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铭的告辞得到了阿鲁埃的谅解,顶着黑眼圈气势仿佛垮下来的阿鲁埃拍着钟铭的肩膀说道:“文字的辩论是你们的指导,但是在文字辩论结束之前,你们还是先去做实事比较重要,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给我写信。”
在钟铭走了一周以后,通过当地的报纸才终于了解到这次辩论的结果,只见报刊标题用加粗的字体大大的描写着:“悲报!启蒙主义者宣告分裂”,标题下面的配图是一个面容很有特征的小人在嗷嗷大哭。
虽然说裴思琪在三十多年前就发明了照相技术,可是如今照相技术仍然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富裕家庭的享受,因此除非是碰上非常大的事情,否则是不会配图的。
那么这个非常大的事情指的是多大呢?这么说吧,悉伯合众总统更替都没法称得上是非常大的事情,只有悉伯合众总统被刺杀的刺杀图才有资格被称作非常大的事情,被刊登到各个报刊上,只不过目前还没发生这种事情。
钟铭走了以后,启蒙主义者继续辩论,尽管阿鲁埃这群人极力撮合各方之间的矛盾,但是被冷弈搞怪之后,各个启蒙主义者已经知道了自己大致的诉求,如此一来还如何能被撮合?如果能通过没有威慑的口头协商就撮合各方之间矛盾,那革命也不会杀得人头滚滚了。
所以这次会议最后不欢而散,回到家乡以后,启蒙主义者开始各搞各的,于是曾经兴盛一时的启蒙俱乐部很快就迎来了解体。
反动主义的右列回到各自家乡以后,明确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于是便正式退出启蒙俱乐部,重新组建符合自己价值观的新俱乐部,
而有些地方由于反动主义的启蒙主义者过多,当地居然全员退出,这群人惊愕了一会儿,就决定干脆也别退出了,直接把现在启蒙俱乐部的牌子改一改,宣传口号改一改,人员、财产和行政那都不用变了。
这帮反动主义的原启蒙主义者,大多数是分裂前的异端派,几乎都居住在原材料行省,本土行省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而已。
不过经过彼拉多一百多年的宣传,现在没人敢说要回到黑暗中世纪,好在同样是彼拉多,他自己就说要恢复黄金时代的古代文化,所以反动主义者也不说要反动回黑暗中世纪的时代,而是说我们要继续彼拉多的主张,回到遥远的黄金时代。
因此这帮反动主义者挂牌新成立的俱乐部,大多是以“复古”为名,报界将其称为“复古派”。
自由主义的左列大多数是原先启蒙主义的正统派,因此很少有更改俱乐部名字的,充其量加上了自由的标签,声称自己如今的目的是要让悉伯变得更加自由,这才是悉伯未来的方向,所以这群人后来被称作“自由派”。
而中列的管控主义很少独立挂牌的,毕竟他们人太少了,大多数还是挂在原先启蒙俱乐部的头衔下,因此报界对他们的谈论不多。
再加上由于之后“复古派”和“自由派”产生了长久的骂战吸引了报社的注意力,慢慢的管控主义者居然被忽视了,甚至在一些报社的文章中,他们认为管控主义者是“自由派”的一个分支,天见可怜,这两个派系的主张根本是水火不容。
而除了这3派以外,还有一个由阿鲁埃牵头组建的“原初派”,意思是遵循原初的本心,这个派系不插手“复古派”和“自由派”之间的论战,仍旧遵守阿鲁埃最初提出理性启蒙运动时的主张,扫清愚昧启蒙理性。
文化人之间的事情,与钟铭毫无干系,钟铭只需要记住,路过“自由派”俱乐部的时候顺手资助点资金给他们就是了,要是悉伯以后按照自由派的主张去治理国家,那钟铭睡觉都能笑醒。
经过半个多月的忙活以后,事情很快就办妥了,钟铭带着53个一贫如洗的破产平民,购买了浮空艇的机票飞往裴思琪。
“多哥多大人,我们被独自扔到荒野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要是魔兽和蛮族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听到这个问题,钟铭瞬间就想打人,不能怪钟铭跟暴躁老哥似的,任谁每天都要重复几遍这个话题,换谁谁都烦。这时候钟铭觉得伊鲁拉逊的主张是如此正确,这群屁民就是特么太懒了,脑子都生锈了。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这波人毕竟是自己忽悠来的第一批殖民者,自然需要好好对待,现在他们不好好记自己的话,到了地点自己把他们往荒野上一丢,就让他们自己坐蜡去吧!
“听我说,如果你们继续留在本土,那是没有前途的,你们的工作都已经因为不久前的的泡沫破裂而丢了,如果继续呆在本土,那么你们唯一的前途就是被抓紧济贫院,那之后会怎么样,不用我多说吧。”
事实证明,“济贫院”这个词汇比钟铭凶神恶煞的面孔要有威慑力多了,当济贫院这个单词被说出口以后,在场的殖民者预备役立刻浑身发抖,还有几个胆小的立刻蹲下抱头,不知向谁祈求别把他抓进济贫院。
“起来,不成器的废物!”钟铭将那个蹲下颤抖的平民一脚踹翻,然后继续说道,“总之,我救了你们,给你们指明一条新的出路,那就是去殖民!”
