后满脸泪痕的女儿心中不忍,可随着陆老太的巴掌一下一下的落在身上,心慢慢的有些动摇了。
从回来就一直提着心的三柱媳妇赶忙从灶房追出来拦住迷迷糊糊想点头的丈夫,“娘就随口说说,你怎么当真了?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吃饭了。”
“哎,哎。”三柱子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走了。
陆老太一见养子走了,所有的火气都冲着三柱媳妇去了。
“你们遭瘟的烂娘们!老娘的事儿也敢拦,打不死你!”陆老太一边骂一边上手。
三柱媳妇不敢还手却还是满带委屈的还嘴,“娘,家里都好好的你卖有福做什么?这段时间家里的活计可都亏了她呢!”
“我呸!别说的好像这个家离了她就过不了似的!烧火做饭哪个娘们不能干?”陆老太还想借着卖了有福补贴一下家里的生计,对于敢跟自己唱反调的三柱媳妇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闺女是我的,我就不同意卖!”三柱媳妇一口咬定。
“哎呀!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啊!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轮的着你不同意?”陆老太两眼一瞪,“不同意就从我家给我滚出去!”
“娘!”三柱媳妇气的两眼通红,现在搬出去不就得睡大街么?
“奶,别赶我爹娘走,卖了我吧。”一直躲在东厢门口偷看的有福一见奶奶要赶她家走,吓得跑出来抱住自己的娘。
三柱媳妇反过来把女儿往屋里推,“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要被卖了可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那也不能让爹娘没地方住啊!”有福哽咽。
“有福!”三柱媳妇抱着女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老太在一旁撇撇嘴,“嚎什么丧啊!是她自己同意的。”
正当院里哭声震天的时候,陆文平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有余,怀里抱着一打红纸。
自打衙门放假以来,陆文平白天没事儿时就会到街上去写对联福字赚些钱,今天他也在集上给人写对联,本来就冻的手都伸不出去,有余却突然跑来说家里出事了,吓得他钱都顾不上赚急忙往家跑。
在路上才听明白是母亲想要卖了有福,陆文平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心里不由的对母亲有了一些不满。原以为休了华氏家里就能清静了,可没想到家里还是一样吵个不停,母亲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就没有一天不骂人的。
此时眼看着侄女和大嫂抱在一起痛哭,大哥蹲在灶房门口直敲自己的脑袋,再看一脸刻薄咄咄逼人的母亲,陆文平觉得华氏被抱进别人家里都没这一刻丢人!
卖了侄女添补自家?说出去能让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娘!”气到极致陆文平反到平静下来,“您要卖的话也别光卖有福一个,还有有余、元娘、江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后您再把我一起卖了,到时能得一大笔钱呢!足够你过后半辈子了!”
“六、六郎!”陆老太开始看见儿子突然回来还有些担心,怕他不同意自己做的事儿,可见他神色如常就稍微放下了心,可随后听到儿子的话,却将她吓了个心肝脾肺肾齐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混说什么呢!”这辈子她就指着儿子和江兰肚子里的孙子了,怎么能卖了?她的脸色也变的霎白。
陆文平冷笑一声,“怎么是我混说呢?不是您想要卖的么?”
“我我不也是随便说说么!”陆老太再蛮横也知道儿子是真的生气了,不敢说要卖有福的事儿,“我不就觉得她这个岁数也该说亲了,家里却连个房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嫁妆了,要是到了大户人家去不止嫁妆钱省了,还给给家里赚一笔呢!”
陆文平长出一口气,知道母亲穷怕了,除了自己就和银子亲,他沉着脸对在一旁抱成一团的三柱子一家道:“兄长和嫂嫂且放宽心,只要我还在一日就断不会卖了有福的,你们先回屋歇着吧。”
听了小叔子的话,三柱媳妇也不顾婆婆那恶狠狠的目光,和儿子一起带着女儿逃回了东厢房,那速度好似有狼追一般。
“娘,我扶你回屋。”陆文平上前扶着陆老太有些僵硬的手臂半拖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个,六郎啊……”陆老太坐在炕上见儿子一直不跟自己说话有些坐不住了。
陆文平叹口气,再生气又能如何?总归是自己的母亲,是她把自己养到这么大,是她含辛茹苦的供自己读书。
“娘,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儿毁了儿子!”
这话一出把个陆老太吓的直接蹦到了地上,“六郎你瞎说什么?娘什么时候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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