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昭宗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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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宗李晔被囚这件事应该先从唐朝的两大对立的机构说起。这两大机构就是权力最大的南衙与北司。自唐太宗李世民始,唐朝就建立了南衙北司。南衙是当朝宰相及六部九卿议政的地方。因其设立在皇宫的南门,因此称为南衙。而宦官的中书省则在宫城的西南角,而他们都在北门出入,因此称为北司。由于唐朝不少皇帝信任宦官,使得宦官的权力无限膨胀,他们甚至掌握了唐朝廷的禁军,于是他们与南衙多次产生冲突。唐朝末期,田令孜、杨复光、杨复恭都是有名的大太监,他们有时与朝廷外部的军阀相勾结,都可以干预皇帝的废立,可见权势之大。

      公元900年,昭宗任命崔胤为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也就是当朝宰相。这时昭宗也意识到宦官权力太大希望抑制宦官的权力。崔胤主张坚决打击宦官势力,所以经常与皇帝李晔谋划怎样消夺宦官势力。崔胤外有朱温的支持,曾经四次罢相,又四次复出,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崔胤在朱温的支持下成功的排挤掉另一位宰相王抟并说服昭宗流放了大太监枢密使朱道弼和景务修,最后把他们赐死。

      昭宗李晔和宰相崔胤联手赐死了太监朱道弼、景务修这件事,引起了宫中太监们的恐慌,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再说昭宗从华州回到长安后,对国事一愁莫展毫无办法,于是就经常酗酒。喝醉之后喜怒无常,有时就滥杀无辜,搞得宫中人人自危。以左军中尉刘季述、右宫中尉王仲先、枢密使王彦范、薛齐偓为首的几名大太监聚在一起商量,他们都说:“皇上做事轻浮,遇事多变,现在只听南衙的话,这样我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不如奉立太子,尊主上为太上皇,联络歧、华兵为外援,控制诸藩,这样就没有人能害我们了。”

      十一月份,这一天昭宗在苑中打猎,然后又排开酒宴喝得大醉。夜晚回到宫中,竟亲手杀死了几名小太监和宫女。第二天,辰时已过,宫门还不开。刘季述就去中书省找崔胤,对他说:“天到这等时分,宫门紧闭,宫中一定是出了事情。我是内臣,有责任进宫去看一下。”刘季述是禁兵头领,手中有兵权,于是他带领禁军千余人破宫门而入。刘季述带兵进内宫,昭宗李晔尤宿醉未醒。刘季述命人带过当值太监这才问明情况,他命军士把守后宫,就出宫又去找崔胤,对他说:“主上这样行为,怎能治理天下。废掉昏君,拥立明君,自古有之,为了社稷国家,不算叛逆。”崔胤虽然不同意废掉昭宗,但看到刘季述身后卫兵各拿刀抢,知道如果他敢于反对立刻就会丧命,只好也表示同意。

      昭宗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农历三月初六,刘季述陈兵殿堂,召集百官,当庭宣读一份联名状,其中也有宰相崔胤的签名,要求李晔退位而由太子李裕监国。刘季述命令百官也在联名状上签名,刀斧之下那个敢不从!

      这时昭宗李晔正在乞巧楼,刘季述、王仲先埋伏了一千余兵丁在宫门外,两人与宣武进奏官程岩等十余名官员请求皇上接见。皇帝李晔召见刘季述等人,等着十余名官员一登殿,千余士兵马上呼喊着冲进宣化门,见人就杀。李晔看见乱兵冲进了宫,吓得从龙床上摔了下来,爬起来就想逃走。刘季述和王仲先扶他坐下,李晔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名太监只好从后宫请出皇后,皇后对刘季述说:“请军容使不要吓着圣上,有事可以大家商量。”刘季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要李晔退位的联名状,说道:“陛下当皇帝可能已经当腻了,群情都愿意推举太子监国,陛下可以到东宫去颐养天年了。”李晔这时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说道:“昨日和众卿家饮酒,酒是喝多了一点,可还不至于让我退位吧。”刘季述回答:“这事非臣等所为,都是南衙众大臣的主意,陛下先去东宫吧,等事情平息以后再接你回大内。”皇后怕李晔不答应,引来杀身之祸,就劝昭宗说:“陛下就按军容使说的去做吧。”昭宗李晔只好交出传国玉玺给刘季述等,在少数几名宫女和太监的扶持下与皇后嫔妃上了辇车去了少阳院。

      到了少阳院,刘季述开始对昭宗无礼。他手中银着银楇一边在地上划道一面对昭宗说“某时某事,你不听我的话,其罪一也。某时某事,你不听我的话,其罪二也。”一连在地下划了数十道才算完。刘季述亲手用一把大锁锁住了院门,并把熔化的铁水灌进锁里,并命令左军副使李师虔带领军队包围少阳院,只要昭宗有什么动静,都要报告他,这才离开少阳院。昭宗李晔就这样被关进少阳院,只能通过墙上一个洞得到饮食,想要一些纸笔也得不到。当时正是隆冬,嫔御公主无御寒衣衾,号哭之声闻于外,也没人搭理。

      刘季述等人造了一份假诏书迎请太子入宫监国,十一月初七又假拟一份诏书令太子继位。太子李裕改名为李縝,十一月初十即皇帝位,称昭宗为太上皇,皇后为太上皇后。

      刘季述拥立太子即位后,为取悦百官立刻以新皇帝的名义给每个人加官进爵。他还杀掉了反对自己的睦王李倚,并对昭宗亲信的宫人、左右、方士、僧道等人大加杀戮。刘季述指挥的禁军每夜都要杀人,天明时用车将尸体运出宫,借以立威。有一天他要杀司天监胡秀林,胡秀林义正词严的对他说:“军容大人幽囚君父,还要多杀无辜不怕报应吗?”刘季述真怕报应这才不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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