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带路了。勤务兵钱小克正在服侍蒋力,根本走不开。
路上,康登告诉我们,他们特种旅旅部有三幢别墅,专门用来招待上级来人,和有关客人的。
别墅离吃饭的招待所很近,不过一百米上下。这一百米上下的路程,康登却问了我不少有关诗歌的问题。从他诚挚的声音里,我听得出,他对诗歌是真有兴趣,并非客套。而他所问的,都是诗歌的时空感、画面感问题。尤其喜欢我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两句。
到了一号别墅门前草坪,康登便向我们告别。临别时,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没有过多的话语,只目光热情地望着我,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但当他松手那一瞬间,他热情的目光里,突然闪出了一丝忧虑。闪得很快,我却深深地感觉到了。
他为我们忧虑什么呢?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
仍然按规矩,费兰先入屋内检查。
明知这是多余的。因为1320年这个时候,K星的间谍用品是相当先进的了。根本不用将窃听器装在话筒,或将摄像头藏在壁画后。对方只要用纳米检测议在远处一探测,什么都一清二楚,什么都藏不住。
例行公事。必要的程序吧。
不过五分钟,费兰就走到门口朝我招手了。
一入门,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我的胃部一阵四海翻腾,酒气上涌。我知道自己也顶不住了。
“李哥,你咋啦?”费兰显然发现我的脸色不对,忙问。
“没啥,回、回房吧。”我已经舌头打结。费兰忙挽住我,将我扶上楼上的房间。
关上门,我什么也不顾了,马上冲向卫生间,手指伸入口,一顶喉咙,胃里的酒水,顿然江河奔腾,“哗啦啦”地喷入马桶。
费兰走入来,边轻捶我的背,边道,“李哥,太难为你了,太难为你了。”
“没、没啥。我平常喝多酒都这样的。”我安慰她道。其实我从没有吐过。
“不,李哥,我看得出来,你今晚真的是喝多了。你喝后面几碗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皱了眉头。”
噢,我的费兰,你对我真是太细心了。我心里万分感动。但再感动,我也无法以实际行动来表示了。吐完之后,黄胆水都吐出来之后,我就像被人抽了筋,剥了骨似的,四肢一软,一屁股便坐到地上。背靠着费兰的双脚。
费兰显然从来没服侍过醉鬼的,不由弯身抱着我的头,急道,“李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水,拿水给我。”我人醉,心仍醒。但这醒的时间不会长。在这醒的时候,我知道是中了三妖女的招,但是怎么中招的,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开水么?”
“不,冷开水就行。”我道。费兰将我连抱带拖,放到浴缸边,让我背靠浴缸。
一连喝了七八杯冷水,胃部仍是烧烧的感觉。转身趴在浴缸边,我又将胃里的水吐出来。然后再喝冷水,又是七八杯,才压住胃部的火烧。
“没事了。”我强装着笑,对费兰说道。
“要冲凉么?”费兰关切地问。
我摇了摇头,“不能冲,你帮我擦擦身就行了。”
费兰“嗯了一声,便去开热水器,拿毛巾。
这时,好像完成了重大任务似的,再也顶不住了,大脑也不受我控制了。几乎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大脑就像关上了掣,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灵魂知道。
费兰帮我脱衣服,帮我擦身子的时候,是痛心着并流着泪做着的。
擦好身子,费兰将我抱上床,帮我盖好被子,自己才去冲凉。
躺到我身边,费兰对我吻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自己的吻,能减轻我的醉意。而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直到下半夜,我才悠悠醒转,感到肩头有点湿,一摸,竟是费兰的泪。她好像是刚刚睡着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我揩去她的泪珠,轻吻了一下她的脸蛋,便轻轻地下了床。
走入卫生间,对着马桶来一阵山泉飞泻,整个人才轻松了,清醒了许多。洗了个冷水脸,漱了个口,我仍感到口渴。冷水是不能再喝了。走出卫生间,找热水壶烧开水。热水壶就在茶几上,我走过去拿,壶沉沉的。不知费兰什么时候起了床,已经为我备好了开水。
喝了两杯开水,不,其实我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背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喝着开水,这种感觉更加明显。我心里不由笑,蒋力的整个特务营恐怕都出动了。
听到灵魂在我脚边咝咝嗦嗦,我便知道它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
它发现了什么呢?
我低头瞧着它,它的眼睛眨了两眨,我就像被一股风吸了入去。我没有管它。它吸我进去,肯定是有它的理由。或者,它是有话懒得和我说。让我自己入去,自己去体会。灵肉合一。无所谓。难道我的灵魂会吃了我不成?
我感到自己是进入了一个玻璃体的世界,一切是那么的透明,那么的轻盈。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情景,心里那个乐,就别提了。我轻轻一跳,以平常身体的跳动,无非跳起几十公分。可这灵体轻轻的一跳,我就到了屋顶。是怎么穿过屋顶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反正是穿过。恐怕连风钻入缝隙的感觉都没有。
刚跳上屋顶,正自高兴。脑后感到一阵风。不好,有人偷袭。我忙一缩身子。令头刚起,身子就缩了。呵呵,快得非夷所想。
一条身影,从我头上飞了过去。
身影好熟悉。
“傻瓜,是钱小克。”灵魂提醒我。其实我也看清了,那身影就是蒋力的勤务兵钱小克。
谁将他打飞的?这么厉害?
我回身,只见西施笑盈盈地望着我。哦,笑得好美。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美的。
不用说,肯定是我的灵魂将她呼唤来了。
太美了。西施。她本就是一个绝色姬娃,一笑起来,更是绝色迷人。我便感双脚浮浮,站立不稳,差点没往她怀里倒去。
“衰鬼,你没事吧?”西施柔声地问。
“没事,没有。”
她的声音太好听了。有事我都会说没事的。
我听到了别墅周围的嘈杂声。
放眼一看一一
妈哟,三百多个玫瑰大兵正将别墅团团围住。
钱小克被西施打惨了。
他“卟”声跌到地上,好像碰着了腰骨似的,“哟哟”的叫痛。定然是被西施脚尖踢到腰了。一个上尉和几个中尉围着他询问。其他大兵也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
嘈杂声便是这样来的。
为了监视我们,蒋力出动了整个特务营。而且不出我所料,钱小克并非一般的勤务兵,而是特战的高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