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淡淡道,“在这里坐一会,不要出去。”
他起身往外走去。
大概有什么紧急的政务吧,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既然苏寂让我不要出去,我乐得装作没有瞧见。
我喝完一壶酒,趴在棋盘上睡着了。
醒来已经到傍晚,苏寂坐在一旁看书,听见我醒来的声音,扭头看我一眼,放下了书,倒杯水递给我。
我喝口水,准备下榻回房间睡觉。
“玉芒。”
苏寂叫了一声。
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想了一下也没有觉得什么,扭头看着他。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继任炎释之王的事?”
我皱起眉头,“难道上次你是认真的?”
苏寂点点头。
我摇摇头,“不行。”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苏寂看着我。
我别开脸,“炎释纠缠了我太多的恩怨情仇,我不想再和它有任何牵扯。”
苏寂静静地举杯喝酒,我以为我们的话题要终结了,所以继续准备下榻。
“既然有那么多恩怨情仇,为什么不解开呢?”苏寂淡淡道。
我总是很厌烦这样的话题,难道人的烦扰都能像腰带一样,说解开就解开吗?尤其厌烦苏寂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我不过是无缘无故伤春悲秋而已。
“解开?”我冷冷看着他,“一百年前,我和炎璞情投意合,可是炎璞却死在了他们手里,你知道炎璞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连让我皱一下眉都不曾舍得。这样的恨,你要我如何解?炎廷呢?他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凡人,从来与炎释没有瓜葛,可是一样死在他们的手里。我没有一瞬间能忘记,他临死前还想要宽慰我的样子。这样的恨,你又要我如何解?”
我转身出了屋子。
我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走进竹林,才松开紧紧咬着的嘴唇。眼泪滚烫滚烫地扑落下来。我伸手捂住眼睛,想挡住汹涌的眼泪,可是眼泪却仿佛有自己的主意般,顺着我的指缝拼命涌出。
一夜过去,天色渐亮的时候,我先到后面的山泉洗了把脸,回了竹屋。
我想与苏寂说一声,离开紫竹山。
回到屋里,却不见苏寂。桌上放着一封信。
没想到我还没走,他倒先走了,如此也好,我终于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着了,我看了一眼信封上酣畅飘洒的字,扔到一边,喝了半壶酒便睡着了。
懒懒地过了两日,我难得骑个早,便出了竹屋,到竹林里散着步,一路走到山下。
“姐姐?”
转身看见贞竹公主。
贞竹公主紧走几步,到了跟前。
“公主。”我笑着招呼了一声。
“原来姐姐还在这里,我以为帝君去了炎释平乱,姐姐也一道走了呢。”贞竹公主道。
“平乱?”我疑惑地道。
“姐姐不知道?”贞竹意外地看着我。“炎释各大统领为了争夺王位,已经一路打到王都,听说战事十分紧张,我父王和王兄都去了。”
原来苏寂是为此离开的。
“也不知道帝君如何了。”贞竹公主喃喃道。
“帝君修为精深,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一句。我想起苏寂留下的信,便与贞竹公主匆匆道别,回到竹屋。
找了半天,才在桌子下找到那封信,打开一看,只有短短一行字:“闻炎释乱,暂别,望珍摄自重。”
这算是什么信!我气恼地扔到一边。想了想,转身出了草屋。
到了炎释境内,我一路到了天帝派来的大军扎营处。
“什么人?”营地守将一见我,喝了一句。
“灵泽玉芒。”我自报家门。
“玉芒公主?”那守将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
“你带我去找昭顺帝君——”我话音未落。
“公主?”苏寂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我转身,苏寂一身银甲,从一匹白马上优雅地飘然落地。
我突然想起那天苏寂叫我一声玉芒,他总是礼数周全地叫我公主,那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苏寂问我。
周围还有不少人,正竖着耳朵听我和苏寂的对话。
大概是都听说过我差点与苏寂订亲的事,如今居然在战场上见到我,舍不得不听耳旁的八卦。
“我来帮你。”我简短地道。
苏寂细细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晚上,我独自坐在苏寂的帐里喝酒,听着外面点将的声音。远处响起了厮杀声。
片刻苏寂进来,坐在我旁边,也倒了一杯酒。
“赤血将军与德玄将军都是炎司的心腹,势均力敌,如今其他各路人马已经分别投入他们麾下,实力不可小觑。”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今我们非要强攻不可,如果强攻不下,反而引得赤血和德玄联手,形势就会大大不利于我们。”
他看了我一眼,“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切不可冒进。”
我转脸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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