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素素,素颜素装,依旧是那么的恬静,另有一番清丽脱俗的纯情。
“师妹,后天,我要跟随南学士西行。”
隐隐的清风中,他们沉默良久,李易总算是开口说话,本来很坦荡的告别,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发虚。
“怎么?”本就外表恬静内心慌乱的宫素素,突然听到李易要走的消息,不免转首吃惊地看来,难道他们之间生份到如此地步,迫近行程才让她知晓。
“后天要走了,是跟随南学士回蜀川。”李易看到宫素素的美眸,分明闪过不舍的色彩。
“师兄,是要护送南学士。。。。。”宫素素本就是冰雪聪明,本应能瞬间明白李易的意思,却在说着话是才领悟,不由地俏脸飞霞,心下却释然了几分,既然是护送别人赴任,时间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南学士身为率臣,还用我来护卫,不过是跟随学士,回家中看看。”李易很诚恳地道。
“回家,师兄家在蜀川,却从来未曾谁来。”宫素素的心理素质很好,很快调整了心态,神色也变的平淡。
李易默默颔首,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只是宣称出身永兴军真虚观,有些心虚地道:“往事并不想提,我自幼就父母双亡入了道观,现在家中可能只有寡嫂和孩子,不能不回去看看了!”有些事不能说透,更不想欺骗,只能含糊了事。
“原来如此,却不想师兄是蜀川人。”宫素素幽幽看了眼李易,原本以为对方是永兴军人,心下稍有些芥蒂,毕竟永兴军沦陷百余年,在江右人的眼中早就胡化,既然李易是蜀川人,让她放下做后的纠结,至于话中些许的破绽,她也和别人一样选择了无视。
其实,天下没有多少顶级智者,却也没有太多的傻瓜,何况混了半辈子的老狐狸,昨天他的说辞诚恳,听在余天赐、郑性之耳中,却还是破绽百出。
就在步出东华门时,余天赐忽然笑了,转首看向郑性之,玩味地道:“这位妙虚道长当真有趣,竟然还会是蜀川人。”
郑性之的胡须抖了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道:“总归是同年作保,小节而已,人,谁无隐私啊!”
“呵呵,恐怕这位妙虚小道长,身上的隐秘连你那同年也不知道。”余天赐轻轻地笑了笑,旋即正色道:“从他经历来看,却也是稳妥之人,就看看他回不回来。”
最后一句话说的冷酷,隐隐有杀伐之音,郑性之却非常明白寓意,他也对李易的来历产生怀疑,只是面对赵官家不能说,因为没有确着的证据,他们也不能公开去说,否则会让正窝火的官家更加厌倦,导致庙堂上的不稳,更何况李易很巧妙地说出非战之罪,这个时候较真恐有咄咄逼人嫌疑。
不过,他能理解甚至支持,李易要是心中没鬼,必然不会短时间内回来,甚至会留在蜀川,要是急匆匆回来,恐怕就与让人怀疑的目的了。
“好了,我那同年也是精明人。”他并不担心李易,南霁云也不是易与之辈。
“刚刚回来又被外放,如今形势不妙,恐怕蜀川。。。。。”余天赐有几分犹豫,心思转到了南霁云身上。
“正是同年所望,不用担心的。”郑清之摇了摇头道。
李易绝不会知道,两位重臣的谈话,他在鬼门关前转了个圈,好在人家有心放水。
“呵呵,贫道很少提这段往事,但愿回家还能看到亲人。”李易想到徐妙娘还有侄子侄女,不知她们过的可好,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心中却有片片急躁。
宫素素美眸光芒投向李易,柔柔地道:“师兄还是要回来的?”说话时柳眉微蹙,秀眸似有无限哀怨。
“这个,看看情况再说。”李易并不敢保证,从心理上说他不愿待在广都,四川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他需要实地观察之后再说。
“蜀川的道门却是昌盛,有机会是要去看看才行!”宫素素悠悠地道,似乎是另有所指。
李易却没听出其中寓意,傻兮兮地点头道:“倒是很昌盛,就是鬼道有些不好。”
“那不正合三山符箓。”宫素素掩唇莞尔一笑,美眸看向李易,显得格外妩媚。
李易被说的干咳几声,符箓有项重要的职能捉鬼,蜀川民众还多信奉鬼道,合着拐着弯奚落人。不过,这种话怎么听都想小女儿调笑,没有半分的恶意,他也就不好意思地道:“还是不如江右明畅。”
“就是,师兄不妨把家人接来,也好有个照应。”宫素素说着话时,脸蛋不由地红了。
李易神色尴尬,干咳两声挠了挠发鬓,道:“只能看看再说,我也想让他们过来,大江东西也不是个办法。”
宫素素秀眸荦荦地看着李易,淡淡地道:“师兄是道门翘楚,接来家人可要安心学问。”
李易一怔,这话是听明白了,分明很不满他和贾似道、刘斐混在一起,想想昨夜游湖,还不知这些人荒唐到何种地步,再想自己年来的经历,犹如是梦幻般过往,只能撇清似地道:“那些贼厮鸟荒唐。”
宫素素没来由白了眼李易,还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自家又不是李易什么人,虽说道门南宗并不禁婚嫁,人家也不曾向他表露心迹,只能哀怨地埋怨李易不懂女儿家心思。
话说,初次相见就对李易颇有好感,那也是道门俊秀无人能和大明对辩,李易却展现了渊博的才学,让她颇为赞叹。随后发生的那些故事,两人又接触了几次,渐渐对李易有了别样感觉,毕竟她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沉默,两人陷入了沉默,似乎再无话可说。
最终,李易瞥了眼旁边的瑶琴,深有感触地道:“师妹,贫道即将远行,恐怕年内听不到师妹的轻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