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底子真好,稍一打扮就是个大美人,可比姓江的贱人强多了!”
“走吧。”虽说看着别扭,可华容华又不会自己梳妆,也只能这样了。
软底绣花鞋踩在陆家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华容华感觉一阵凉意直钻了进来,尤其整个院的摆设好像回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似的。
陆家的院子和四合院相似,只是院大房小,座北朝南正房三房,两边各一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院里是碎裂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东厢房的南面是柴房和一口水井,西厢房的南面是一块菜地,十几颗抱心的白菜和葱姜栽种在那里。
华容华正看着院子发怔,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娘子可是大好了?奴婢恭喜娘子终于出得屋子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青色褙子、玫红色襦裙,腰细如柳,浓妆明艳的女子从东厢房的门口走了过来。这女子来到华容华面前盈盈下拜,面上笑容有三分是讥笑,七分是幸灾乐祸,“婢妾见过娘子。”
一见到她,华容华华心里就跟点燃了*似的,恨不能上前去撕了她!
这就是本尊和陆老太冲突的根源,那个妾侍江兰。她仗着自己模样俏嘴儿甜,还识得几个字,不仅极得陆老太欢心,就连陆文平也喜欢与她一起红袖添香,江氏得了势没少给本尊使绊子,
看着江兰的玫红色襦裙,华容华突然有种回屋去换衣服的冲动。
“娘子?”见华容华只顾瞪着自己,江兰径自起了身子,笑迎迎的看着她,“娘子先去给老太太赔个不是吧!毕竟是长辈……”
“我可用不着!”
就在华容华犹豫是顺从本心打这江氏一巴掌还是直接罚她跪时,一道不屑的冷哼声传了过来。
扭头一看,只见陆文平正扶着一个身穿宝蓝色暗花棉布做的袄裙,头发花白、颧骨高耸的老太太站在西边的厢房门口满脸难色,不断的朝华容华使眼色。
那老太太一双倒吊的三角眼狠狠的盯着自己看,嘴唇抿的紧紧的,华容华觉得就连她脸上的皱纹也快变成小刀朝自己飞过来了,这就是陆老太。
“她要再趁机把我推倒可就要了我的命了!”陆老太抿了抿耳旁花白的碎发,冲着儿子唠叨,“就这种毒妇你还留着干嘛?非让她害死我你才甘心哪!”
“娘……”陆文平拿眼睛瞪华容华,心中暗恼,这女人怎么就不能为自己低一次头?最后只好开口道:“华娘,过来帮我扶娘去饭堂。”
去扶她?明知人家不喜欢自己,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华容华可没有那个习惯。再说,扶了她不就间接的认了错?便站着没动。
陆文平离着母亲近,耳听着母亲的呼吸声都变得重了许多,知道这是母亲又要发火的征兆,生怕她又跟妻子吵起来,急忙对站着不动的华氏道:“娘子!”仔细听,声音中不免加了几分哀求。
“老太太,还是让兰儿来扶您吧。”江氏拧着细腰迈着小碎步迎了过去,扶起老太太的另一只手朝着陆文平笑道:“老爷,娘子大病初愈,还是让兰儿来扶老太太吧。”
“这……”陆文平犹豫了一下看着华容华,他的本意是让华娘扶母亲,趁机缓和她们婆媳的关系,可看着华娘的样子,好似根本就不领情。
这边陆老太并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能让华氏吃瘪自己就痛快了,拍了拍江氏的手,笑眯着眼,“还是兰儿孝顺,不像有些人似的。”说着还白了华容华一眼。
“母亲!”陆文平低低的叫了一声,“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你先把这个毒妇给我休了!”陆老太一指华娘,趾高气昂的道:“就这种女人在乡下早给她打回娘家了,现在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去就不错了。”
“娘……”母亲死咬着休妻不放,华娘又不肯认错,陆文平的脑袋都要炸了,很是后悔让华娘出来吃饭。
华容华双手抱胸,不甚在意的道:“想休我?行啊,先把华、我爹给托人让你儿子在县衙做文书的钱还来,我的嫁妆一文不许少,还有,我没记错这房子也是我爹垫钱买的吧……”
“你放屁,这些都是我陆家的钱!”一听华容华要钱,陆老太一个高儿蹦了起来,嗓门也高了八度。
“你陆家?你陆家早先饭都快吃不上了,要不是……”
“行了!”陆文平突然大吼一声,脸色阴沉的历声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皆是一愣,都没想到平日里对谁都是笑眯眯的陆文平竟也会发脾气。
华容华到是猜到两分,怕是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吧。
“娘,华氏不能休!”
“六郎,她……”陆老太急了,要是不休华氏,那以后她不还得和自己对着干?
陆文平打断母亲的话,“娘要还认我这个儿子,这件事就听我的吧!”
陆老太就这一个儿子,哪能不认他?虽是不愿意,也瘪着嘴不吭声了。
“华氏,你不用总拿岳父资助我一事说道,后年我下场必会考个好成绩回来,岳父垫付的那些银子我一定会还的。”
面对一本正经做出承诺的陆文平,战意满满的华容华突然有些索然无味,只嗯嗯的应了两声。
陆文平又环顾院子里的人,沉声道:“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说罢,竟直接大步去了饭堂。
“扫把星!”陆老太休不成儿媳,还被儿子吼了一顿,心气不顺,白了眼华娘咒骂了一句。
江兰也有些失望,但她可不敢骂人,只笑着对陆老太道:“老太太,我扶您去饭堂。”
“你这儿也叫孝顺啊?”华容华斜眺着江兰,“这地上这么凉,万一冰的老太太腿抽筋怎么办?你要真孝顺,就该背着老太太到饭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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