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规定军中定期更换内衣,并保持干净整洁的军容,决不许脏乱差出现。
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历代战争即便是胜利,也会出现大量病患伤亡,甚至超过战死者,卫生条件差,不讲究军中保洁,是瘟疫传播的头号杀手。
在他的要求下,全军上下强制性执行,无论是军中还是个人,卫生状况大为改善,病患士卒明显减少,布匹、薪柴的开销是值得的,每次沐浴都成为士卒们最开心的时刻,甚至能够凝聚众人的向心力,直接提升士气。
就说上次数千骑的转战敌后,他依旧尽可能创造条件,没有好好洗澡的条件怎么办?那就尽可能找到水源,烧了热水用布擦拭身体,把长发给细细的洗赶紧,然后换上干净的内衣,也算是最大限度减少瘟病发生,全军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疫病,才能坚持到牛尾道。
叶开和文封亦是全身爽快,来到了会客厅坐下,神情也颇为懒散。
“怎么样了?”李易伸了个懒腰咂咂嘴,那是毫不在意的懒散模样,应该说是非常舒坦。
“什么?”叶开眉头上挑,似乎有点不明白。
李易品了口茶,懒散地松了口气,淡淡地道:“孟珙会何时对付我等?”
叶开撇撇嘴,笑话,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是非常在行,若说算计对方谋划,真的很难为人,六哥说话能不能不打机锋,这样会憋死人的好不好!
当感受到李易的目光,文封眨了眨眼,下意识看了看叶开,道:“学士,何必算计孟太尉动手。”
李易怔了怔神,双目射出一道精光,指着文封大笑道:“好啊!你说的不错,何必算计孟珙何时动手。”顿了顿,又道:“秦风呢,小秦风在何处?”
“方才刚去沐浴更衣,估摸着一会过来。”叶开心不在焉应了句,他在咂摸李易的话,里面的味道可就有些独特了。
李易“嗯”了声,又道:“孟珙所部一万七千余人,孟瑛和张谦率五千人在中梁山,于德兴率两千人出褒水东,张汉英、任义向、焦进、杨鼎、张俊、刘义等六位正副统制官,各率本部跟进。算算南郑内外,仅有孟璋的宁武军,刘全的选锋军、张举的克敌军和爱里八都鲁的飞鹘军,算算并不算难对付。”
文封眉头上挑,神色并无太大的傲气,笑咪咪地道:“学士,选锋、克敌二军加上宁武军、飞鹘军,不过两千人而已,大军一到都是土鸡瓦狗。”
选锋军不用说,是一支精锐的马军,克敌军亦是冲锋陷阵所用,所辖兵力不能与五军统制官所比,各自不过数百人而已,分别为重骑兵和重步兵。至于宁武、飞鹘二军自不必说,那是孟珙最精华的部队,仅有数百人而已,要是用后世标准来看,绝对是特种作战部队。
当然,就算孟珙所部的军,也不过两三千人而已,这就是大宋军制的悲哀处,原本庞大的编制,随着赵官家的防备不断被削弱,曾经拥有万人的将,如今也不过几百人,军这个南迁后成立的最高战术编制,如今也沦落到几千人。
李易想了想,自个嘿嘿地笑了。
叶开有些不解,问道:“六哥,在笑什么?”
李易看了眼文封,意味深长地道:“好笑某些人,更好笑某些事,呵呵。”
叶开翻个白眼摇了摇头,端起素金白瓷碗,大口吞下茶水,自个抓起小碟里的点心吃,听李易说话头疼。
正说着,一头湿漉漉的秦风,风风火火快步进来。
李易一看,顿时有些蹙眉,不悦地道:“半点军容风范也没有,成何体统。”
秦风愣了愣神,很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学士,驻扎保持军容严整可是军规,小子可不想被罚铜。”
李易在立军中规定时定下奖惩,平时军营中仪容不整者,罚铜钱二十,月内无故犯三次者,罚百钱并清扫茅子一月,军容严整者,年内无差池者,赏钱百文。
被秦风借机反驳,还真让他无话可说,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感觉,牙有点痛,他咧了咧嘴,干笑道:“好你个刁钻小子,竟拿我的话堵我的嘴,也罢,算你厉害,不与你计较。看你小子机灵份上,给你加加担子。”
叶开河文封都有些溺爱地看着秦风,这是他们的后辈,第一批入军的孩童,直接进入背嵬军,算是他们的直接承接者,或多或少,是看重许多。更何况,秦风单独护卫李慕白西归,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人才不看重,还去培养谁?
秦风颇为灵巧,立即道:“但凭学士吩咐。”
李易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好,这几日你好生装扮,负责联系叶先生,随时传递消息。”
秦风怔了怔神,虽不明白却不曾开口,他年纪不大阅历不少,自明白该问和不该问的,该让他知道的,不用问李易也会说。
“届时,请叶先生万勿迟疑,我当配合打开城门,迅速制服守军。”
秦风听的眉头抖了抖,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这不是说南郑县嘛!同室操戈?一颗心突突直跳,看来是要动手了,他也是核心成员,自然明白很多事情。
李易似乎并不介意说深层次事情,笑咪咪地看着秦风道:“风子,惊讶,害怕了?”
秦风艰涩地吞了口唾液,很诚恳地点点头。笑话,对客军开刀,尤其是蒙古人尚未打败的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惊讶万分的。至于害怕倒不至于,自从保护李慕白逃出临安,千辛万苦地回到蜀川,他就对朝廷不再怀好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