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了这件小事,他又在边城好好休息了一夜,便想要马上离开,临行前却又动念,漫步来到了昨日刚刚盘下的,位于泼风西面坊市之中,长约五丈,宽三丈有余的铺面外。
那铺子之前经营的乃是杂货,已经关张了有一阵子,张还生到时,应顺正和两个年龄与其相仿,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粗布衣裳的姑娘,几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做起活来却毫不含糊的孩童,忙忙碌碌的着打扫着铺面,随便盘点剩下的旧货底子里,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张还生在门外晃了好一会子,见无人在意自己出现,只能无奈的迈步进门,轻咳了一声道:“应顺,且别忙着打扫了,我有几句话要吩咐你知道。”
话音落地,应顺才猛的察觉东主竟已在不远处站着,慌得急忙丢下手中擦着木柜的麂皮,几步跑到张还生的面前,恭敬的拱手,深深鞠躬道:“公子来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尽心竭力的办好。”
而与此同时,铺子里的那两个布衣少女亦脸色微微一变,恭恭敬敬的朝张还生躬身行礼,几个孩童也懂事的不再吵闹,一个个站定后仿佛看都不看乱看的,老老实实低下了脑袋,
张还生虽然早已习惯被人如此恭顺的对待,但在这礼法秩序几乎荡然无存的边城,乍见还有人还这样守礼,心中还是不免感到一阵莫名的舒服,随口问道:“应顺,这两位姑娘,几个小孩子,可是你相近的亲友吗?”
话音落地,应顺还未开口,两个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中,眼神更加机灵的那个,突地声如黄莺的抢先说道:“回禀公子,我和姐姐乃是应顺小弟的邻居,从小便一起长大,宛如亲生的姐弟一般。
这几个小的,穿着虎皮衣服的那两个是应顺的弟弟,穿着桃红衣裳的是应顺的妹妹,剩下三个都是我家的弟、妹。
昨晚应顺说今日要打扫铺子,我们觉得若是雇人还要多花些子钱,就来帮一下手。”
“原来如此,”张还生闻言望了那少女一眼,点点头道:“倒是一番古道热肠的心思。
我瞧着你手脚麻利,声音也动听,若愿意的话,便在姐姐一起这铺子里做前柜的活计吧。”之后又指了指那几个孩童,“那些孩子,虽然年幼,可看起来也颇为懂事、守礼,在这边城委实殊为难得,要是愿意的话,也可来埔里充当打扫、迎客学徒伙计,月俸便照着大人的七成领。”
披风城中求生不易,听到这番话,铺子里那两个豆蔻年华的姑娘还爱惜脸面,只涨红了脸不住的道谢着应下了差事,那几个孩童却已跪下胡乱磕起头来。
面对她们前恩万谢的样子,张还生只漫不经心的摆摆手,说了句,“大家彼此相见便是有缘,一点小事无用放在心上。”,便不再理会,扭头吩咐应顺道:“这权国边地困乏之极,我在这里开间商号,根本就不为赚钱,而是为了搜罗那林间国的消息。
所以你没事时一定要多往林间国去走走,沿途不拘有什么见闻,都用心记下,尤其是哪个部落俘虏了大批奴人之类的消息,晓得了吗?”
应顺早已知道自己的东主,最主要的生意便是贩卖人口,生里虽一直都有些别扭,表面却恭恭敬敬的答道:“小的记住了,等公子下次再来时,一定让您满意。”
“这样再好不过,”张还生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应顺啊,我这人对待属下一向赏罚分明,你若做的好了,我异日必让你与妻小、家人离开这凶险的蛮邦边地,去往那安逸的世外桃源上安居。”
听到这话,应顺眼睛一亮张张嘴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张还生却已大步离开了铺子,扬长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泼风城的街头。
半个时辰后,他在权国空荡无人的边荒野地,使出韦陀波耶舟瞬间来到了炎黄腹地,中域霸主齐国都城灵丘的远郊。
收了梭舟之后便御风而起,朝灵丘城的方向飞去。
而张还生这一走便是整整四十余日渺无音讯,直到初秋时分,才又用那波耶舟穿越数万里的路程,赶回了自己执掌的海外小国。
相隔三月未见,‘有余’已经按着张还生之前与森玄机的商议,由村直接立府,却仍然没有城墙,靠着临海的悬崖峭壁一字排开,宽百余丈,长十余里的地界,尽皆是新修或是正造着酒肆、客栈、饭庄、戏院林立的坊市。
此外,近海已经停靠着数十艘的巨舟,却还在不断拓宽增建泊位的主码头外围,正修造的渔场、船坞也是数以十计,真真是一副昌盛兴旺的景象。
而两座山脉中间那条巨大的缝隙,此时已经建了座名为‘海渊’的雄伟关隘,将盆地内的张国一都、十县和有余府相隔开来。
那海渊关上火器林立,时刻都有甲兵巡弋,显得戒备极为森严,给人一种插翅难飞之感。
将梭舟收回储物珠,张还生御风飞回熊倪城中,按着惯例在朝堂召见完森玄机以及麾下重臣后,隐瞒着身份,在‘有余’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之后每天除了早晚必做的修炼外,他便在海边闲坐着观看沧海变幻之势,以意念将元神霸占海域的微小潜流悄然抹去,享受操纵自然之乐,逍遥了十几日,终于等到了法螺震动之时。
孤身一人坐在一片礁岩之上,张还生望着缓缓落下的灿烂夕阳,好奇的将抖了不停的法螺贴到耳边,顿时听到伴随着波浪似的潮涌声,一个细微之极不断重复的人声,传进了耳朵,“张家君子,张家君子,吾等已至张国之境,汝可至有余府‘异珍坊市’的贝珠客栈中来寻;
张家君子…贝珠客栈中来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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