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占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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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温被封为东平王不久,李茂贞就得到了消息。他立刻进京朝见昭宗,也想得到一个王爷的头衔。昭宗李晔开始不同意,心想你李茂贞勾结宦官闹事,有什么资格叫我封你为王呢?可是朝中文武都知道李茂贞也是一个能闹事的人,在众官的劝导下,昭宗也只好息事宁人封了李茂贞一个歧王。

      刘季述、王仲先死后,崔胤和陆扆两位宰相对昭宗说:“这次的祸乱,都是由于宦官掌握禁军引起的,请求主上让崔胤执掌左军,陆扆执掌右军,这样诸侯不敢欺凌皇室,王室就会得到尊重。”昭宗犹豫了两天不能做决定,李茂贞听到消息,立刻大怒说道:“崔胤这是想夺取军权,翦灭诸侯啊!”李晔问计与李继昭、李继诲、李彦弼,这三个人虽然帮昭宗杀了刘季述等宦官,但也不愿意崔胤、陆扆掌握军权,于是说:“臣等久在军中,没听说书生能领军的。军权若归南司,必多变故,不如把禁军还交与北司。”昭宗听信了他们的话,就对崔胤和陆扆说:“将士们不愿意做文臣的下属,你们就不要固执己见了。”于是昭宗任命枢密使韩全诲和凤翔监军张彦宏为左、右军中尉,韩全诲以前也做过凤翔监军,禁军军权就又落到宦官手中。

      李茂贞得到了守尚书令、兼侍中、歧王等官爵,又见昭宗把禁军交给了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两位宦官,便高高兴兴找昭宗辞行,崔胤为怕宦官典兵,终究会闹出事来,于是请求李茂贞留三千兵马在京师,充作皇家护卫,以李茂贞的干儿子李继荺带领。左谏议大夫韩偓认为这样做很不妥当,对崔胤说:“留下这些士兵则家国两危,不留这些兵才能家国两安。”可是崔胤却没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性,执意留下了李茂贞的三千兵马。

      朱温既然平定了河北,决定对河中用兵,以剪除李克用的羽翼。他召集众将说:“王珂是个没用的驽材,他依仗太原的势力傲慢无礼。我现在要斩断长蛇之腰,诸位要准备好绳索把它捆绑起来。”

      公元901年一月十六日,朱温派遣张存敬带兵三万,自汜水渡过黄河,从含山路进攻河中,朱温带领中军继后。

      唐朝时河中府治所在今山西永济市蒲州镇,辖区有河中、晋州(属今山西临汾)、绛州(今山西运城新绛县)、慈州(今河北磁县)、隰州(今山西隰县)等五府。河中节度使王珂原是唐末军阀王重荣的养子,王重荣之兄的儿子。王重荣僖宗时期(公元880年)据有河中,后被牙将常行儒杀死(公元887年)。王重荣死后,朝廷以其弟王重盈为河中节度使。乾宁二年(公元895年)王重盈死后,王珂在李克用的支持下成为河中节度使。王珂因为是李克用的女婿,所以是李克用的同盟者,朱温要统一华夏攻打李克用必先取下河中。

      而朱温和王珂的义父王重荣另有一份交情。朱温反正投降朝廷时正是投降了王重荣,而且认他为干舅舅,因为朱温的母亲也姓王。得到王重荣的支持,朱温才能在唐朝廷中立足,而且得到僖宗的重用。

      张存敬不愧是朱温帐下一员猛将,他一月十七日出兵,一月二十五日到达绛州。河中晋、绛两州的守将,根本没预料到汴军会来打他们的州城,没有任何准备。二十七日拿下绛州,绛州刺史陶建钊投降。二十九日拿下晋州,晋州刺史张汉瑜也投降了。朱温派侯言守绛州,何絪守晋州,并派出两万兵马拦住河东李克用援助河中之路。昭宗害怕朱温带兵西入关,赶忙派使臣去和解汴军与河中的战事。可朱温这时怎肯听朝廷的劝解呢?王珂不断派出使者向李克用告急。李克用苦于汴军陈兵于途,不敢贸然出兵。王珂的妻子,也就是李克用的女儿,写信给父亲说:“儿旦暮为俘虏,大人何忍不救?”李克用只好对她说:“现贼兵塞晋、绛,众寡不敌,我要出兵必然与你们一起灭亡。你不如和王郎一起回归朝廷吧。”王珂又向李茂贞求救,说道:“天子刚刚复位,诏告各藩镇不可相攻伐,同奖王室。今朱温不听诏命,可见其野心。河中若亡,则同、华、邠、歧俱不能自保。天子的神器拱手送人,是必然的趋势了。您应该赶紧率领关中军队,保卫潼关,出兵援救河中。我自知不武,愿您给我一个西边的小镇,整个河中可归您所有。关中的安危,国运的长久,就仰仗您了,请您慎重考虑。”李茂贞眼光短浅,竟把王珂的来信置之高阁,不予理睬。最后还是李克用动了点真格的,他派李嗣昭去攻打泽州,并攻下了泽州。

      二月初二,张存敬兵发晋州,初六包围了河中。王珂慌了手脚,决定逃往京师。他带着全家近百口人准备上船,可是由于浮桥坍塌,黄河水夹带泥沙拥塞了河道,船行非常困难,而军心离散,再也不听王珂的指挥了。牙将刘训对王珂说:“现在人心乱了,如果夜间出城渡河,一定会争抢渡船。如果有一人作乱,无法预料会出什么事。不如先向张存敬表示愿降,再慢慢考虑是否归顺。”王珂听从了刘训的主意,于二月初九在城上竖起了白旗。张存敬来到城下要求王珂打开城门,王珂却说:“我和朱公有通家之宜,请你暂且退下,等朱公到来,我自然会将城池交与他。”张存敬只好退兵,并派人去通知朱温。

      朱温在洛阳听到王珂投降的消息,很高兴,马上赶赴河中受降。二月十五日路过虞乡,先到王重荣墓前祭奠。朱温哭得很伤心,河中的人还认为他挺重情义的,于是放下了心。朱温来到河中城下,王珂打算面缚牵羊出迎。朱温阻止道:“太师舅父的恩情我怎能忘记,公子如果那样做,让我日后怎样见舅父于九泉之下。”最后朱温与王珂兵并驾进城。朱温进城后就上表给朝廷让张存敬为护国军留后,而把王珂全家迁往大梁。这时王珂也只能尊命而行了。日后朱温又派遣王珂进京入朝,暗中派人将其杀死在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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