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归来的远行者(三)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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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维骥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正在爱子的陪伴下回想自己那波澜壮阔的一生,比起自己的祖辈,自己的一生确实过得精彩非凡。

    马维骥的全名是马维骥·戈·斯庭德普·乞力马扎罗,出生于大历1470年暨戈修革建国348年,“理所当然”的是一个贵族子嗣,位于斯庭的贵族。

    马维骥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斯庭不过是戈修革庞大国土上一座不起眼的城市,虽然是戈修革数得上号的二三十座主城之一,但是当地既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悠久的历史,出过什么有名的人物,因此离开了斯庭周边,就没多少人记得这座主城了。

    自己11岁以前的生活,除了听风者的身份以外,和祖祖辈辈没有什么不同。

    10岁以前在家族内接受启蒙教育,10岁以后去学院接受十年的教育。之后的经历,大概是代表家族去各地做官、熬资历,熬上十年二十年回斯庭,在斯庭担任官员。等家族老一辈都退了,自己凭借着年龄成为家族以及斯庭新的长老,开始新一轮的轮回。

    这和过去一千多年没什么不同——当然这是对苏拉西人来说的一千年,对于戈苏尔人来说,这种轮回是从三百多年戈修革建国以后才开始的,不过戈苏尔人自信的认为,他们也会像昔日苏拉西一样,保持着家族千年的轮回。

    然而自己11岁那样,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随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奇异人物踏上未知的遥远旅途,于是自己的人生就此发生了改变。

    跟随着那两个不老不死的怪物,马维骥从斯庭出发,先向西经过赫非、罗曼赫非的领土走到中土大陆的西北尽头,艾丰奇中土殖民地,然后改道往南走,经过亚约克多、亚弥、梅达斯、巴姆,到达中土大陆的西南尽头。

    这之中的过程,马维骥跟随着两人花了十年的时间,期间历经多少辛苦,有一次马维骥还差点重病死亡。

    而在欧罗挪来的伊兹齐拉,马维骥和两个不老怪物道别,那俩个怪物要继续向南,越过一望无际的海洋,前往陌生的南疆大陆去寻找奥迪,没有再跟下去的马维骥则是选择踏上回家的道路。

    只有到那个时候,马维骥才知道自己当初被他们二人带着走是有多幸运。回苏拉西的道路马维骥已经走过一次,但饶是这样,马维骥还是花了来的三倍时间,也就是三十年的功夫才回到斯庭。

    而中间经历的波折,也是要远远超过去时的经历,像当初那种重病快死的事件,回归时就不仅三次发生,现在马维骥想想自己,自己居然能完整的回到斯庭,真的是星神在上面庇护啊【冷弈呵呵一笑】

    中间有好几次,马维骥都想停下来不走了,但是在外国,自己的贵族身份又不被承认,也没有什么关系,根本难以生存,这才是迫使马维骥一直向北回归最重要的原因。

    大历1520年的时候,马维骥终于回到家乡斯庭,这时候离他出发,都已经过去39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随着马维骥的失踪,家里经过很多变动。他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早在十三年前就抑郁而终,父亲也在4年前寿终正寝,自己没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而其他兄弟姐妹呢?感情和马维骥极其淡薄,等于没有。

    而昔日已经预定好的位置,比如自己原本是家族的隔代内定家族长继承人,这自然也是打了水漂,以前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小伙伴们,在这近四十年的时光之中,随着老一辈的退休离去,纷纷成了家族的掌权者。

    在回乡的喜悦冷却以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悲凉。马维骥愕然发现,即使回到家乡,自己也成为一个多余的人,除了有不愁吃穿的环境以外,其他方面甚至还不如在外国受的礼遇多。

    这时候可是1520年了,马维骥都50岁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人见人夸的“小听风者”,家族中意的希望,而是一个成天撒谎的孤寡老头。

    给马维骥最大刺激的,是在新年的时候,一个马维骥儿子辈的同族,居然在马维骥给孙辈讲远行记时,当面嘲笑马维骥是在撒谎,游记都是假的,都是编造的。

    这位儿辈的长辈过来,不但没有训斥他尊卑不分,反而还帮着他来挤兑马维骥,即使后来家族长过来劝架,话里话外马维骥听着也是各种不对劲。

    “不能这样下去,我在外面奔波了四十年,不应该是这个结局!”那一天晚上,马维骥将侍女赶走,独自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发着脾气,然后这个念头就从脑海里蹦出来,这让马维骥有了几分钟的雄心壮志,随即又消散下去。

    “可是我都五十岁了,和家族的关系又这么僵硬,太久没回家乡,苏拉西语都说的半生不熟,我还来得及吗?”

    新年的夜晚,马维骥看着灿烂的星空,想起了四十年前的这个夜晚,自己在哈马丹河的那个夜晚,和那个友善的艾丰奇人一起庆祝新年,还有那俩个不老的怪物。随着青春的记忆涌上心头,马维骥瞬间回到了青春的状态,突然又有了拼搏的动力。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额?这句话怎么突然出现在我的心中?算了这句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马维骥走了四十年的路,我人生的尽头不应该是如此悲凉的结局!五十岁怎么了,没有关系怎么了!我能在中土大陆西海岸画圈,难道还没法破局吗!”

