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箭和两位国君望着黑熊的尸体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冰冷的鲜血顺着脖颈向四肢的各个角落悄然流动,然后让温热的水汽凝聚过来绕成一串又一串的玛瑙,独孤箭知道蒙在自己眸子上的凶险已经随着夜色的冻结慢慢冷却,徘徊在心扉边缘的暗红色正冲开忧伤的空格释放着别样的温暖,两位国君拂去满脸的汗珠坐在地上细数着刀疤的刻痕,他们好像看到了星系之外的云图,又好像看到了灵魂之外的时空。
渐渐地,独孤箭回忆起了他和两位国君猎杀黑熊的片段,一支血箭和两把利剑还稳稳地插在黑熊的头部与背部,他记得自己观望着黑熊的眼神凌空飞上了它的后背,然后迅速抽出箭支对准它的脑门将死亡拉到了最低的弧度,两位国君趁着混乱的场景攀上了树木,他们一上一下向黑熊的背部掷出了利刃,只见寂寥的森林轻轻颤抖着与黑熊的呼吸一同沉进了地平线的暗缝中。
此时,独孤箭将黑熊头部的血箭拔了出来,他静静地望着箭头上的鲜血,好像幸福突然有了温度,接着他将血箭架在弓上朝上一射,有一道看不见的曙光扑了下来与心灵接近再接近……
蝴蝶每一次振翅在地球的另一端引起了多大的风暴,那颤动的音频划过手掌在谁的头脑里掀起了一阵波澜,河流昼夜奔流于温柔与狂怒的大地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当湛蓝色的海洋褪去忧郁的衣裳谁的眼睛看见了璀璨的星光。孤独的狂欢的凝聚在冰冷与火热的临界让原本安静的世界画上一个残缺的边角,简单的复杂的徘徊在未知的地域使往昔与明朝凑出一个表象与意志共存的今天,庸俗的高贵的流亡于平凡与非凡之间既想得到大众的认同又不想被不同的声音所侵扰,欢乐或悲伤,幸福或痛苦,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一切都像偶然,一切又像必然,无论爱与恨,情与仇,太阳照常升起……
独孤箭和两位国君走过原始森林来到了下一个国度——蝶澈之国,两只蝴蝶从花蕊的中心升起游荡到他们的身旁好像正在迎接远方的归人,随着蝴蝶的身影化成黎明的翅膀将心灵的阴暗照得格外透明时,他们也好像找到了安慰一样伸出幸福的手掌。
此时,蝶澈之国的国君正伏在檀香桌上吟弹琴作诗,悲春伤秋,他的眼睛飘忽于安详与躁动之间似乎看到了蝴蝶背后的那一抹浅蓝色,他的耳朵听到河流的声音淌进了鸟鸣的间隙里勾出一道纯纯的雪白色,他的鼻子嗅到爱情的味道正淡出灵魂的墙角让忧伤蔓延到沉沦的地方,他的嘴唇碰触着浓烈的墨香在字里行间拉出一个欢乐与悲伤的符号,他的双脚落下高高低低的音节把矮矮的地平线挪移过来与掌心的纹路重叠,他的心灵奔驰在两只蝴蝶的中间让空虚与充实感应不到最合适的平衡点。
这时,独孤箭和两位国君踱步到了蝶澈之国国君的面前并拱手作揖,他们的身躯弯成拱桥的形状使原本陌生的面孔聚拢到一起形成零距离,蝶澈之国的国君同样弯下身来欢迎远方客人的造访,独孤箭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国君的曲子弹得真是绝妙,并配得一首好诗,一看就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君主啊!”“只是陶冶一下情操罢了,有时也是为了吊念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亡妻,像我这样的君王配不上才华横溢,因为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蝶澈之国的国君放下手中的笔墨,叹息道。
“君王不必太过自责,亲人的离世有你的原因肯定也有别人的原因,你这样堕落怎对得起亡妻的祝福和战胜黑暗的人们。”独孤箭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我不能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而忽视外面世界的子民,我的王后走了我更应该关心他们,我应该将我逝去的爱转移到大爱的天空中去。”蝶澈之国的国君顿悟了一下,摇晃着独孤箭的双手。“你能这样想我真替你高兴,既然回不来了就要懂得释然,紧紧抓着过去痛苦以后更痛苦,痴情必然是好的,但过了头就是伤害,你放不下的其实是两个人的倒影。”独孤箭一五一十地说着,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
“谢谢你的开导,你们突然拜访我的国度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吧?”蝶澈之国的国君收起笔墨,将卷轴折叠了起来。“光明之王蓝星烨写信告诉我让我邀请各位君王前往光明之国,他说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件大事关乎着各个国度的前景与命运。”独孤箭摆弄着十指,绘声绘色地说。“光明之王的邀请我不会拒绝,他没有告诉我们事情的谜底肯定有什么难处,他信任我们我们也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蝶澈之国的国君让他们回到城堡,并打算将盛情美酒捧上。
此时,忧伤的空气伴随着两只蝴蝶的起落闯进了喧闹的世界,那里的人们举起酒樽将痛苦溶解成一缕烟然后消磨成灰烬,沉睡的灵魂经过钢铁的淬炼在欢乐的天平上向左倾斜然后向后倾斜……58xs8.com