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影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赞道:“单以御风之术来看,君爵对天命神通的掌握已近乎化境了。”
“大人过奖了,我这一点点能耐比起你来,实在是差之千里。”张还生仰望着空中飘荡的无数绢布长卷随口谦虚了一句,之后轻声问道:“只不知这些绢布到底乃是何物?”
“绢布自然是绢布,”幽影悠悠答道:“但却由秘法制成,又被修士用作法器,施展密术将活人封印其中。
汝只需将其放在明月之下借着月华之力解开封印,便可得丁口两万。
而这两万人皆是身强力壮的矿丁,比营商之人老实却又比务农之人心活,乃是最最适合训练成兵卒的人选。
以前姜氏怕引人忌讳,没得合适地域操练,现在感觉你这海外基业正合其用,便运了来,一旦练兵有成,广散各处,顺便就可自然而然的夺了你的军权,可谓两全其美。”
张还生闻言目光中眼珠一瞪,惊叹的说道:“这些绢画竟是活人所化吗,此种秘术不是说尽都失传了吗,怎么那姜氏竟还懂得传承呢?”
“这有何出奇之处,”幽影听到这话,不屑的说道:“真没想到以君爵的身份,竟会相信那些个市井传言。
其实此种将活物须弥藏于介子的秘法,炎黄不少底蕴深厚的传古势力都有,只是作为底蕴秘而不宣罢了。”
“原来如此。”张还生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化为念珠的人口袋,露出释然的表情说道,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大人真好手段,这一点点时间不仅擒拿住了姜氏乱党,还取得了口供。
说起来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姜氏的谋划再好,最终也还是为我做了代嫁衣裳,只是这两万矿丁,可不能算在大人允诺的百万青壮中哦。”,说话间已操纵着旋风,将漫天绢布平铺在了山谷的草地之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是不愿眼睁睁看着太多生灵因术法消散而忘,动了善心,”那幽影闻言不屑的说道:“岂会因此占汝什么便宜。
许诺给你的百万青壮,最多一个月后便会运来。
汝别忘记多存些粮食,免得有了丁口却活活饿死,造成**,遭了天谴。
事情暂了,在下就言尽于此,告辞了。”,之后突地一闪,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这时遍地平铺的绢布中有烟雾升腾,那本来平坦如同明镜的布面之上荡漾起无数波纹,不一会缥缈的雾气中便有倒卧的人影,像是破水而出般从绢面中浮现了出来。
望见这一幕,张龙初御风而起,端坐空中,口中喃喃自语着,“看来今晚又得要装神弄鬼一回了。”,召唤出无数狰狞、巨大的外道护法虚像,俯瞰大地,不知不觉间露出庄严宝相,静静等候起来。
一夜折腾之后,时光飞逝,转眼间六十几天过去了。
按着节气,此刻炎黄之地已是秋高气爽,可熊倪岛上却仍然稍显湿热,尤其正午时分,更是暑气逼人。
这天,在一片耀眼的烈日之下,张还生立足于一片刚刚开垦出来,撒下稻种的广阔农田之上,心念转,不断自足底沃土中抽取那地、水灵力,作为施展那《万物化春》功法的源力。
瞬息,以他为起始之点,身后四丈多宽,二十余丈长的大地之上,地壳剧烈翻涌,无数湿泥涌动着依附于其后脑、脖颈、背脊、双腿之上,短短几息,竟生生演化出了一只栩栩如生,样子如同春蚕一般,只是身躯要庞大十万、百万倍的肥虫。
这时渺小直如一颗砂砾的张还生,已经完全被镶嵌于巨虫的头壳之上,居高临下的左右看看,便驱使着那飞虫仰首施展出种种神通来。
鸣春、生雨、促芽、生发…短短几个时辰后,见周围几十万亩本来应该至少数日才得冒青的新田,已经密密麻麻长满了半尺长的青苗,他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散去了功法恢复了人形,伸了个懒腰,转身御风飞腾着来到了几里外的一片高坡之上。
之后望着身旁头戴斗笠,身穿麻衣,一副老农打扮,手中还牵着头青牛的森玄机道:“玄公,这片田地催发之后,安顿那百万青壮的食粮便够了吧。”
“足矣,足矣。”森玄机居高临下望着无边无际的翠绿,满脸欣慰的说道:“据那些海商讲,如今炎黄遍地灾荒,先是飞蝗,续而冰雨,过后却又兴了旱魃,许多地界几乎颗粒无收,如无官府赈济怕是早已饥民遍野,这种时候便是买粮只怕也无处可去。
幸赖君爵神通广大,可揠苗助长又不伤根茎,岛上的食粮总算是可以周转过来,不必再去外求了。”
“食粮既然无缺,民心便可稳定,”张还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之情,长长舒了口气,沉吟着说道:“剩下的便是慢慢的辨正识伪了。
姜氏送来的两万矿工在新建的矿邑里困着,由甲士看押,早晚点卯,日夜分拨劳作已经六十余日,有异动者皆已被我击杀,余者瞧着都已驯服,可稍稍让他们过的松快一些,有个盼头。
还有齐人送来的百万青壮,说全都是破家失地的卖身贫民,世代为奴的仆女,遭灾逃难的农人…瞧着也一个个面黄肌瘦,无有神采,还有家小跟随,但保不住其中就可能掺杂着细作。
所以我觉得这些人现在只能拘在原地使用,可以为农、为工、为坐商,却不能为行商,更不能为军。
我们在张国旧民中新招募的那一万兵丁,再过十几日便可成军,到时让他们分开驻扎在新立的五十座县邑中,执重典慢慢驯化,总需一两年的熬炼之后才能开禁。”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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