    第二天,马维骥就开始行动,他将自己远行的草稿整理成文字,再免费分发给酒馆的说客。于是在眨眼之间,马维骥远行记就风靡全斯庭——毕竟不管是不是假的,远行记对于当时的斯庭来说是无比震撼,充满着奇思妙想。

    一个月以后,所有的斯庭居民,即使是贫民窟中最没有见识的贫民,或许不知道斯庭的统治者叫什么,但一定知道马维骥之名。

    而面对他人对远行记真实性的质疑,马维骥永远是一副自信的回答:“赫非离斯庭只有十多天的距离,只要斯庭肯安排我作为联络的使节,我自然就会带你们去见识赫非,见识一下我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对于远行记的真假,平民大多以相信居多。

    “要我说,如果那个马维骥只是一个粗鄙的农夫或者狡诈的商人,那么说不定是欺骗我的,但是马维骥可是斯庭德普家族的成员,一个响当当的贵族,怎么可能欺骗我们这些平民呢!”

    三个月以后,连斯庭大祭司都坐不住了,亲自邀请马维骥进行商谈,经过一番详谈以后,斯庭大祭司委任马维骥作为斯庭的代表,带着斯庭的官员前去赫非一探究竟。

    于是马维骥去了,带着斯庭大祭司的印记以及使节团,前去赫非的边境主城,哈里卡苏,进行两个文化圈的碰面。

    那一碰面,天雷撞地火。

    那是大历1522年,孤独了1522年的苏拉西文化圈,第一次以官方层面接触到异文化,赫非文化圈。

    至此,没有任何高层盟友,没有得到家族的帮助(事实上还有很多阻碍),马维骥以无可复制的道路崛起。

    对于马维骥,斯庭专门设立了一个新的官职颁发,那就是赫非联络使节,而马维骥也特别的提拔为家族的长老(正常来说,只有在年会和族长突然去世这两种情况下,才能将进行家族长老变动。)

    在之后,马维骥娶了一个家族里的旁系,终于也有了妻子,数年之后生下一个孩子,所幸没让自己绝后。

    至此为止一切都很美满,不过马维骥觉得还是有一点缺漏。

    尽管官方层面上赫非文化圈和苏拉西文化圈的交往,是从大历1522年开始的,但是神灵是不会这么确认的。因为根据艾丰奇与罗曼赫非交往历史来看,两个国家被神灵认证正式交往,需要双方的最高统治者互相置换和平文书那一天起,才正式算数。

    如今的交往,不过是斯庭单方面的与赫非交往,不具备普遍性。

    为了能将这个荣誉接纳到自己的头上,之后2年中,马维骥为这件事情东奔西走,最终在大历1524年才最终确定。

    并且在这之中,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戈修革星王因为马维骥所不懂的高层政治斗争因素,宣布将“戈修革联系赫非的道路”交给马维骥负责,于是马维骥就成为戈修革驻赫非第一任大使,后来又是戈修革驻赫非文化圈总大使。

    并且,马维骥也脱离了斯庭德普家族,成立斯庭德普家族的分支,马维骥家族。现在马维骥的全名是马维骥·戈·马维骥·斯庭德普·乞力马扎罗。

    因为上面那句“戈修革联系赫非的道路”,可以解释为联系通道,但是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从斯庭通往哈里卡苏道路经过的土地,都是马维骥的封地。

    马维骥将这句话的意思自动理解为后者,并以此为依据切断了非星王派系对于与赫非贸易的窥伺。(与赫非的贸易后来成为了暴利)

    在马维骥的带动下,报上了星王的大腿,斯庭德普家族以及早就半死不活的乞力马扎罗家族,都开始走出斯庭,逐渐成为一个数得上号的大家族,当然,现在这些家族都是以马维骥家族为首。

    如今已经是大历1545年,已经75岁的马维骥行将就木,此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围在他身边的除了妻子与儿媳以外,还有自己的独子以及出生不久的长孙。

    “儿啊,”之前还病恹恹的马维骥,突然又能利索的说话。马维骥之子看到这幅场面,哪还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心中自然更加悲痛。

    “虽然现在马维骥家族加上我,也不过只有3人,但是我相信,这个家族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家族,如同奇里乞亚诺玛那样的家族(苏里维尔的家族)……”

    “听说我们戈修革又打仗了,2年前苏希和苏拉西勾结在一起,咳咳……我相信戈修革一定能战胜那俩个叛逆的国度……但是在打仗的时候……”

    “你也二十岁了,身为戈修革驻赫非的使节,一定要有点当担……”

    看到马维骥已经前言不搭后语,马维骥之子知道,父亲离世的时间越来越近,眼泪不由哗哗的留下。

    “和赫非搞好关系,管好生意,这是我们马维骥家族兴起的原因……稳住赫非这里,以免戈修革腹背受敌……”

    此时,马维骥的眼神开始沦丧,唾液不受控制的从嘴角留下。

    “时代不一样了啊,一个苏希就是全部的时代,快要过去了,可是我看不到了,来不及了……不甘心,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就这么离开……那两个不死的怪物,你们现在在哪?你们能看到未来吗……”

    哈马丹河上,小船正在向南开。浑身有用不完活力的的马维骥正在听艾丰奇商人扯皮,梅依望着江水怀念逝去的女儿和徒弟们,但丁在喝着酒哀悼越来越远的苏拉西。

    远处,烟花绽放,照亮了亘古不变的星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