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亲眼见证齐彦昌带领镜月族人,历尽千辛万苦穿越茫茫大海登陆地,仅用短短两年时间便将大陆分散栖息的土著居民蚕食收编,建立现在的镜月王国。玲珑带领全族的老弱妇孺,开荒种植,纺织圈养成为他的强大后盾。
夫妻俩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花前月下,有的是平平淡淡,自自然然,但这样的爱情往往更坚不可摧,更能长长久久。因为它让人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雨燕跟他俩的交流并不多,齐彦昌严透慈,玲珑柔露威,对幽梦皆无微不至,视若珍宝,镜月族人皆非常敬重二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该离开的时候。”雨燕转身从轮回盘取出一套普通面料紫色衣裙换,犹豫片刻把脱下的杏黄裙衫折叠整齐放入碧云间留作纪念,因为它出自玲珑之手,每针每线全蕴含着她浓浓的母爱。
执笔在手,千言万语难成书,化成八字落信笺:“缘来珍惜,缘尽勿念。”心里无数遍道珍重。
当宫女、太监久唤不应,禀报皇、皇后,齐彦昌与玲珑匆匆赶来,撞门而入看见桌的留言,玲珑潸然泪下:“早知会有今日,梦儿为何不能等封完她公主再走?”
“神女志不在此,她有她的宿命。如今你身怀六甲,当以身体为重。”齐彦昌搂着玲珑睁大双目,眼前的世界由清晰变模糊。
七年前,幽梦像个梦从来而降,没有子嗣的齐彦昌与玲珑欢天喜地将她收养。尽管镜月族生存的孤岛资源严重匮乏,但他俩自己节衣缩食从没委屈过她半分。
苟延残喘到幽梦三岁,小岛能源殆尽,面临灭族险境。小丫头鼓动爹娘与族人出海另觅生存之所,大家发愁无承载整族人的大船。
幽梦去神龛跪求赐船,玲珑做梦得神灵指示,她孕子年便是与幽梦分离时,次日岛边果然出现艘黑色超级大船。老族长说天意不可违,选齐彦昌为新族长,率领大家寻找理想家园...
在这里穿梭门不管用,雨燕昼伏夜出,用仙鹤羽毛花费半月抵达泯没海岸。绿萝山脚下竹屋初成,火洞边堆积有许多岩浆喷射后残留的固体岩块。
雨燕拿出轮回盘,对应颜色安放好在碧云间玉髓洞发现的五颗龙珠,黄、绿、白、红、黑五色齐亮,那两条黑鱼自动浮出灵池,附在盘心一动不动。
她划破手指,往两条鱼头各挤一滴血,口高喝:“黑墨秋、墨纤云醒来。”同时弹响幽冥琴,手指先抚出把急促的催鸣,鱼儿化成指针开始绕轴转圈。
闭目轻叹,脑想起那个盛夏的连阴天,那池开满碧荷的镜月湖,那片深浅妖娆的桃花林…曲调随心流淌,细捻情思,穿越时空。
宁静的泯没海细浪翻腾,巨大的漩涡高速旋转,雨燕陶醉在自己的琴音里,高山瀑布,微风拂柳,雨打芭蕉…直到最后一缕哀婉眷恋隐匿于琴弦间。
缓缓睁开双眼,泯没海的海水几乎干涸,透过清澈的水底,雨燕竟然能看见结界的景象。
太白在盘膝而坐的阎君身旁走来走去劝:“你去下层休息一会儿,如果孟雨燕回来,我们叫你。”
玉阳气呼呼问:“孟雨燕消失三年,你在此枯坐三年,等她长大至少需要十年,你总不能干坐十年吧?”
“千年能等何惧十年?”阎君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说得是至少,不一定多少年?”
“无妨,我等得起。”阎君纹丝不动,垂目调息。
玉阳面红耳赤,撸袖欲拉他,被太白拽住:“他的死脑筋你不是不晓得,跟他较什么劲?我们去地府问问凤帅。”
玉阳不死心看他:“你要不要跟我们同去地府打探?”
“我想娘子回来第一个看到我。”阎君摇头。
雨燕跳入海,俯在海底捶打着沙石哭喊:“相公,我在这里。我该如何回去?”
阎君抬头瞧结界的大海,依稀听见雨燕的声音问:“娘子,是你在叫我吗?”
