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没有在意,却道:“小哥,他们容易吗?”
“天下,哪个不是忙忙碌碌,为了一口饭吃,不过营生不同,运道不同。”秦用毫不在意地道,似乎看破了世间沧桑,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李易诧异地看了看秦用,两道眉头微动,他却完全没料到,这小乞儿在日后翻起了惊天的风浪,开端恰恰是他给的,至于收官,是他更不曾想到的结局。
“道长,前面有算卦先生,道长何不去算算运道?”秦用很快融入帮闲角色,主动为李易花钱找乐子,还把准了人的心思,既然来玩不不就图个乐子嘛!
李易倒是好笑,却见一溜排数十个摊位,无不是挂着着屏风灯或是画灯,卦肆上无外乎玉壶五星、草窗五星、沈南天五星、野巷五星稀罕乖僻的名字。
却见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卦摊上老神常在,须髯捶胸,神情颇为倨傲,卦肆尤为特别,竟是“时运来时,买庄田,娶老婆”,自诩“通晓,善辨六壬”,挂着的灯也是傀儡神鬼灯。
“这位先生,那我就来算算运道。”李易感觉好玩,晚上闲来无事,算上一卦也算消遣。再说,他心里也有点忐忑,黄甲题名等次,任谁也不会一笑了之。
“道长要算什么?”
“不知卦资几何?”李易不问其它先说钱,算是懂行的人,免得被人讹诈。
“无论大小,一卦五百文。”算卦先生捻须睁眼,淡淡地看了眼李易道。
李易点了点头,掏出一张会子,放在挂摊桌案上,道:“一贯会子。”
算卦先生眉头一动,眼皮子微磕,捻须观李易面向,又看了看手掌,正色道:“道长,命相上佳,乃富贵之象。”
总是这套,李易笑了笑,算卦先生无非是两种模式,要么是开头大富大贵,需要破财免灾,要么运道似有不妥之处,需要加福源,然后各有说辞,慢慢让你入套。
“那先生看我运道如何?”
算卦先生拉着长腔,又道:“既是命相上佳,运道亦是无差。不过,道长运道似有波折,还需化解一二。”
李易也就是找个乐子,压根就不信这厮胡扯,当下玩味地道:“那先生可知贫道作何职事?如何去破解磨难。”
“道长在宫观纳福,运道自有贵人相助,老夫只是指条明路。”
是似而非,卦人伎俩,李易心知肚明,不免一笑,却还是有点牵挂地道:“先生算的准,却不知在下有何磨难?”
“此为天机,却不可明言,若顺其自然,道长需谨防一二,若需破解,则另当别论。”算卦先生摇头晃脑地道。
李易点了点头,他绝对是花钱找忽悠,本就拿出一贯会子找乐子,他又不傻,再掏钱就真就傻了,玩味地笑道:“那在贫道曾命犯桃花?”这话,就有些戏虐了,虽说道士并无严禁有个浑家,公然说出来显得很轻佻。
“不浅。。。”算卦先生不为所动,这种问话遇到的多了,压根就是信口就来,反正又不是僧人。
正说话间,却见前面一阵骚乱,一个中性的声音传来,“你等再欺负妇人,我定要与你一阵好打。”
“吆喝,你是谁家小哥,竟敢管我等兄弟事,看你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去做个蜂巢小官人倒也合适。”
“无赖找打。。。。。”随即是一阵混乱,似乎动手开打。
“道长,那边有热闹看。”秦用循声看去,少年习性,让他很想去看看热闹。
李易撇了撇嘴,他并不想管闲事,心下却有点犹豫,声音似乎很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去看看。。。”秦用二话不错,撒腿就跑过去。
李易无奈摇了摇头,本要花一贯会子开开心,事到如今也就算了,站起身笑道:“多谢先生一卦。”说罢,转身便追过去。
算卦先生眼中闪过贪婪,迅速把会子抓过放入怀中,看李易颇有气质,似乎是有钱家的道士,本来五十文的卦资,开口便是五百文,接过真遇到冤大头,平白得了一贯,就算会子不太值钱,却也能兑换几百文钱不是,这得多少天的营生啊!喜得他胡须乱颤。
李易过去一看,几个泼皮正,围着一位体态瘦弱的白衣士子,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拳脚一点也不留情。显然,白衣士子也真有点功夫,左右支绌却还能坚持。
“这小子,真是俊俏,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水灵。”
“拿了,弟兄们享用一番。”
“无耻之徒。”白衣士子厉声呵斥,手中折扇击中一泼皮鼻梁。
那泼皮杀猪般叫起来:“敢打老子鼻子,给我狠狠打。”
几个泼皮发了狠,白衣士子渐渐支撑不住,形势危急。
李易循声看去,那声音、那身影,他恍然大悟,立即抢上一步厉声道:“住手。”
几个泼皮一愣,倒是停下了手脚,一人瞪着李易,恶狠狠地道:“又来个不识像的。”
秦用被吓了一大跳,想要劝阻李易,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暗自戒备,一旦动手他将竭力让李易先走。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四五人围着一人,要不要脸面?”李压根就没把泼皮放在眼里。
“多谢这位大官人。”白衣士子投来感激的目光,却在落在李易脸上,稍稍一怔,似乎有几分诧异。
李易转首一笑,温声道:“应该我谢才是。”
白衣士子又是一怔,脸颊却是微赫,旋即又撇过脸去,另一边围观者惊讶地发现,这位俏哥竟然千面娇百媚,分明是个小娘子嘛!
泼皮见二人无视他们,顿时大怒,厉声道:“你这二人,竟蔑视我等里人坊五虎,找死,兄弟们,上。”
“鼠辈安敢。”李易一步跨上,抢在白衣士子身前,既然对方不要脸,他也没有多少顾忌,虽说不能当街杀人,痛扁一顿还是没问题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