浮空艇到达了预定的地点,于是钟铭中断讲话,指挥着自己公司人高马大的打手,将这群殖民者连踢带踹的赶下浮空艇。
钟铭看着或是哭泣或是沉默的殖民者预备役们,觉得他们应该感谢高山之神的庇护,浮空艇偏离了国有航道一路飞过来,居然没有遭到任何的袭击,这不是高山之神的庇护是什么呢?
如果浮空艇被袭击了,那么钟铭和拥有武器的打手就会立刻跳离浮空艇逃生,不用担心降落伞包,在浮空艇上的时候,钟铭等人随身带着降落伞包,至于这群殖民者预备役?自求多福吧,反正还可以轻松再招募一批。
你问钟铭为什么不加强浮空艇的庇护?笑话,在浮空艇内的人,包括钟铭在内,有给浮空艇加防护魔法的资格吗?出钱加固会连钟铭都心疼的,即便这是为了自己的保命钱。
那你又问跳下去要是被蛮族追击怎么办?各凭天命呗,逃得掉的就回去喝酒吃肉,逃不掉的就等着被猎头,7年之内没见到你人,就正式把你当做死亡,这就是猎奴者的生涯,不然你以为底层猎奴者的生活有多好?
“把材料搬下来!”钟铭挥舞着手臂,于是打手们又将一群殖民者预备役赶上浮空艇,让他们做免费的苦力。
很快“材料”便从浮空艇上搬了下来,有用于建造简易星堡的材料,用于武器的灵燧枪,用于支撑开荒期的口粮,还有一些种子和畜生幼崽。
“我和你们说,这里离悉伯有十万八千里远,又没有官道,充斥着各种荆棘和魔兽,即便是我们也只敢用浮空艇从空中飞过来,你要要是有人不怕死,尽管走回去试试,要是你们这批玄幻火磷的也能逃回本土,那我们也就认了。”
“周边有不少魔兽,拿着灵燧枪去猎杀他们,三个月后我们会回来一趟,带来生活用品和粮食跟你们交易,就这样。”
接着,钟铭便丢下一脸懵逼的殖民者预备役……现在不是预备役,就是殖民者了,带着打手们上了浮空艇准备起航回去,走之前钟铭特意开启了防御魔法,以防这批殖民者恶向胆边生,拿着灵燧枪射击浮空艇,拉着钟铭一起死。
这标志着钟铭的殖民地工作正式走上正轨,至于三个月之后的结局究竟会如何呢?连钟铭也不知道,毕竟这是只在纸面上论证过的计划。
而钟铭跟他们说的什么“离本土十万八千里”,自然是夸张之语,但是离本土很远,只能在乘坐浮空艇的时候才敢来这里,这倒是真的。
过去悉伯殖民的方式,是从边境慢慢渗透,一点点的驱除当地魔物,从没有人的荒野中踩出小路,然后是石路,再然后是官道,围绕在官道两侧,建立起一个个村庄,将当地原来的生物,不管是魔兽还是蛮族,统统给挤压出去。
可是这一次钟铭新式殖民方式就不同了,他直接绕过已经被侵蚀不少的边境地带,航行到蛮荒之地的深处,将殖民者们投放到这里来垦荒。
钟铭所选取的地点位于裴思琪的南方,北边隔着一道低矮的丘陵,再北边是连绵纵横的森林,而这个地点有着丰富的魔兽资源和树木资源,土壤也相当肥沃,经过初期艰难的垦荒以后,一定与国内上等良田可以相提并论。
3个月后,钟铭乘坐着浮空艇飞行到殖民地点,结果老远就看到了破败的村庄和废弃的农田,心里顿时就是一疙瘩。
等下去以后,钟铭检查了周围的情况,发现3个多月前自己离开以后,殖民者确实建立起了简陋的房屋,开垦了不大的田野,但是到今天自己来时,这些地区明显已经废弃了一周以上,检查摧毁情况来判断,魔兽和蛮族都有份。
又经过一番搜寻,几个手下居然在一处地穴中发现1个存活的殖民者,根据现场来判断,殖民地遭到袭击以后,有一些人逃到修建了星堡的地穴中——殖民者将星堡修建在地穴下,依靠地穴的地理优势配合灵燧枪来抵御袭击者。
可惜最后他们虽然击退了袭击者,这个建立没多久的村庄也毁了,粮食也没了,之后幸存者更是互相残杀,如今这个存活的人,就是靠吃着其他幸存者撑到今天。
看到殖民地这幅惨状,钟铭的心情烦躁不堪,难道自己的选择真的错了吗?这时后方突然传出手下惊喜的呼声,钟铭循声来看,原来一个手下发现一处土壤是新翻的,于是好奇的挖开,结果看到里面是大批的动物毛皮和灵核,看起来是殖民者几个月之间的收获。
见到这些毛皮,钟铭的眼睛就立刻直了,这些毛皮的质感和纯度,皆是上上之品,不要说本土,便是捕奴行省都很难见到了,要是拿回去卖掉,铁定能获得不菲的价钱。
钟铭和手下们眼神交流了一波,刚刚涌起的对殖民前途的失望之情瞬间消散,他们决定继续做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