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柏乡之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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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910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一日,大梁宁国节度使、同平章事、北面行营都招讨使王景仁带领副使韩勍、先锋李思安、等梁朝勇将进驻柏乡(今属河北邢台)。赵王王镕接到紧急军报,立刻派人向晋王李存勖报告。李存勖决定派蕃汉副总管李存审守*阳,自己亲自带兵由赞皇(属河北石家庄市)向东开进,去抵御梁军。定州的王处直也遣将带领五千兵马跟随晋王出征。

      十二月二十五日李存勖带兵来到赵州,与周德威会合。晋王派出的军队俘获二百多名梁军出外割草砍柴的士兵,李存勖亲自审问这些梁兵。李存勖问他们:“你们从洛阳出发的时候梁主是怎样交待你们的?”这些士兵的回答也使李存勖吃了一惊,那些人回答:“梁主对那些将军们说‘镇州王镕反复无常,终究会成为子孙之患。我把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你们,镇州即使是铁铸成的你们也要为我把它攻下来”李存勖深感柏乡之战定是一场血战。

      二十六日李存勖率领众将及河东大军进至距柏乡三十里安营扎寨,派周德威带领胡人骑兵到大梁军营前挑战,梁兵没有出营应战。二十七日李存勖命部队进至距梁军大营只有五里的地方,在野河北面扎营。晋兵又派出胡人骑兵到梁营挑战,他们一面向梁营中射箭,一面用恶毒的语言诟骂梁军和他们的将领。

      梁军统帅王景仁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听到小校报告晋军骑兵在在寨外骂阵,命令各位将领不要出营,以避晋军锐气。可副使韩勍对王景仁的决定大为不满,先锋李思安更是脾气火爆,两人进帐讨令出战。尽管王景仁一再说明按兵不动的理由,而韩勍坚决要求出营。韩勍和李思安都是朱温手下多年的战将,而王景仁却是刚刚归顺朱温不久,只好同意韩勍带领三万军兵出营接战。

      韩勍出营后将三万步、骑兵分为三路,追击挑战的晋军。韩勍所带领的梁军军衣都是丝绸所缝制,盔甲都镶着金银边,旗帜鲜明,看起来很威风,晋军士兵看到都有些胆寒。周德威对副将李存璋说:“梁军这不是在打仗,而是显示军威。我们一定要先挫动他们的锐气,否则我军就不能振作。”周德威巡视各军对士兵们说:“对面是汴军的天武军,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商贩、酒徒、佣工和屠夫而已,衣甲虽然鲜明,其实十个人也不敌你们一个人。擒获他们中一个人就能使你富贵,奇货可居,大家可不能错过机会啊。”说罢就亲自带领一千骑兵冲入梁军阵中攻击梁军的两端,左冲右突,四次杀入梁军,擒获数百梁兵。晋军见军中主帅如此英勇,士气大增,不少将领也带领骑兵挥舞刀剑冲进敌军大杀大砍,梁军阵中一片混乱。但是梁军数量多于晋军,一阵混乱过后在各路将领的督战下渐渐稳住阵脚,并向晋军缓慢推进过来。周德威组织晋军且战且退,退到野河边上,晋军援军在李存勖带领下也加入战斗,梁军几次攻击均被击退,也只好收兵退出了战斗。

      经过这次交战,晋军老将周德威思考良久,向晋王李存勖献计说:“贼人声势太大,我们应该按兵不动,等待敌军士气衰落再与之战斗。”李存勖毕竟年轻气盛,对周德威提出的避战的做法颇为不满,他问道:“我们孤军远来是为了救别人的危急,三镇合兵互不统属,应该速战速决才对,你却要按兵不动持重求稳,有什么道理呢?”周德威解释道:“镇、定之兵长于守城,短于野战。我军则依仗骑兵,在平原广野才能发挥特长,可以往来驰聘冲突。现在在敌兵营垒门口强攻,战马没有施展它四蹄的空间,而且敌众我寡,如果敌军知道了我军情况那就危险了。”晋王李存勖听了周德威的话闷闷不乐,退回帐中倒身睡下,众将都不敢多言。

      周德威见没有说服李存勖就去找河东的老臣张承业。周德威对张承业说:“大王取得了一个小胜就轻视敌人了,不自量力希望速胜。现在我军离敌军只有咫尺之远,只隔着一条野河,如果敌人在河上架桥过河来攻击我军,我军马上会被消灭。不如退兵到高邑(今属石家庄市又名凤城),引诱敌人离开营垒,他们出兵我们就固守,他们退兵我们就出营攻击,另派轻骑兵抄夺他们输送的粮饷,不出一个月就能打败敌人。”张承业听了周德威的话,深以为然。他马上去晋王的中军大帐来见李存勖。进帐以后见李存勖还躺在卧榻上立刻拍着李存勖的肩膀说道:“现在难道是大王安稳睡觉的时候吗?周德威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他的话不可忽视啊!”李存勖一跃而起说道:“我是正在思考他的建议啊!”这时突有探马来报,梁兵虽然坚守不出,可王景仁已经派出工兵在野河多处建造浮桥。晋王李存勖对周德威说:“果然不出老将军所料。”当天晋王就命令全军退保高邑。

      晋军退至高邑以后行动更加灵活,虽然高邑离柏乡有三十里距离,但对以骑兵为主的晋军根本不是问题,扬鞭即可至梁军周边活动,而梁军却不能轻易攻击到晋军。而柏乡以前又不是屯兵之所,因而没有多少粮草为梁军所用。周德威派出轻骑兵频繁袭击梁军补给线,使梁军粮草更为缺乏,梁军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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