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朱温向昭宗奏报洛阳宫室已经完工。催促昭宗尽快出发去洛阳。昭宗李晔接连接到朱温的奏章要他前往洛阳。昭宗百般拖延,屡次派宫人对朱温说皇后刚刚产下一子,不宜远行,希望到十月份再去洛阳。朱温怀疑昭宗拖延是想等待事变,等各路军阀来救他回长安。朱温在洛阳大发雷霆,派出牙将寇彦卿,并对他说:“你去陕州,即日催促天子前来。”寇彦卿奉了朱温的命令,对昭宗李晔可就不客气了。李晔看到如果不去洛阳真会有性命之忧,只好于闰四月初三从陕州出发前往洛阳。
寇彦卿回到洛阳向朱温汇报说司天监的人曾对昭宗说:“星气有变化,时间在今年秋天,东行不利。”所以昭宗想要十月才来洛阳。朱温马上命医官许昭远告发司天监王墀、医官阎之、内都知韦周、晋国夫人可证企图谋害自己,于是把这些人全部拘捕并杀掉。
自从在陕州酒宴之上朱温怀疑昭宗企图用毒酒暗害自己后,他决定对昭宗采取进一步的控制措施。崔胤死后护卫昭宗的六卫禁军都已经被解散,但皇帝身边还有二百余名陪昭宗击球供奉和内廷侍应小儿。这些人时刻不离昭宗左右,使得朱温感到对他上朝或见皇帝时有一定危险。
有一次朱温去朝见昭宗李晔,李晔竟命令朱温上殿为他系鞋带。这时朱温只好跪下为昭宗系鞋带,背后可都是那些李晔身边侍应的小儿,只要其中一人敢于攻击他,朱温就会死在殿上。朱温不觉冷汗直流,可惜的是这些皇帝身边的人竟无一人有此胆量,朱温才得以全身而退。于是朱温决定处理掉这二百多人,他预先在自己的军队中选了二百名与这二百人相类似的年轻人,然后趁昭宗走到谷水宿营时送去酒菜以慰劳这二百名侍从名义,把他们集中到一起全部用绳子勒死。朱温让选中的二百名自己人穿上与死去的二百名侍应同样的衣服到昭宗身边服侍皇上。昭宗开始还没有觉察,过了几日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都换成朱温的人了。
闰四月初十,昭宗李晔由洛水来到了洛阳,十一日登上洛阳宫光政门接受百官朝贺,宣布改元为天佑年号,大赦天下,更名陕州为兴唐府,并下诏讨伐李茂贞和杨崇本。
十四日,敕令宫内诸司除宣徽两院保留九使外其余尽皆废除,仍旧不允许内夫人充任各司使。任命蒋玄晖为宣徽南院使,王殷为北院宣徽使兼皇庭使,张廷范为金吾将军兼街防使。任命韦震为河南尹兼六军诸卫副使,又征召朱友恭左龙武统军,氏叔琮为右龙武统军与朱友恭共同主管宫廷值宿警卫,这些人都是朱温的手下亲信。
十九日,朝廷任命张全义为天平节度使。
二十一日,任命朱温为护国、宣武、宣义、忠武四镇节度使。
镇海、镇东节度使钱镠上本求封吴越王,朝廷不答应,朱温为其说情,结果封钱镠为吴王。朱温够聪明,把本应封给杨行密的吴王给了钱镠,他俩不打架才怪!
朝廷还改名魏博军为天雄军,封天雄军节度使罗绍威为邺王。
昭宗李晔来到洛阳,转眼已经二月有余,按照朱温的要求作了人事变动,后宫生活也渐渐走入正规,五月的一天决定宴请群臣。宴会在崇征殿进行,朱温及文武百官全都参加,也算是大唐迁都后一项重大活动罢。宴席结束后昭宗又召朱温到内殿再去饮酒,朱温有了上次与共饮的教训,疑心昭宗又要毒害自己,借口自己已经喝醉了不肯进内宫。昭宗又传旨说如果朱温不愿进内宫,请朱温的军师敬翔来,朱温谎称敬翔也醉了,于是两人谁都没把昭宗旨意当回事全都不去见昭宗。五月初七朱温就回了大梁,可朱温留在洛阳的心腹却在时刻监视着昭宗李晔的一举一动。
六月份,李茂贞、王建、杨崇本传檄天下竖起了奉诏讨贼的旗帜,开始出兵向朱温的汴军发起攻击。朱温在大梁命令朱友裕带兵数万抵抗,又命令刘鄩放弃鄜州退守同州待援。六月二十日朱温点齐兵马由大梁出发,亲自带兵西讨李茂贞。七月二日路过洛阳,觐见昭宗,寒暄几句,即回到洛阳府邸。朱温留在洛阳的军将纷纷来到府邸向朱温汇报最近洛阳宫中发生的事情,其中蒋玄晖讲的最多。
昭宗自从离开长安后就时时在担心被害,常常与皇后相对哭泣。有一次朱温见到德王已经长成一位相貌堂堂的大小伙子,心中就非常忌惮。朱温就对人说:“德王曾经擅自称帝,怎么还能留着他呢?”这句话被昭宗李晔知道了就问朱温可说过这样的话,朱温只好将这事推到死了的崔胤身上,回答道:“皇帝的家事,臣怎敢妄议,这是崔胤给我造谣陷害。”李晔也真是不识好赖人,竟把这件事对蒋玄晖说起,而且哭着咬破中指流血不止,对蒋说:“德王是我的爱子,朱全忠为何一定要杀他呢?”
朱温听了蒋玄晖等人的话,沉默不语。联系几次怀疑昭宗要谋害自己,感觉昭宗李晔绝不是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的人,他也很怕自己率军西征昭宗会在后方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朱温开始暗暗思量是不是应该下决心除掉这个昭宗皇帝,干掉李晔后怎么办,是自己登基做皇帝呢还是另立一个皇帝,他还没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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