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定策决定,内外衔接不便,孟珙警惕性也比较高,定然是外松内紧,夜间发动失败可能太大,白天或许是好时机,任谁也不会想到众目睽睽下的举动!
孟珙神色如故,态度正常地借接待李易,其实也很平常。虽说昨夜双方暗战厉害,但文封的手段并不激烈,往往把探子驱逐了事,并没曾杀人,应该说大家都比较克制,处于相互试探的状态,跟好地把握住底线。
既然李易很知趣,他倒是有些犹豫,若顺势拿下人家,于心不忍啊!只是事关朝廷大局,不忍也要行动却不想,他已经开始筹划,也就是在一两天内动手,李易已经开始动手。
清晨,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会在清晨发动兵乱,而且是带着少量卫士,跑上门来发难,就算是孟珙也想不到,哪怕是在精明的人也不会想到,大清早刚见面就动刀子,好歹你说会话也很正常。
文封作为李易的近身宿卫,外出那是绝对形影不离,当李易和孟珙进门时,他却被左右将士拦下来,不由地虎目圆瞪,怒吼道:“闪开。”
孟珙停下脚步回首看去,眉头微蹙地道:“不可造次。”也不知道是说他的背嵬军将士还是文封。
背嵬军并非李易所独有,早在南迁时中兴大将的亲兵就取号背嵬,盖因背负酒壶随行,让大将随时吃酒,孟珙的背嵬军也是武卫军的精锐,号称不下武穆当年,只是李易的背嵬军单独成军,规模比较大而已。
李易也挺住脚步,侧身随意地笑道:“好了,在此等候。”
“学士,某身负学士安危,绝不敢擅离半步。”文封丝毫没有退让,甚至不给李易面子。
“这是在宣抚的行辕,又能有何事?还不退下。”李易似乎很没面子,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某职责所在,学士勿怪。”文封极为强硬地坚持,丝毫没有半点退让。
李易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孟珙苦笑道:“宣抚莫怪,这厮就是一根筋,有时我也无可奈何。”
“呵呵,此等忠义之人,制阃幸事,无妨。”孟珙也不好再说话,毕竟作为宿卫职责所在,多个人也无妨。
两人转身进去,来到客厅长窗前,孟珙客气问了句:“一大早,制阃何事匆匆而来。”
李易目光闪烁,切牙一笑,毫不客气地道:“为了拿你。”
孟珙却未曾反应过来,他也是身经百战,足智多谋的大将,想也想不到李易会对他动手,被这话震惊在当场。
文封早就蓄势待发,李易言毕他以抽刀在手,径直扑向孟珙,那道裹挟劲风的刀刃,带着一击必杀的决然。
孟珙虽不曾防备,却到底是行伍出身,平素的警惕性颇高,仓促间本能地后退一步,躲开这必杀的锋刃。
李易并不认为文封能拿下孟珙,就在文封动手那一刻,直刀已在手中,闪身而上,一道雪亮的刀芒劈向孟珙,他的打算很简单,能拿下孟珙最好,拿不下也不能放过。
事到如今,他已经毫无退路,身后是刀山火海,只能一往直前,扫平任何的阻碍,哪怕斩杀帝王也在所不惜。
孟珙大惊,明白了李易清晨到来意图,更知道文封坚决护卫用意,遽然遭到夹攻,纵然他身手不错,也难以抵挡,尤其李易的直刀,寒光四射令他揪心,很明显是要斩杀他,再坚韧的意志也撑不住了。
他连退两步,赤手空拳,在两把利刃下狼狈不堪,仅仅是呼吸间一个回合,看是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易的直刀是多决然。
冷不防被文封一脚踢中腹部,“哎呀”一声,坐倒在地上,却趁势侧身翻滚,刚刚跃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寒芒,直刀那锋利的刀尖,已紧紧抵在他的咽喉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刀尖上传来的森冷寒意。
死亡,从来未曾如此靠近,与他仅有咫尺之遥,纵然他心智坚强,临泰山崩面不改色,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李易脸色冷峻,如钢塑铁打般站在他的面前,一双乌黑的眸子,冷峻充满令人寒栗的杀气。整齐的束发,荡下几丝刘海,在额前飘飘洒洒,说不尽的萧杀。
一阵沮丧升起,孟珙长长棠溪,有些垂头丧气,无不寂落地道:“你赢了。”
变化实在太仓促,周边十余名背嵬军将士,在最初的惊愕中醒来,立即围了上来。
“住手,都给我退后。”文封接替李易,把刀子架在孟珙脖颈上,对着那些卫士怒吼。
庭院内的动静很大,惊动外面的将士,立即有双方背嵬军将士冲进来,他们在短暂的惊愕后,立即明白发生何事,片刻间形成两个泾渭分明的团体,相互怒目而视。
“你认为你能成功?”孟珙非常冷静,瞥了眼李易淡淡地询问。
李易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平静地道:“不拼一下怎么知道,好在拿下宣抚算是成功了五成。”
“飞鹘军和宁武军不是你能应付的。”孟珙的目光逐渐凌厉,口吻也阴森下来。
“不试一试,怎能知道,至少我的羽林将士也不错。”
“难道你不怕两军火并,被虏人所趁?”
“你有心拿我,怎么就不怕?”
孟珙很无奈,甚至有些后悔下手晚了,该在李易入城当天夜里动手,也不会是今日局面。
“成功了一半,就看叶先生何时入城了。”李易环顾外面虎视眈眈的背嵬军将士,说不担忧那是玩笑,城里可有两千多的京湖兵马。
四名五大三粗的卫士把孟珙控制,文封腾出手来,道:“西门本在我们手里,只要叶太尉控制南门,大事可定。”南门靠近宣抚司行辕所在,从这里进兵非常便利,西门却要过驻军营区,他们计划从西门拖住宣抚司军队,精锐从南门快速挺进,只要彻底控制宣抚司行辕,这事也就差不多成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