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并没有结束,瑞英麦邱的军事顾问这么对众人解释道,想要结束战争,至少要将那罗给攻陷,因为那罗扼守着极其重要的关隘,只要这个关隘仍然被菲氩控制,悉伯所有的领土就像露出毫无防备柔软肚腹的野猪一样。
也就是要攻陷那罗?于是赫尔斯又兴致勃勃的下达了动员令,准备等秋收之后,就大军进发,攻陷那罗,屏护悉伯的领土。
可是随着乌尔多奇的建立,各势力之间的争权夺势也来了,其激烈程度一时间让赫尔斯都忘记自己在打仗。
每个势力都要求给自己派系的人增加头衔,委任官职,那些老资格的组织成员还要求裂土封疆进行统治,可是除了乌尔多奇以外,各地城市几乎都是由“起义”的悉尼人贵族把持,他们不要说同意,甚至拒绝放下兵权解散军队,还要求赫尔斯让这些军队合法化。
除此之外,这批起义贵族似乎集体得了失忆症,一时间遗忘了“纳税”这个单词,以至于乌尔多奇名义上全悉伯的政府,居然只能勉强支撑主城的运行。
虽说战争爆发以后,大量悉耐克人和西菲力人的财产都被“起义军”剥夺,但是真正进了市政府的财产却寥寥无几,大头都被各地的“起义者”给瓜分了,少部分进了帐的,也得拿去维持军队存在和乌尔多奇城市的恢复,这么一来好不容易搜刮的钱就全没了。
实际上才几个月以后,赫尔斯就被迫将自己分到的财产全部捐出来,以提供军队维持和城市修复,在赫尔斯的带动下,一些有理想的年轻贵族也主动交出了自己搜刮的财富,但是大部分贵族,只能用“铁公鸡”来形容,不捐也就算了,连“税赋”都不打算缴了。
没办法,赫尔斯只能派出税吏去通知他们,可是还在城中的税吏少得可怜,并且征税最关键的依仗,即图册,被烧得一干二净,问他们的话他们就说,是狗急跳墙的西菲力人在绝望之下烧掉的。
狗屁啊!其他城市就不说了,最北方的洛夫全城悉耐克人和西菲力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人,贵族叛乱是最快结束的,还不到1天,当天各地的商户都还在正常营业,烧个屁啊!可是不管赫尔斯怎么逼问,这帮贵族就是一句话,图册被烧了,没了。
那没图册了,是不是得重新做?你要人做,是不是得给别人行动资金?可是如今资金全都砸在维持乌尔多奇市政府和军队上,哪来的钱去做图册啊?可是不做图册就没法收税,没法收税怎么去做图册?
穷途末路之下,赫尔斯只能拉下脸去恳求“悉尼统一组织”的“瑞英派”成员,他们掌握着瑞英麦邱给组织的补贴,结果这帮人居然说,没钱了,因为乌尔多奇都攻陷了,他们的使命自然也就完成。
那使命完成,他们是不是可以撤职,换自己人呢?毕竟与经济有关的部门全被掌握在瑞英麦邱手里,即使对政治不敏感的赫尔斯都感觉心惊肉跳。
可是这也不行,为什么不行?哦,我们资助了你们上百年,勤勤恳恳的帮助你们做这做那,现在事成了,你们就要把我们一脚踢开?凭什么?你是不朽史诗就这么了不起吗?说出去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结果赫尔斯又怂了,他知道自己要是真干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出来,估计会被瑞英麦邱组织起游吟诗人骂上几千年。
君不见让法兰尼尔铸就百年霸业的厄柯西因为使用了无耻的手段,这都过去一千年了骂声也没有小,反而还漂洋过海从南疆大陆南边传到北边,赫尔斯比较胆小,不敢担上这样子的骂名。
可是那资金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呢?这时候,一伙自称是悉尼但赫尔斯严重怀疑是瑞英人的放贷商找上门来,笑眯眯声称自己同意给悉伯放贷,但是放贷,你得拿关税、矿产之类的去抵押对吧?不然口说无凭我们凭什么把钱给你?
