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笑,却非常的现实!
正如宫中景象,赵恒在小西湖畔,悠闲自得地休息,心下却没来由地慌张,对一旁侍立的董宋臣,淡淡地道:“朕杀李易,可对?”
“官家,奴臣以为,官家为天下计,赐死李易并无不妥。”董宋臣小心翼翼,说的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僭越,毕竟他曾为李易进过美言,很是担心赵昀想起来,引来无聊的猜忌就麻烦了,必须要划清界限才行。
作为内侍,一切权力都来自天子,被赵昀抛弃的命运是可怕的,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话虽说的不错,只是,李易毕竟有收复蜀川之功,恐天下士人悠悠之口。”赵昀仍不免有几分担忧,不住地叹息。
董宋臣明白赵昀在担忧什么,是怕丹青史册记重重下一笔,纵然正史不见,也逃不过士人私下传播,数十年乃至百年后,恐怕会有人拿来说事。想高宗皇帝杀岳飞,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虽说高宗皇帝为杜绝割据之势,却还是留下恶名,今朝难以翻案,难不保百年后不被记在史册上。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液,低声道:“官家,李易纵有盖世奇功,却也是拥兵自重,欺君罔上,有寻死之道。官家为祖宗法度,断然处置,少了日后生民流离之苦,此古之圣皇德*******道友不死贫道,董宋臣本就不是君子,当断则断,绝不让自家受一点牵连,至于李易的命运被赵昀定下,那就听天由命吧!反正不是他能挽救了。
赵昀脸色仍不轻松,徐徐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官家权且宽心,有两府相公在,孟太尉轻兵入蜀,内柔外患一并解决,善莫大焉。”董宋臣小心翼翼地道。
“哦,你倒是颇通政务。”赵昀转看了看董宋臣,语气颇为玩味。
董宋臣吓了一跳,脸色瞬间苍白,急忙跪在地上,惊恐万分地道:“官家,官家,奴臣满嘴胡言,岂敢说通政务。。。这个。。。。这。。。。。。。”
大宋历朝天子虽重用宦官,甚至让宦官典兵征战,但内侍省与入内内侍省制度,却限制了宦官权力,与汉唐相比,宦官纵然手握兵权,却无法真正威胁到皇权,从其量不过是赵家的奴臣,如李宪、童贯等赫赫有名宦官,无不执掌雄兵十万,节制一方行营,哪个不是在一纸诏令下,成为孤家寡人,甚至被天子派出使臣斩杀。
是为,大宋的宰辅制度和台谏制度,两省受两府节制,宰相虽也与宦官交好,事先得到宫内消息,却掌握宦官的生死大权,若宰相、枢密使较真,宦官就算被封为节度,也不得不请辞。
至于台谏更不用说,那可是连两府重臣,也要顾忌三分的疯狗,御史中丞或殿中侍御史当庭弹劾,连宰相也不得不避罪廊下,这群宦官又哪里敢惹他们。
让董宋臣最忌惮的是,不怕赵昀说他通晓军务,就怕说他知政务,两者天壤之别,他又岂能在赵昀心中,落下一个阴影。
不料,赵昀却落落大方地笑了,淡淡地道:“好了,起来吧,不过一句玩笑。”
董宋臣可吓的不轻,急忙爬起来,用袖口拭去额头冷汗,道:“奴臣胆小,只能为官家办事,却哪敢撂诸位相公虎须。”
“呵呵。。。你啊!”赵恒很满意董宋臣态度,也很喜欢其风趣,说实在的,董宋臣办事能力不错,话说的也乖巧,颇是深得他心,刚才不过是帝王敲打之术而已。
董宋臣放下心来,为加深在赵昀心目中份量,稍加沉吟,才阴森森地道:“官家,奴臣有一言,不得不说。”
“说。”
“官家若要留李易性命,可给他几日牢狱之灾,若不然,则要快刀斩乱麻。”
赵昀怔了怔神,慢慢看了眼董宋臣,蹙眉不语。
董宋臣亦是心下惶惶,他也是经思虑后才有所,凸显自家作为奴臣,一心为天子着想。但是,赵昀能不能无所想,他却无十分的把握,可谓孤注一掷,置李易于死地博取信任。
“朕实在是累了,你去传李宗勉入宫。”赵昀长长一叹,似乎很疲惫。
董宋臣遽然松了口气,他是赌对了,赵昀并未说其它,传李宗勉入宫,显然认可他的说法。以他长年对赵昀的了解,恐怕要对李易赐死的时间,做最后定夺。
却在城北瓦子一家小酒肆中,来往两三人吃酒,都是些赚了些臊铜的赌徒,久输偶赢狂喜下,买上几杯水酒,点上一荤一素,自娱自乐。
角落里,用一张屏风隔开的小间,也算是雅座,李慕白与文封对面而坐,无外乎一壶浊酒,四碟荤素小菜。
“文队将,难道不知外面正缉拿你与秦风,还敢约我出来?”李慕白抿了口水酒,似乎很悠闲。
“区区临安府而已,几个缉捕使臣,在某家眼中,不过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倒是李直阁悠闲地很啊!”文封脸色不变,口气很不和善。
李慕白面不改色,知道文封的不满,外界仅知道他被罢官,是李易的好友,在临安街头偶遇相聚几日,也是人之常情,临安府使臣也就是问了几句话算了。
但是,文封却不那么想,既然应承李易邀请,那就是李易的幕僚,主上危难之际,幕僚却袖手旁观,实在不太地道。
他不免心下苦笑,李易虽未曾给他说,但他却隐隐揣测出,李易的确对朝廷有所隐瞒,朝廷拿他绝非毫无理由,更可怕的是,一旦李易得脱,后果展令人寒。
不想,他实在不想走出这一步,所以才犹豫不决,直到文封联络上他。
“你有何事?”
“关于学士的事。”
李慕白一怔,正色道:“说来听听。”
“不知李直阁对朝廷软禁学士,如何看待?”文封绝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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