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兵败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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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宗召集三省、御史台等四品以上官员朝议讨伐李克用之事。张浚奏道:“先帝(指僖宗李儇)再幸山南,实在是李克用所迫。臣常忧虑李克用与河朔诸镇相表里,以至朝廷不能制。今两河藩镇共请讨之,此千载难逢之良机也。但乞陛下付臣兵权,旬月可平。失今不取,后悔无及。”另一位宰相孔纬也说:“张浚先生说得对。”杨复恭劝阻说:“先朝被迫迁徙,虽然是因为藩镇跋扈,但亦由居中之臣措置未得其宜。今宗庙甫安,不宜更造兵端。”昭宗李晔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他说道:“克用有兴复大功,今乘其危而攻之,天下会怎样说我呢?”孔纬说道:“陛下所言只是一时的困惑,张浚所言是万世之利。昨天我算计,用兵、馈运、奖励士兵等费用,打他一二年仗,没有问题。”最后昭宗同意了张浚等人的意见,决定对河东用兵。他对张浚和孔纬说:“那就把讨伐李克用的事交给你们二人去办,可别让朕蒙羞啊。”

      张浚等为什么力主讨伐李克用呢?首先是朱温贿赂暗结张浚等,使他们在朝中为自己代言。再就是李克用听说张浚要拜相,他一向看不起张浚为人,因此说过:“张公好虚谈而无实用,倾覆之士也。主上采其名而用之,他日交乱天下此其人也。”张浚听到了这句话,就恨上了李克用。

      昭宗大顺元年(公元890年),五月,李晔下诏,削去李克用所有官爵、属籍,以张浚为河东行营都招讨置制宣慰使,京兆尹孙揆为副;以振国节度使韩建为都虞侯兼供军粮料使;以朱温为南面招讨使;王榕为东面招讨使;李匡威为北面招讨使,赫连铎为副使;带兵五万去讨伐李克用。

      张浚带领五十二都军兵及邠、宁、鄜、夏各路军马,从京师出发去讨伐李克用。昭宗在延喜楼为他送行,张浚屏退左右对昭宗说:“待臣先除外忧,然后为陛下除内患。”杨复恭在外窃听,听到了这句话。其他官员在长乐坂为张浚饯行,杨复恭也倒了一杯酒请张浚喝。张浚辞以不胜酒量。杨复恭嘲笑道:“相公杖钺专征,作态邪?”张浚答道:“俟平贼还,方见作态耳!”把杨复恭恨得几乎要疯。

      朱温这时也正在汴州做准备出兵去讨伐李克用。正在这时潞州(今属山西长治)传来了好消息,奉命把守潞州的李克用兄弟李克恭被手下乱兵杀死,原潞州一名小校冯霸占据潞州自称留后,有意向汴军归降。朱温马上命令河阳留后朱崇节带兵进入潞州,李克用派康君立、李存孝赶去包围了潞州。

      六月间,张浚领兵来到了晋州(今属河北石家庄市),与宣武、镇国、静难、凤翔、定难各镇派来的兵马会合。准备由西南面逼近晋阳。赫连铎、李匡威则带领云州和卢龙军队由东北面进攻晋阳。

      七月份朱温带兵来到阴地关(在山西灵石县西南),派大将葛从周带一千骑兵过壶口关夜间突破河东军重围,进潞州与朱崇节共守潞州。又派别将李党、李重胤、邓季筠去攻李罕之防守的泽州,再派张全义、朱友裕驻军泽州之北,为葛从周应援。

      朱温通报张浚,汴军已经拿下潞州,请派孙揆到潞州主持军务。张浚不想潞州落入汴军之手,就分出二千军马给孙揆,去潞州接任。八月农历十二日,孙揆由晋州出发,赶往潞州。李存孝得到军报,带三百骑兵埋伏在长子西谷中,准备伏击孙揆。孙揆毫不察觉,持旌节拥大盖,大摇大摆走进伏击圈。李存孝一声令下,当先冲出,活擒孙揆及副使韩归范,尽杀护卫之军。李存孝带孙揆到潞州城下,对城上大喊:“朝廷令孙尚书为潞州之帅,范天使赐旌节,葛仆射可速回大梁,让孙尚书进城吧。”葛从周上城观望,认识李存孝,岂肯上当。

      孙揆被押到太原,李克用本想劝降他,并许以河东副使的官爵。可孙揆宁死不屈,大骂李克用说:“吾天朝大臣,兵败身死,这是份内之事,岂能降你这沙陀小儿。”李克用大怒,命人用锯,锯杀孙揆。锯子难以入体,孙揆大骂:“狗奴才,锯人当用板夹,这都不知道吗?”孙揆不屈而死。

      李罕之泽州被围,派人出城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派李存孝带领五千骑兵迅速赶到泽州解围。汴军包围泽州,主将让兵士向城里李罕之喊话说:“现在张相公已经包围太原,葛仆射攻入潞州,只要几天沙陀人将无穴自藏,你李罕之又能何处求生呢?”李存孝来到泽州,扎下营盘,竟也带五百骑兵绕汴军大营呼喊。他喊道:“我就是沙陀求穴者也,要杀你们的肉来喂饱我的士卒,叫你们中肥胖者出战吧!”

      汴军中邓季筠也是一员虎将,拍马舞刀,来战李存孝,十个回合不到,被李存孝打落手中刀,伸手活擒。汴军大败,李谠、李重胤收余众败退。李存孝、李罕之领兵追击,一直追至马牢山,追上汴军又大杀一场,斩获汴军万余人。李存孝直到将汴军追到怀州(今属河南焦作市)才停止。李存孝又回兵去攻潞州,葛从周、朱崇节见潞州孤军难守,主动弃守。朱温坐镇河阳指挥,见汴军败回大怒,斩李谠、李重胤,退回滑州。

      北路军李匡威攻蔚州(今河北省蔚县),刺史邢善益被俘。赫连铎也引吐蕃、黠嘎斯等数万土兵攻遮虏军,杀其军使刘胡子。李克用命李存孝去与李匡威、赫连铎作战,不胜,又派出李嗣源为副将援助李存孝,两人连手打败了北面的敌军,并俘获了李匡威的儿子和赫连铎的女婿,斩获万余人。现在只剩下张浚带领的中央军一路人马了,朱温因为及时撤回军队其实损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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