于是赫尔斯把这件事拿到临时议会上面讨论,结果骂声一片,无数贵族涨红了脸大声斥责赫尔斯这是出卖国家,可是要让他们为国捐钱或者至少配合纳税的时候,这帮鸟人就集体缩了回去,默不作声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折腾了半个月以后,赫尔斯只能先停止修复城市,把钱全部投入维持军队当中,然后继续在议会和这些贵族扯皮,结果攻占乌尔多奇的第一年,就在扯皮之中过去了。乌尔多奇在扯皮,那罗正在加班加点的加牢修固那罗要塞,充实要塞的守军。
等到2237年时,赫尔斯终于大彻大悟,他发现这帮自称品德高尚的鸟人贵族,既不肯为国捐钱也不肯配合纳税,每当自己提出某个借贷主意时就会暴怒万分,可要他们提出什么建议时他们又闭口不言,纯粹就是来给自己添乱的。
于是赫尔斯也不和他们扯皮了,自己做主借助不朽史诗的威慑,强行在议会通过了决议,向瑞英麦邱借贷。
战争已经爆发2年了,除开第一年的势如破竹,之后基本都在扯皮中度过,军队变成了存在军队,武器需要更新换代,粮草需要准备清楚,更重要的是欠饷需要补齐——国家没钱,军队要忍耐,可现在马上要打仗了,还不补齐欠饷的话信不信手下当场哗变给你看。
于是赫尔斯又焕然大悟了,他发现自己将关税抵押出去以后借到的钱,少部分拿去给军队补齐欠饷,大部分居然又留回瑞英麦邱,去瑞英麦邱购买他们的粮草与装备,这么转了一圈等于瑞英麦邱完全没什么损失,还把许多过期的装备给卖出去了。
唉,弱国无外交啊,赫尔斯只能如此叹息了,他唯一的期待,是和菲氩和平以后,能通过国家的艰苦奋斗,来摆脱这一局面。
经历这么多难以细说的事以后,赫尔斯终于率军向那罗出兵,只是此时的那罗,早已修筑了铜墙铁壁,有着充足的军队和后勤补给,在凭借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严阵以待的等待赫尔斯的军队了。
“乌合之众,知道什么是乌合之众吗?”那罗守将庇赫姆对后辈这么说道,初上战阵的后背紧张的摇摇头,守将挥手指着要塞下方赫尔斯浩浩荡荡的庞大军队,“那么很快,你就会看到什么是乌合之众。”
“你一直都在问我,为什么贝哈拉要放任这帮逆匪肆虐那罗以西2年,因为只有这样,这帮乱匪乌合之众的本性才会暴露的十分明显,而我们在以逸待劳之后,就要像‘第一次悉伯战争’那样,好好的清洗一遍这群乱匪,不杀个人头滚滚决不罢休。”
“那罗战役”开始了,最初几天赫尔斯的军队斗志昂扬的冲向那罗要塞,结果每次都被打回来,慢慢的这批还没遭遇到失败的军队的斗志就开始下跌。
在说了,他们根本不是一批真正的军队,而是一群大大小小军阀的私兵伪装起来的军队,当损失上来以后,军阀们就心疼自己的损失,全都畏缩不前,想让他人消耗而保存自己的实力,结果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战线就崩坏的无以复加了。
如果这不是攻城战而是野战,这时候对面一个冲锋,恐怕这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就会全军覆没。不过守将不会这么做,因为贝哈拉下令了,就是要在那罗磨去这批叛军的锐气,这样才好之后的反攻。
望着死活攻不下来的那罗要塞,赫尔斯也在着急啊,那罗要塞又不是孤城,它仅仅西面城墙被包围了,北面和南面城墙都是挨着高耸的山间,头铁才从这里进攻,至于东面城墙则是大后方,菲氩在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运输补给,那罗根本没法被围困死。
见到畏缩不前的各路军阀,赫尔斯一咬牙,只能自己勇猛向前,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了,这也是身为“悉尼统一组织”领袖的使命。
于是赫尔斯召集了听从自己的军队,以身为不朽史诗的灵力,带头向着坚固的那罗要塞发动了猛攻。
一次,两次,三次……
凭借着不朽史诗强悍的实力,以及这些年逐渐锻炼出来的作战能力,赫尔斯数次摧毁部分城墙,可惜的是他的军队大多无法跟上赫尔斯的脚步,导致赫尔斯自己都差点栽在城里回不来。
最可气的是那些军阀,他们每次说好要跟,结果事到临头都在怯战,赫尔斯还没发惩戒他们,不然就会全军动摇,要知道赫尔斯可没法实际控制悉伯的每一寸土地,那些土地目前还全都是这些军阀的家人在控制。
更让赫尔斯感到悲哀的是,随着那几次失败的冲锋,虽说把那罗城墙摧毁的相当狼狈,但是他们很快又会重新修建起来,而跟随赫尔斯冲锋的那些年轻的贵族,却一个又一个倒在冲锋的路上,以至于越来越少,十不存一。
“不能再冲了,陛下!”这是跟了赫尔斯好几年的贵族,他现在痛哭流涕的跪在赫尔斯的脚下,“再冲我们就全都要死了!”
听着对方的哀鸣,赫尔斯也悲哀的蹲下来,拍着对方的肩膀:“不冲了,不冲了,你们也尽力了,我知道。”
再度站立,想着那些信赖自己、尊敬自己的年轻贵族们已经一个个倒在进攻的路上,赫尔斯眼角不觉的微微变红,望着远处岿然不动的高耸要塞,唯有长叹一声:“这该怎么打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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