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昭宗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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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邠州节度使守侍中兼中书令王行瑜向昭宗请求作尚书令,昭宗身边的宰相韦昭度密奏昭宗说:“太宗皇帝以尚书令执政,遂登大宝,自此这个职位不再授人臣。唯有郭子仪以大功拜尚书令,而郭子仪终生不敢自称这个官讳。王行瑜怎敢这样要求呢?”昭宗李晔就没有答应封王行瑜为尚书令,封了他一个太师头衔,并赐号尚父及铁券。

      昭宗李晔身边另一位宰相崔昭纬暗结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他派人告诉王行瑜:“前次皇帝已经同意任命你为尚书令,由于韦昭度的阻止,才没能通过。现在韦昭度又和李溪勾结,荧惑圣听,恐怕他们要做杜让能以前做过的事。”在崔昭纬的挑唆下,王行瑜、李茂贞上表给昭宗要求罢免韦昭度和李溪官职。昭宗李晔开始不同意,他说:“行军打仗朕与藩镇军帅商量,任命宰相不关你们的事。”但最后李晔还是迫于压力让了步,罢免了李溪的宰相,而任命他为太子太师。

      王珂与王珙兵戎相见,争当河中地区统帅,王行瑜、李茂贞、韩建都向昭宗上表要求皇帝李晔封王珙为护国节度使。李晔因为先已经答应了李克用的请求,于是便驳回了王行瑜等的表章。这一下惹恼了王、李、韩三帅,王珙又派人对他们说:“王珂是李克用的女婿,他占领河中,必与诸公不利。请诸位出兵讨伐王珂。”王行瑜对这件事最积极,他马上派弟弟匡国节度使王行约带兵去打王珂,王珂则求救于李克用。

      王行瑜、李克用和韩建感觉这件事小皇帝李晔太不听话,竟敢驳他们面子,于是决定到长安见见皇帝,讲讲理。

      昭宗乾宁二年(公元895年)五月,农历初八,王行瑜、李茂贞、韩建各带数千士兵进入长安,惊得京城百姓四散奔逃。昭宗李晔只好战战兢兢上安福门来见这三位军帅,上了城楼,昭宗只见楼下密密麻麻排满了军队,前面骑在马上的正是王行瑜、李茂贞和韩建。城楼上当值太监向下喊道:“天子驾到,三位将军还不下马参驾?”王行瑜等三人见到昭宗,也只好下马行礼山呼万岁。昭宗李晔壮起胆子问道:“三位卿家,没有朕的宣召带兵入京意欲何为?如果你们不想跟朕干了,我就派别人代替你们。”王行瑜等三人这时并没有商定要推翻李晔另立新君,他们只想挟天子而令诸侯,昭宗这样一问,他们倒不知怎样回答。还是韩建口才好点,于是就把王珂不是王从盈的亲儿子,不应作护国军节度使的话当着李晔地面再说一遍。李晔见他们还承认他这个皇帝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昭宗李晔也不想得罪王行瑜等三人,于是就在皇宫摆宴请王、李、韩三帅赴宴。在宴会上,三人又提出:“南北司互有朋党,惑乱朝政。韦昭度讨西川失策,李溪作相不合众心。”请昭宗把两位宰相处死。这么无礼的要求李晔怎么能答应呢?王行瑜等三人可不管皇帝李晔答应不答应,他们要杀鸡给猴看。宴会后他们立即派兵在都亭驿杀掉了韦昭度和李溪,接着又杀了枢密使康尚弼和几个宫中的太监。这一下昭宗李晔老实了,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让王珙当河中节度使,王行约去陕州,王珂去同州的要求。

      李克用听到了王行瑜、李茂贞、韩建兴兵犯阙的消息,立刻带领部下的藩、汉兵进军长安。公元895年六月份兵至绛州(今山西新绛县),刺史王瑶守城拒战。河东兵一阵猛攻,打进绛州杀了王瑶。

      七月份李克用大兵来到河中与王珂会合,接着在朝邑(在今陕西大荔县境内)大败王行约,王行约弃同州逃回长安。七月农历初四,李克用的大军已经进抵长安附近。这下王行瑜等人慌了手脚,三帅手下乱兵在长安大掠西市,准备逃出京城。王行瑜派人劝昭宗跟他们去邠州,而李茂贞则要昭宗移驾凤翔。为达到让昭宗跟他们走的目的,李茂贞手下李继鹏竟命人火焚皇宫大门。

      或传王行瑜和李茂贞要亲自到宫中迎驾,昭宗李晔怕受他们胁迫,在护跸渡头都头李筠和李居实的保护下出启夏门逃往南山,后转幸石门镇。昭宗李晔逃出长安时非常狼狈,百官多跟从不及,半路又遇见强盗,跟随昭宗逃难的百姓被劫掠一空,死伤无数。

      李克用来到长安城下,王行瑜等三人只好撤出长安。李克用命令李存贞为前锋攻拔永寿,派史俨带三千兵马到石门护驾,遣李存信、李存审会同保大节度使李思孝攻打王行瑜的黎园寨,擒其大将王令陶等。李茂贞见势头不好,杀掉纵兵焚烧宫门的李继鹏,上书向皇帝昭宗请罪,并派人去向李克用求和。昭宗派延王戒丕、丹王允宣谕李克用赦李茂贞之罪,全力讨伐王行瑜。

      李克用派遣他的儿子李存勖到石门行在拜见昭宗。当年李存勖刚刚十一岁,昭宗见他相貌不凡,便鼓励他说:“此儿真乃国家栋梁之材,希望他日效忠国家。”李存勖日后果然成了后唐皇帝,建立了自己的王朝。

      在李克用军队的护卫下,昭宗李晔回到了长安。由于宫室焚毁,只好暂时住在尚书省。昭宗下旨消去王行瑜所有官衔,命李克用为邠宁四面行营招讨使去讨伐王行瑜。李克用令李罕之、李存信急攻梨园,破邠州军梨园三寨,杀守军万余人,擒获王行瑜子知进及大将李元福。十一月,李克用攻打龙泉寨,李罕之击走了来援的凤翔兵,李克用攻下龙泉寨,王行瑜逃回邠州。

      李克用兵围邠州,王行瑜上城哭求李克用说:“我实在无罪,胁迫皇帝,都是李茂贞和李继鹏他们干的。你应该发兵凤翔去问罪李茂贞。行瑜将束身归朝请罪。”李克用回道:“王尚父何必谦虚呢!克用受诏命讨三贼臣,你是其中之一,束身归朝这样的事已经轮不到你了。”王行瑜打不过李克用只好带领家族逃出邠州,走到庆州境被部下所杀,传首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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