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办完了这件事,我们三人从于府告辞出来。
我们在城里最好的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准备晚上在这里看灯。
从于府出来,我心里颇有些感触,好在苏寂不是多话的人,文昌帝君也不算聒噪,我们要了些吃食,点了壶酒,默默喝着。
“不是说好大家出来散散心,你们两个人为何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文昌帝君突然道。
我并没有发现苏寂有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平日里不就这样少言寡语吗?听文昌帝君这样说,我好奇地看了苏寂一眼。
苏寂抬起头,淡淡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想到于老爷这辈子,有些唏嘘罢了。”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更加愧疚。
文昌帝君叹了口气道,“可惜情字,半点不由人。”
苏寂看了我一眼,我“们虽觉得可叹,不过既然这是于老爷的选择,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文昌帝君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只顾默默喝酒。
到了傍晚,道路两旁悬挂着喜气洋洋的各色彩灯,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苏寂和文昌帝君似乎是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了,面带微笑,不时看着外面,对天空中腾起的烟花品头论足一番。
我缩在房间里,默默喝酒。
元宵节虽然气氛热闹,可是天气还是很冷,再有于老爷的事,我实在是无心凑这个热闹。
“玉芒?”
我抬头看了一眼。
苏寂微笑看着我,外面烟火明灭,照在他的脸上,阴影很是动人。
我愣了愣,“嗯?”
苏寂走了过来,“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他坐在我身边,倒了一杯酒。“人要怎么做感情的选择,这与任何人无关。比如一个人喜欢喝酒,有一天这世上再酿不出这样的酒了,这是酒的错吗?”
我摇摇头,“的确不是酒的错,是酿酒师的错啊。”
苏寂愣了愣,“我就是打个比方。”
我点点头,示意我明白。
“可是于老爷的事,让我突然觉得,我一定有什么法子避免这样的事一再发生。”
苏寂微微想了一想,道,“的确是有法子的。”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如果你成了亲,想必这样的麻烦会少许多。”
我无语地看着苏寂颇为认真的表情,“这算什么法子?”
“这倒是个实用的法子。”不知道文昌帝君什么时候把耳朵凑了过来,这时候又插嘴道。“你看你和帝君男未婚女未嫁,倒是合适的一对,不如让帝君来帮你解围,岂不是一举多得?”
我狠狠地瞪了文昌帝君一眼,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行人慢慢散去,显出萧条的样子来。
我叹了口气,这次的凡间之行,原本是来散心的,却一点也没有达到目的,让我心情更加阴郁。
突然楼下出现了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走进了酒楼,我正觉得奇怪,这么晚怎么还要当差,难道今晚出了什么事不成?
突然有人大声敲起包厢门,还喝到,“快开门!”
苏寂皱了皱眉头,起身开了门。
门口是几个公差,打头的进来,带着甚是威严的目光扫了包厢几眼,“几位,麻烦到衙门里走一趟吧?”
没想到我下凡一趟,还有这样的境遇,不禁乐了。
苏寂淡然道,“几位大人,我们是犯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要劳烦几位来抓人?”
那领头的公差皱着眉头看了苏寂一眼,“几位今日可曾去过于府?”
于府?难道于家出了什么事了?我心道。
苏寂看了我一眼,道,“我们昨日到于府拜访,今日一早离开的,可是于府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公差有些不耐烦地道,“等你到了衙门,自然就知道了,天色不早,几位还是快请吧,免得大人等得久了不耐烦,给几位苦头吃。”
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就是现实啊,枉你苏寂是天庭举足轻重的昭顺帝君,枉你文昌帝君掌管凡间文章道义,枉我好歹是一境之主,还不是一样要看凡间一个小小公差的脸色?
文昌帝君正要上前质问,苏寂却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几位带路了。”
果然还是苏寂行事合我的口味一些,我正想跟着这几位官差去凑凑热闹,顺便也将这件事弄弄清楚。
文昌帝君见我一副凑热闹的表情,苏寂又看着我不说话,跺了跺脚,“走吧!反正丢脸的时候,还有两位的大颜面在我前头,我怕什么!”
文昌帝君想通的这个道理,我很赞成,比如今日这样的事,我丢不丢脸?当然丢脸,可是有当年威名赫赫的苏寂在,就轮不到我丢这份脸了,既然苏寂都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难道凡间的帝王还会跑到什么首脑会议上,指着我笑话,哟这不是灵泽的公主殿下,炎释的王上吗?你还在我治下上过公堂下过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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