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打120。”杨正急忙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黄启等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荣不知所措，他们只有简单的急救知识，但对于这样严重的车祸伤者，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也不敢乱动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肇事车主来走近看了下张荣，一脸慌张地说：“不关我的事，这车不听使唤，不是我撞的。”
孙青青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报警。
那司机也连忙拿自己手机报警，他要是不报警，到时候查出来，可就是他的问题了。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道路拥挤不堪，汽车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心烦意乱。
孙青青和柳别枝都别过头，不敢再看张荣，两人甚至抱在一起，掉起了眼泪。
眼看着张荣在他们面前一点一点的死去，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确实不好受。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一时间到达，才过了五分钟，速度倒是挺快，不过对于杨正等人来说，觉得已经过了几天那么久。
看到从警车下来的警员，杨正一愣，竟然是当初从公司带走自己的那个女警员，杨正甚至还记得她的名字叫牛晓灵。
杨正不禁想到她当初对自己说“还是不要再见的好”这句话来。
果然再见，不是好事。
警员先是疏散人群，救护车这时也下来了四位白大褂人员，在张荣身上进行应急抢救。
牛晓灵看到杨正的那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似乎也在回忆，不过看起来没有成功。
“带回警局。”牛晓灵对身边的两个警员说，那两个警员立刻把肇事司机带上了警车。
牛晓灵明显已经升职，开始发号施令了。
那司机嘴里不停地喊着：“不关我的事啊，是车子的问题，自动驾驶的问题！不关我的事，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杨正听他这么喊，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忽然想到年前和柳别枝他们去追查上官婉儿的时候，也有一个是因为自动驾驶的问题出的车祸，不禁想：难道这是也和上官婉儿有关？
“你们是伤者朋友？”牛晓灵问，杨正等人在警员清场的时候表露过自己和张荣是朋友的身份。
牛晓灵又看了眼杨正，皱了皱眉头，但似乎还是没有想起他来。
她指了指警车，说：“我们要备个案，你们谁跟我们去一趟？”
杨正道：“我跟别枝去吧，黄启和青青先去医院。”
“好。”黄启道。
“有事及时联系。”柳别枝和孙青青说。
孙青青点了点头，原本噙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时救护车的人员已经把张荣抬上担架，黄启和拉着孙青青上了救护车。
杨正和柳别枝上了警车，到了派出所，把请张荣吃饭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说了，牛晓灵找人记录了下，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就让杨正签了字，留下联系方式。
“好，没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了。”牛晓灵说。
送他们到了门外，她说：“再见。”
杨正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不要再见了。”
牛晓灵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说：“我记得你了。”
杨正也没心招呼，点了点头，就拉着柳别枝走了，两人路上问了黄启医院名称和楼层，径直到了医院里。
刚出了电梯，就听见里面传来咒骂声。
“都是你们害的，我老公本来说不去，你硬是要请，现在好，出了这事，我老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一个带着哭腔的沙哑声传来。
杨正和柳别枝连忙加紧脚步，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拽着黄启的衣领使劲地牵扯着，黄启低着头，一言不发。
显然这人是张荣的妻子。
“嫂子，你别激动，张大哥没事的。”孙青青连忙安慰道，但是毫无底气。
杨正和柳别枝也连忙上前，安慰起张荣的妻子来。
这时有个护士出来，严厉地说：“别吵，这里是医院，要吵请出去！”
张荣的妻子这才收住声，不知是她骂久了，还是被吓到了，总之她有些虚脱，被杨正几人扶着坐了下来，仍是一个劲地抽泣，她五官确实不错，但已经哭花了妆，显得有些憔悴。
几人都沉默不语，唯有张荣妻子的抽泣声，虽然时间难捱，但是杨正还是希望手术室晚点开。就他看到张荣被撞的样子，绝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抢救过来的，如果短时间里手术室开了门，那就说明没救了，一直不开门，倒还有一丝希望。
可惜杨正的想法刚想完，手术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所有人都紧绷神经，围住出来的医生。
那医生拉下口罩，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张荣的妻子“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泪如雨下，接着就往手术室冲，拦也拦不住。
她往里去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挥手大力地打了黄启一巴掌，狠狠地说：“都是你害的！”
黄启的脸色显出通红的五指印记，他刚从梦想破灭的失落中走出，又遇上了这事，整个人都是木讷的，他含着眼泪，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张荣妻子都进了手术室，黄启也没停下，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谁都不知道会这样，不要自责了。”孙青青等人安慰着他。
这时候又有一批人进来了，风风火火地跟护士打听着：“张荣在哪个手术室？”
杨正见状，对孙青青说：“青青，别枝，你们俩先带黄启回去，我留下来，他你能再留下了。”
黄启的精神状态要是张荣家人再闹下，真不知会不会再出人命。
“青青，你送他回去，我留下。”柳别枝拉着杨正道。
“不，你也回去，快。”杨正说，一把推开柳别枝。
那批人悲痛中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时那一批人已经往手术室里去了，隐隐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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