“相公,是我,是我在唤你。”雨燕竭尽全力让念力穿过隔层。
阎君悻悻然道:“南柯一梦而已。”
雨燕连忙回应:“不是梦,是真得。”他似未听见静坐不语。
她沮丧地趴在不足一米高的水面,看着容颜消瘦的阎君,心升腾回家的渴望。突然水底一抹黑色映入眼帘,伸手拨开它周围的泥沙,惊得呆若木鸡。
“这是不是那艘载镜月族人登陆后,神秘失踪的大船?怎么变得如此精巧?”当年镜月族人分批岸后,将大船停泊在两块大石间,一夜暴风雨过后,不知去向。
齐彦昌的重金悬赏令至今高挂各城官府告示栏内,无人领赏。百感交集抱着巴掌大的黑船出水研究。
轮回盘飘浮在空,五颗龙珠暗淡无光,指针变成两条萎靡不振的黑鱼,封印有没有解开对雨燕来说不再重要,取下龙珠连同黑鱼收入碧云间。
她灵魂出窍把大船泡进灵池,它慢慢增大,前时断裂的桅杆亦神的直立,裂缝在灵气的滋润下纷纷不见。雨燕开心的扯船到水面,朝它疯狂灌输灵气。
船儿长到约两米停止不变,雨燕坐去,最后望眼生活三年的土地,用念力催动小船扬帆起航,驶向来时的码头。
海底结界仨孩子求双儿带他们找阎君汇报:“爹爹,太白伯伯传讯泯没海的海水无雨暴涨,邀您前去察看。”
双儿告知他:“我与相公打算带娘亲去泯没海,你今日不出去,要等我们回来方可出去。”
“定是你们的娘亲破除了封印,我在此处等她。”阎君面现喜色。
泯灭族解不解封印与他何干?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任繁华似锦,痴爱如初,阡陌红尘他在乎的始终唯雨燕。
“早说你们的爹不会去,你们偏不信,白耽误功夫,我们快走。”双儿不等三人说话,含住他们出去,阎君对着大海祈祷娘子快点回家。
雨燕驾驶小船行到海**汇处,感觉泯没海入口处似乎有结界或阵法,致使另两边的澎湃海水流不进泯没海半滴。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小船泊入另处海域,它立刻恢复本样,归心似箭的雨燕夜以继日,不眠不休操纵大船返回连接结界的码头。
跳下船,轻抚船身告别:“谢谢你送我回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心有不舍问。
大船倏地缩成巴掌大小,雨燕喜形于色收它进碧云间,迈着欢快的脚步,朝那扇透明门奔,她的个子、容貌变回三年前模样。
目不转睛盯门的阎君,瞅见她身后瞬间支离破碎的大海、码头,焦急地拍打透明门提醒。雨燕瞧他面有惧色,回头错愕,阎君心急火燎大声吼:“娘子危险,跑快点。”
咬破手指,开足马力,百米冲刺到门边将血指点在鱼头的宝石,一道白光晃得她双手掩目,鼻孔熟悉的玫瑰花香令她回魂。
“相公,我好想你。”
“娘子,欢迎回家。”两个相爱的人儿同声说完,紧紧拥抱。
一个火辣缠绵的吻让两颗彼此思念的心稍得安慰,阎君搂着她看门外雾气腾腾的空间。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结界不停颤动,面的一条细纹,顷刻间扩大成密密麻麻的蜘蛛。
“相公,你去碧云间里呆会儿。”雨燕念力动收他进轮回盘。
阎君抗议:“娘子,你放我出去。大丈夫护妻天经地义,你让我的颜面何存?”
“损颜损命强,我是主角不会死。”雨燕盘膝坐地,搂着轮回盘故作镇静笑和他聊天。
“啥主角不死?娘子小心。”
雨燕盘坐的结界咯嚓声破裂,雨燕自由落体在半空寄出穿梭门,胡写乱画穿出塔,到目的地居然是泯没海。
自嘲地嘟囔:“三年来苦寻泯没海,潜移默化入心啦!”
阎君在碧云间板脸:“娘子还不让为夫出来?”
“让,马。呵呵。”雨燕赔笑放他站在海边,弱弱地说:“相公,我想和你吹吹风。”
“娘子,你要如何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相公,我请你做船兜风好不好?”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她瘆得慌,悄悄握住穿梭门,随时开溜。
“娘子来点新鲜的,这招没用。”
“相公是我肚里的蛔虫?不然怎知我所想?”
阎君不耻下问:“蛔虫是啥虫?”
“蛔虫是…”雨燕脸露出个捉狎的笑容朝阎君摆手:“相公,拜拜。”
阎君学她挥手:“娘子,拜拜。”
雨燕蒙圈:“相公,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娘子不是要故技重施,用穿梭门遁走?我跟你说再见,祝你一路顺风。”
“相公。”雨燕扑过去小鸟依人。
“娘子为何不走?”阎君笑魇如花。
“为妻舍不得相公。”
“没关系,小别胜新婚,娘子只管走。”
雨燕河东狮吼:“阎君,你到底给不给我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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