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也不傻,当着众人的面把王仙芝海扁了一顿,其怎么可能还能和以前一样与自己好好玩耍呢?
既然友谊的小船荡着荡着突然翻了,那么大家就洗洗各自上岸吧。
王仙芝和黄巢选择了和平分手,曾经共同起事的盐贩子,曾经为了生存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最终败在了欲望和权力面前。
当下的军队中,有五千多军士将官是从最开始起事,一直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些人是军队的中流砥柱,而其他新入的流民则只是一些数量上的概念,没有多大的意义。
围绕着这五千军众,王仙芝和黄巢进行着仔细地分割和划拨,最终的结果是王仙芝三千人、黄巢两千人。
初冬的雪缓缓飘下,经历了战乱劫掠之后的蕲州城内,一片死气沉沉,断壁残垣之中尚未完全熄灭的暗火,还散发着缭缭的烟迹。
城外的两支军队默视着对方,曾经的兄弟,如今即将成为路人,大家相顾无言,只能暗自感叹命运的多变。
很快双方队伍开始了各自的行动,王仙芝所带领的部队继续向南开拔,而黄巢的军队则再次向北折返。
一南一北,这两支部队从此踏上了完全不同的命运。
乾符四年的正月,大明宫内的唐帝却没有丝毫过年的喜悦心情,延英殿的宫门彻夜不落宫锁,便于皇帝亲自召见,来往急匆的官员们出入着这座议政的殿堂。
宫内的人们自然都会察言观色,为了不惹这位唐帝生气,一些喜庆的大红纬帐也被纷纷撤了下来,整个皇宫在佳节之中反而显的异常冷清。
唐帝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起来,年前的蕲州诏安,眼看就要成功了,竟然功败垂成。
如今年还没有过完,兵部的官员们便将浙东王郢再次叛乱的消息呈了上来,温州刺史诏安不成,反而被敌军虏进了营中。
诏安怎么就这么困难呢?说好了不再打了,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唐帝摇了摇头,既然不接受诏安那就只能消灭他们。
为对付王郢作乱,朝廷迅速点兵数个藩镇,先征诸道兵外,更发忠武、宣武、感化三道、宣、泗二州兵。
东南是朝廷的粮仓和财源,不能有失,这也是朝廷当初耗力平叛裘甫的原因,很快中原各个藩镇纷纷点兵南下,前去平定王郢的叛乱。
兵员南下,众多军队健儿们迅速收拾妥当,便向着朝廷命令的方向进发。
随着这些军卒们的纷纷南下离开,中原一带的军事防御顿时空虚了起来,而此刻黄巢却正在北上挺进中原的途中。
二月末,新柳芽才冒出点绿意,护城河道干涸后的河床底部泛着一片青绒。
郓州城内此时一片惊慌,守城的将士们昼夜在城头戒备,破损的城门处,此刻工匠们正在用石块快速堆砌着,希望能延续敌军一段阻碍的时间。
黄巢的军队已经围城数日了,告急、求援的军报文书不仅送往京师,而且也给了四周的临近藩镇们,出乎意料的是此刻没有一个藩镇愿意站出来伸手援助,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大家为了平定南面王郢叛乱已经将军镇中的兵士派去了不少,此刻如果再贸然出兵,万一黄巢反戈一击,自己就危险了。
只能依靠自己了,薛崇是文臣出身,此刻也站立在城头,之前与王仙芝交战数次都败了,但朝廷并没有替换掉他,在朝廷的眼里,任何时候,忠臣都比能臣重要,特别是藩镇大员,对朝廷忠心是最重要的。
面对着如同潮水般袭来的黄巢军队,薛崇无力地抵抗着,“陛下,臣力竭矣!”薛大人绝望地吼叫了一声,无奈地看着冲入城内的敌军,悲痛地瘫坐了下来。
由于中原的空虚,黄巢很快就攻陷了天平军的治所郓州,城破之后更是将天平军节度使薛崇当街斩杀在马下,斩杀朝廷的节度使,这是农民军第一次处决朝廷如此高级的官员,把朝廷的脸皮彻底撕了下来,踩在了脚下,黄巢这是半点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而作为王仙芝来说,既然机会已经错过,看看接下来如何弥补吧,王仙芝选择了继续进攻鄂州,去找躲在那里的裴大人再聊聊。
别介,你这人太不诚信,咱们没法再谈了,屁股才刚坐稳的裴渥,又被王仙芝给撵得要更换地方,在短暂抵抗之后,鄂州城失陷了。
裴渥无语地踏上了新的路程,看着两旁匆匆奔亡的将士,乱糟糟涌出城外的百姓,其心下不由地黯淡了许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