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藏可敦苦笑道:“是啊,阿冽从小就这样,也不爱听我的话。”
“看来,我还得在你们青云多住些日子。”摩藏达格笑道,“让我替你来好好看管这小子。”
“大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现在整个青云,甚至整个草原,都是我们的了。”摩藏可敦优雅的端起酒杯,含笑道,“为了这一刻,干杯。”
“干杯!”摩藏大汗王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仆兰诺也摇晃着酒杯,浅浅一笑,喝了一口。
拓跋冽气冲冲的跑回寝宫,吉米刚刚收拾好,见主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忙上前问道:“吃完了?”
“气饱了。”拓跋冽恨恨的说道,“你知道吗,母亲,居然让我娶仆兰诺。”
“仆兰诺?”吉米惊讶道,“那个……仆兰侧妃?”
“是啊。母亲说,仆兰诺杀死叛贼,有功于项羌,让我娶她,做项羌的可敦。”
吉米听后心情一下子变得郁闷了,她从小就是拓跋冽的女奴,对他有着爱慕之情。可现在,却要眼睁睁就要看仆兰诺成为新可敦,成为拓跋冽的妻子了,她的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仆兰侧妃是草原上的英雄,不过我一想到她是用毒蛇毒死叛贼,我心里就发毛。”吉米道,“感觉仆兰侧妃,仿佛是毒蛇的化身,甚至比毒蛇还要可怕。”
“不要怕,我不会娶她的。”拓跋冽安慰道,“要娶我就娶叶勒依,其他人都不娶。”
吉米闻言,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原来主子心里真的只当她是一般女奴,没有任何感情啊。
“不行,我还得再找秦络。”拓跋冽突然说道,“否则我连自己的想娶谁都控制不了,还算什么可汗?”
“上次我们俩一起出去太冒险了。”吉米提议道,“寝宫内还得有人看着才行,下次有机会,你自己偷偷去,我帮你看守寝宫打掩护。”
拓跋冽兴奋的过来抱了吉米一下,高兴道:“吉米,你真是太好了。”
桑丹老头在拓跋冽走后,一直询问秦络,那个少年是谁。秦络闭口不提,含含糊糊岔开话题。直到第二天,桑丹突然带了一个精瘦的大叔过来,那人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了,眼神犀利,一直打量着秦络,看得秦络浑身不舒服。
“这是铁匠孙,我的朋友。”桑丹介绍道,“他的马儿不吃草,你来看看咋回事。”
“就是这匹。”铁匠孙已经把马儿牵过来了。
秦络围着马儿转了一圈,十分抱歉的对铁匠孙道:“我在马场没干几天,还是桑丹大叔更有经验,让他来看吧。”
桑丹自然早就看出了问题,这是想考考秦络呢。他摇头道:“你看它拉的屎,一看就是吃错东西了。把咱们的马料喂给它,看它吃不吃。”
“好。”秦络立刻放下手头的活,给马儿割草去了。
等一切弄好后,秦络拿着新的草料喂给那匹马,它果然吃了。铁匠孙见状,忙向秦络道谢:“谢谢,谢谢。”
秦络听到这声“谢谢”,顿时睁大了眼睛。因为铁匠孙用的不是项羌语,而是秦络久违的乡音。
“你也是……槐安人氏?”秦络同样用家乡话问道。
“是啊,槐安县,榕树村的。怎么,看着不像?”铁匠孙转了一圈,让秦络仔细看看。
可秦络看了半天,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铁匠孙解释道:“我来项羌都快三十年了,早就变得和项羌人一样了。”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啊?”在一旁的桑丹听不懂中原话,笑问道。
“桑丹,我好不容易遇见同乡了,让我们聊一会儿吧。”铁匠孙用项羌话对他说道。
“好好好。”桑丹看看天上的大太阳,扇着扇子说道,“这大中午的,估计没人来监督你干活,你们聊,我去睡觉。”
秦络其实并不知道,铁匠孙和自己有什么好聊的。可等桑丹刚一消失,铁匠孙就用家乡话问秦络,“愿不愿意做大楚的间者?”
“什么?”秦络第一反应是赶快看看周围,见四周空无一人,才长舒一口气,抹抹头上的汗,问铁匠孙,“什么间者,你说清楚。”
铁匠孙详细的对秦络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楚国派来的间者,潜伏在项羌很多年了。大楚在项羌派了很多批间者,可惜要么暴露了,要么就像我一样,是个打铁的,混不到金宫内部,故而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秦络用了半晌才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但他仍然心存疑惑,他问道:“我也是个放马的奴隶,和你一样,你为何会挑中我?”
“我知道是你说服老可汗,救了当今圣上一命。我也知道拓跋冽很器重你,想让你帮他。自从你在金宫说服老可汗放人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对大楚忠心耿耿,又深得当今可汗的信任。你所有条件都很完美,是天生的间者。”
秦络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各路人的视野中被监视着。他没有急着同意或否决,而是问铁匠孙,“桑丹大叔,他知道你是间者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我是楚人。”铁匠孙说道,“桑丹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人,我也不希望他卷入楚国和项羌的争斗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秦络也不希望,桑丹卷入是是非非之中。
“想必你在俘虏的路上,也看到他们项羌是如何凌虐我们楚人的。我们不能做亡国奴,不能再任由项羌欺负下去。”铁匠孙真诚的邀请道,“为了故国,为了千千万万楚人,为了圣上,加入我们吧。”
“我得考虑……得考虑一下。”秦络心里很乱,“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想想……”
“拓跋冽肯定还会再来找你,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铁匠孙低头说道,“我把我的马儿先放你这里,要是想清楚了,就让桑丹带着马儿来找我。”
“明白。”秦络点点头,他拍了拍马背,心里却乱作一团。他想起国破家亡时,京都阳城犹如人间地狱。他想起被押送的路上,项羌将领鞭笞俘虏,调戏妇女。他想起拓跋昊在丹阳城下,毫无怜悯的下令,杀掉所有妇孺。
天生的间者吗?似乎铁匠孙分析的一点也不错。自己的确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而拓跋冽,看他的样子,很容易相信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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