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就不能搬来这行宫了?”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我炎释治下的臣民,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勤勤勉勉地处理政事?这百年间,炎释一派安然景象,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文昌帝君嘿嘿一笑,“哟哟哟!还摆起了炎释之王的架子,你可别忘了,你是一只凤凰,凤凰所现之处,便应当是安然祥和,你也好意思揽功?就算如今治理炎释是你的功劳,若没有帝君当年平定炎释内乱,你能安稳地坐在这炎释之王的位子上?”
我想起这件事,便露出怒色来,“你还好意思提起当年,我不知道帝君的修为折损之事,便任由他与我杀入王宫,可是你想必知道,为何要让他如此冒险?”
文昌帝君道,“你倒是好人,若你当时知道,难道你就不去了不成?若不是知道拦不住你,帝君又何必以身犯险?”
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叫帝君知道拦不住我?”我定定地看着他。
文昌帝君一愣,没有说话。
当年我虽然整日喝酒,但是心里却清楚的很,我到了大军帐前,只说要帮苏寂打这场仗,可丝毫未提要只身闯入王宫之事,帝君又如何知道?即便是发现了我的行踪,他只需要拦住我即可,又为何要眼睁睁看着我去?
我想着当时的情景,又看着文昌帝君的脸色,越发觉得这件事可疑。
文昌帝君抢过我手里的酒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
“你若是有事就问帝君吧。”
文昌帝君扔下一句话,一溜烟不见了。
我拦都没有来得及拦一下。
当年的事我很少回头去想,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不成?我坐在石凳上仔细回忆。
我将在苏寂的军帐里的那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想,偏偏又没有什么。
只记得我闯入大殿内,苏寂出现,叫了我一声玉芒。
帝君总是礼数周全地唤我一声公主,如今换成了王上,还是一样彬彬有礼,叫我的名字,统共也没有几回。
我想起苏寂白色的袍子上沾满了叛军的血,表情淡淡的模样。
“如果你不愿意,就按照你原本的打算,我们守在这里,就算将他们杀个干净,也绝不让他们踏进大殿。”
他这样说的时候,可知道我不愿让旁人血溅大殿的原因,是为了炎璞?
这么多年来,我都拼命不让自己想起炎璞和炎廷,每年只有祭日的那天,我才敢让自己放肆地思念一回,可是今日回忆却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谁!”我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
贞竹公主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姐姐——”
“公主。”我扯出一个微笑。
“你没事吧?”贞竹公主看着我的面色,问道。
我摇摇头。
贞竹公主犹豫一下,道,“我方才见姐姐匆忙出来,特意来看看,见到文昌帝君在此,不敢来打扰。”
我微微颔首。
贞竹公主顿了顿,又道,“我隐隐听见文昌帝君提起帝君,是昭顺帝君吗?”
我点了点头。
贞竹公主微微白了面色。
我此刻却没有心情过问贞竹公主的想法,便笑了笑,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要到灵泽去向爹爹拜寿,我吃早饭时没有见到贞竹公主,便问梨七。
梨七疑惑道,“公主昨晚就离开行宫了,王上不知道?”
“离开行宫?”我有些意外,“她可曾说什么?”
梨七道,“是赫之将军告诉我的,我以为是王上的安排,也没有问。”
“叫白赫之过来。”我道。
我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白赫之很快就走了进来。
“公主什么时候离开行宫的?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我问。
白赫之道,“回禀王上,贞竹公主是昨晚亥时离开的,说是王上的吩咐,要去南海。”
“南海。”我惊出一身冷汗,贞竹公主一定是听到了我和文昌帝局说的话,跑到塔山去找苏寂去了。
且不说穷奇兽,就是塔山那万丈悬崖,以贞竹公主的修为,也很难平安地爬上去。
“王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梨七看着我,急急问道。
我来不及细说,对白赫之道,“你快去天宫一趟,叫文昌帝君到塔山去。
白赫之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迈步向外走去。
梨七追上来,“王上,您要去塔山?”
我点点头,猛然想起来今日是爹爹的生辰,便道,“你回灵泽一趟,将寿礼送给爹爹,我去塔山之事,不许对旁人说。”
梨七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王上——”
“如果贞竹公主真的去了塔山,现在说不定已经遇到了危险,耽误不得,爹爹娘亲那里,我就交给你。”我看着他道,“不能让爹爹娘亲再为我担心,知道吗?”
梨七点点头。
我转身出了行宫,一路往南海赶去。
快到正午的时候,我终于赶到了塔山,望着那切入云际的悬崖,我叹了口气,腾云上去。
山顶就是穷奇兽出没的地方,我缓缓降下云头,一面往前走,一面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
突然听见身后空气急剧流动的声音,我猛地跃起,转身。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