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家之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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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摸了摸鼻子,笑道:“同进士,侍妾小老婆,同夫人,同签枢密院事。”

    竟然用了同签枢密院事,刘斐恍然大悟,指着李易笑骂道:“好你个王子明,竟龌蹉至极,端不为人子。想什么太乙宫高真羽客,不如去小报当探子,每岁收成胜过郡守。”

    这年头,江右一个熟练的手工艺者,为别人的工坊去打工,每月的收入也有几十贯,胜过军州守臣,这可不是玩笑,那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大宋有待读书人的政策,当官的如过过江之鲫,能够成为高等级的匠人,却是千难万难啊!

    李易并不以为意,呵呵一阵轻笑,缓缓地道:“我倒是想,可惜没有门路。”一阵调笑,又正色道:“子圭兄,那小娘子言论,你有何感触?”

    李慕白一怔,若有所思地道:“感触颇深。”

    刘斐却没个正行,玩味地道:“子明,不会动了凡心。”

    “扯淡。”李易翻个白眼,表达自己的鄙夷,旋即又正色道:“句句珠玑,令我犹自品味。”

    李慕白自个倒了杯酒,悠然自得地道:“女子之言,子明何需牵挂于怀。”

    “历代奇女子何其之多,子圭兄,着相了。”李易前世虽有大男子主义,但并不代表歧视女性,更何况此女之言,令他不一般地震惊,他能脱口而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却无法忍受对那女子的轻慢。

    李慕白何等精明,闻音而知雅意,笑道:“好了,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说真的,他和李易相识不到半天,却感觉相得甚善,有些人同事一辈子却不能成为朋友,有些人就那么几眼就注定终身挚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有何可说,你我不过是小人物罢了。”李易翻个白眼,浅浅饮了口酒,放下杯子又道:“成章兄,若财货减半,人口锐失,可有东山再起之机?”

    “先秦大争之世,诸国攻伐,伐以谋或可,而今恐难有机会。”刘斐摇了摇头正色道。

    李易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李慕白,沉重地道:“蒙古使团麻痹朝廷,一旦开战将是碧血千里,江北蜀川糜烂。”

    李慕白疑惑地看了眼李易,笑道:“没那么严重,朝廷虽在三京失利,却不见得怕谁,虏人弓马犀利,但江右水网纵横,蜀川山川险峻,以荆襄控扼中游,可保无虑。”

    李易摇了摇头,道:“虏人非契丹、女真可比。”他要不是有宿慧之人,恐怕也会很乐观,大宋的御前兵马的确不简单,哪怕收复三京失败,也并非是技不如人。

    “子明,你我区区小人物,纵有经邦伟略之志,又能如何?”李慕白双目闪过一丝无奈。

    李易一怔,有几分寂落地道:“言之有理。”通过银台上书,直达天听,还是省省吧!哪有那么容易的,现实是现实,电影是电影,两码事!就在昨天他还想着怎样回家,完全不去考虑家国天下,只想着亲人避开战乱,

    李慕白岂能知道李易想法,他认为对方忧国忧民,放在道门也是很寻常,笑道:“好了,别悲天悯人了,做好本分就是,按部就班,我心持平,为生民谋一口饭吃,此生足矣。”

    “虽是简朴,却是至理名言,当官不为民做主,那还不如回家种红薯。”李易认为李慕白说的实在,但那是强敌不显之际,蒙古人的大军马上就要压境,一片尸山血海即将成型,你还为生民谋一口饭吃,明显不符合时局。

    但是,碍于李慕白的颜面,他说的很委婉,道:“蒙古人即将南下,当以边事为重。”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当处于某种境界,应该是某种念头占主导地位,任何想法都会围绕着展开。他从开始的极力回家和亲人团聚,慢慢转变为考虑家国,其中固然有全小家的意图,却已经站到了家之上,思考问题方式逐渐变化,急切回去心思未变,今后的打算却有了变化。

    刘斐玩味地看了眼李易,又看了看李慕白,呵呵一笑道:“人各有志。”

    是啊!人各有不同的理想,不可强求,正当李易郁闷不已时,外面的厅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外面怎么回事,好像吵架了。”李慕白侧耳听去,忽然笑道:“似乎是丁家兄弟。”

    刘斐一怔,放下手中筷子,仔细一听,亦是笑道:“可不是嘛!”

    隐隐听到一士子蹙着嗓门道:“丁大仝,你这祸国殃民的蠢材,虏人都大军压境了,还妄谈什么南北再次议和,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你这厮怎么说话的,怎么能骂人呢?”

    “就是要打死你这等祸国殃民的蠢材,也免得你耗费粮米。”

    “真是不可教,你也配入龙飞榜。”

    “就你这卖国贼子也配。。。。。。。”

    也不知谁先动手,由辩论而争执,由争执而谩骂,由谩骂而动手,咣咣当当的,便打成一团,楼上雅室内听的一清二楚。

    “哎哟,怎么泼我身上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样成何体统?”

    “真是一群粗汉,也配谈论国事。。哎呀,你怎么打我。”

    “让你们看热闹,打的看热闹的。”

    李易与李慕白出来,凭栏而看,却见楼下茶水、酒菜被泼得到处都是,烂碟子、碎杯子一地都是,人群涌动,一地鸡毛,混乱不堪。

    一名似乎是太学生的士子,拿着一个板凳,舞的虎虎生风,打的丁大仝步步后退。

    “打死这个卖国贼。”有的士子煸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还趁机占丁大仝的便宜。

    “别处人命官司,别照脸打。。。”

    李易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虽说丁大仝持议和论,但这般挨打,还都是在身上,一张黑脸好好地,浑身上下恐怕淤紫一片,的确够憋屈,他忍不住产生猫哭耗子的心。

    “国子监的对面,竟然有这等事情”李易脸色变了变,道:“难道这是武学,国子监不管吗?”他虽来临安时间不短,却对太学并不感兴趣,少闻这等趣事,就算他往往以武力解决问题,却还是有些震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