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一闪而过,张凤仪老于世故,李易从容神态下,那令她为之心惊的锐利,不禁打了个冷战,隐隐感到今夜,或许不会过于平静。
“待会,还需要张娘子来捧场。”乌赤温并不在意小小冲突,反倒是撩拨张凤仪的美色。
“那颜,奴家蒲柳之姿,岂敢来侍候诸位。”张凤仪心里那个腻歪,却不敢像对待李易那样说话。
当张凤仪借故离开一阵,说是亲自安排酒食歌舞,乌赤温当着李易的面,也不能过份强留。
却说,张凤仪出来后,大大松了口气,吩咐掌柜几句,自个先回闺房稍事歇息,毕竟待会她还要过去应付。
就当刚刚关门之际,女人敏锐地直觉令她转首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脸色平静地站在长窗窗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免一阵慌乱。
好在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片刻的惊慌,稍稍稳住心神,警惕地万福道:“不知道长驾到,妾身有礼了。”
“贫道前来,却要救你性命。”清波子面色平静,语气平淡,浑身上下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张凤仪亦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岁月无情催人老,或许是天尤怜之,她的那张脸蛋并未有多少岁月磨恒,反倒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竟让乌赤温、库勒等粗鄙蒙古将校抓狂。
在惊愕的目光中,她有些不敢相信,却不能不相信,这位神秘道人或有本事,她的闺房还从未有男人进入。当然,潜入闺房并不能说明什么,能无声无息潜入蒙古军士卒严密把守酒楼,竟不为人知晓,足见道人手段。
不过,她也是老江湖了,短暂的惊诧后,判断道人对他并无歹意,至少不会因为她的姿色,逐渐放下心来,浅浅笑道:“妾身有何灾祸,能劳动道长救命。”
“不仅就你,且救你合楼人的性命。”清波子淡然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张凤仪的质疑。
张凤仪黛眉微蹙,心下颇有几分不喜,生硬地道:“道长勿开玩笑,若要妾身布施酒菜,今日却不方便,妾身这就让小厮,准备几百钱,权当道长川资。”
正当张凤仪转身要开门之际,却听对方一笑,轻声道:“区区蝼蚁,竟大言不惭。”,当即有些恼怒。
不知为何,张凤仪闻言大怒,忐忑之心顿时消失,转身柳眉倒竖,掐腰厉声道:“道长自重,纵然道长有些手段,却要看下面上百军汉。”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李易未见清波子挥手击飞人,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绝代身手,也不会对清波子尊重有加。可惜,张凤仪并未亲眼见过!
清波子淡然一笑,平静地道:“勿去搀和,话尽于此,小心侍候便是。”
张凤仪心下好笑,挥手嘲笑,却在再回首见不见清波子身影,不禁花容失色,急忙快步到清波子站立处,却惊秫地发觉,窗户紧闭,根本没有出入之路。
是想,入无门,退无路,道人如何来去自如?
张凤仪顿时石化,背脊阵阵寒意,娇躯不住发颤,难不成见鬼了?不可能,明明是人,怎么可能来无踪去无影。如果,要是杀她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想想,禁不住一阵后怕。
静下心来再去想,道人说救她一楼人,联想方才门前那一幕,禁不住打个冷战,不好的预感渐渐地有所向。
外面,酒宴正式开始,李易独自一人面对,尚且谈笑自如,乌赤温和库勒等六七名蒙古军百户长却穷于应付。
虽是应付李易,乌赤温心里那个舒畅,明日李易将离开成都奔赴前线,即便是剿灭流匪也不会再回来,成都将是他的天下。蒙古军在前线助理大多被牵制在河南地,又处于缺衣少食的尴尬境地,李易必然被当成头等力量投入战场,短期内大汗不可能派驻有力的大将,风骚入骨的张凤仪,将成为他的禁脔。
他心情大好之下,与李易之间多了几分话,宾主尽欢,其他蒙古军将校亦是兴高采烈,喝到尽兴处,不免暗怪不出讹雨点神经质,看人家李易豪饮连连,毫无担忧士卒哗变迹象,你操哪门子闲心,让所属将士不得休息。
张凤仪的安排极为到位,酒菜无不是蜀中精品,人人身边都有一名美貌酒女侍候,楼内知名歌女轮班过来弹唱,令人心旷神怡,彻底沉浸在温柔乡里。
此时,外城城南背嵬军营地小校场。
叶开身披轻甲,手按刀柄,凝视对面手持火把,汹汹而立的将士。
小校场不大,却能容纳两千人,有点拥挤,士卒们却很兴奋。
“时至今日,各位兄弟应该明白,大人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等待的就是今天。”叶开的声音并不大,他的话被各队队将逐次传下去。
“你们从今天起,军号是背嵬军,而不是狗屁右翼第一千户长,什么那可儿,那都是大人为发展势力的掩饰,未得就是有今日与蒙古人决胜的本钱。”
“二百名兄弟已经出发,你们中一部将配合宣武军,控制外城个关防,围歼蒙古军,一部由成都府兵将配合,给我迅速控制内城,绝不放过一个蒙古人。”
将士们个个激愤,不能自己,在叶开并不洪亮的声音中,他们终于明白李易的苦心,那些盯着那可儿、随军马夫名头的人,更是激动不已,难怪他们平日待遇丰厚,难怪军中武人把他们当做奴隶使唤,原来一切都是掩饰,他们自经过残酷战斗生存下来,便已是不公开的军兵。
今夜,他们将恢复身份,跟随李易一道杀进鞑虏,岂能不兴奋,岂能不自豪,一些人甚至泪流满面,若非明令禁止高呼,他们的欢呼声早就震动全城。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下面的就看弟兄们的了,憋了那么久,跟老子杀几个虏人玩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